【文字】妻 子 医 颈(随笔)
春节临近,梳理一年的大事,莫过于妻子治疗颈椎手术。她是我无血缘的亲人近人,我必须无条件的去呵护她、陪伴她,与她一起面对风雨,度过病难。所以,妻子的这次手术,不仅是她一生中的大事,也牵动了家人及亲戚朋友。现在看,虽然还需继续康复,但总体上手术顺利,刀口愈合良好,治疗效果也较理想,全家悬着的心落地了。
事情已经过去几个月,那个时段的一点一滴仍记得很清楚。多年来,妻子总感觉下肢麻木,近些年逐渐加重。去年进入夏季,走路感觉不灵便,脚下有时像针扎似得,有时像踩着棉花。曾做过热敷、拔罐等理疗,效果都不明显。2010年8月3日,做腰椎CT发现腰椎膨出等异常,怀疑是腰椎引起的下肢麻木,在大夫的建议下做牵引,几天后没有任何变化且有加重感觉。8月12日,在县医院重新做了颈椎核磁共振,发现颈椎管狭窄,颈髓变性等异常。8月13日,我求朋友陪着到济南“国医堂”请曹贻训教授诊看,曹建议手术治疗,但不反对先吃中药保守治疗一段。服中药26天后效果仍不明显,并且感觉两个大胯下坠、膝盖疼酸等不适,走路困难。9月3日,遂到县医院骨外科求诊,并再次做了腰椎核磁共振,经对几次检查结果比较,确诊其症状主要是颈椎引起。9月5日,又次托朋友引领我和妻子,找到济南省立医院的脊柱外科主任孙建民教授,让其看片子、诊病情,各方权衡,建议手术,早做比晚做要好。瘦弱的妻子心小胆怯,十分害怕,可又无奈病情折磨,我和儿女一起给她鼓劲壮胆,最终同意手术治疗。结婚30年了,妻子第一次要住医院,全家都很揪心。病生在妻子的身上,可也疼在我和全家人的心上。
9月8日正式办理了入院手续,次日做术前体检,化验血、尿,进行皮试、血配、做心电图等,签订手术、器材等各种责任书。由于手术部位就在头颅下,妻子还需要净发。当时她尤为伤心害怕,是弟妹和妻妹一块陪着去的理发店。净发回到病房,就像个尼姑,看上去真是哭笑不得,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卡在喉咙上,好难受啊!
9月10日上午7点半,医护人员安排妻子做手术准备;8点20分手术室医护通知进手术室,家人提心吊胆的将妻子无奈的推进了手术室,此时心情就像亲人进监狱,舍不得留不得,心里“砰砰”直跳。
8:40,麻醉师要我就手术事项签字,拿着手术合同就像拿着“生死状”,忐忑紧张、颤颤抖抖的才把名字签上。这次手术,通过县医院侯军大夫联系,专门从省立医院请了脊柱损伤专家孙建民教授主刀,可那天由于高速堵车,孙教授没能按时到达,直到9:30才开始手术。等待期间,家人及在场亲朋有好几十人,都十分焦急和不安,没有嬉笑更没吵闹,只有偶尔的窃窃私语,祝福,祈盼,总嫌时间过得太慢太慢??????
12点20分,妻子从手术室推出了,全身的麻醉使她还在昏迷中。据大夫说,手术顺利。
下午4点开始,由于震疼棒的麻药过敏,妻子呕吐厉害,每隔半个小时就吐一次。这样只好强忍着疼痛把震疼棒撤下,她虽无呻吟,但从她咬紧嘴唇的表情上看的出,妻子的疼痛达到了极限。为保持头部和颈椎的平衡,她需要静卧,不能自主翻身更不能坐起来,一连几天都在疼痛和痛苦中煎熬,睡下迷迷糊糊,醒来不知所措。妻子虽然胆小,可她善良和乐观的心态,让我们都很赞成。她很坚强,术后忍得疼痛,从没有过呻吟和急躁;她很豁达,把痛苦压在心里,始终表现出一种乐观的样子;她很友善,在手术麻醉还未十分清醒时,睁开眼的第一句话,是对身边的手术医疗人员说了一句“你们辛苦了”,每次护士为她输液,她总少不了一句“谢谢”,每当亲友来探视,她会不由自主的流下感激的泪水。好的心态是治疗疾病的最好良药,妻子慈善的本性和宽宏的胸怀,在这次与疾病的斗争中得到体现。
妻子的手术治疗始终牵动着家人和亲戚的心,儿女不用说,理所当然,妻妹和弟妹一直陪护。那几天我虽然也在医院陪护,但我具体照顾并不多,家人好像把我作为“主心骨”,我在场她们就感觉有依靠。晚上睡在陪护床,我常常回忆自己曾经做过的陪护经历:这些年来,我是第三次陪护亲属患者,1991年5月,陪护儿子到山西稷山县治疗脚骨髓炎,那次是跑的最远,陪护的很揪心,因为孩子小,担心留下后遗症,还是我一个在那照顾;1995年6月,陪护母亲在县医院治疗脑血栓,那次是病的很突然,陪护的最痛心,因为劳碌的亲娘躺在病床上,总有一种不祥的预兆;这次妻子的住院治疗,手术最大,陪护的最担心,因为颈椎手术万一不成功就是下肢瘫痪。这三位都是我的亲人,但前2次的我,抑或身强力壮思想单纯,并没有感觉到牵肠挂肚,然而这次在身体上感到精疲力竭,情感上愈加增重,反思颇多:人啊,穷富无所谓,没病就好;亲人的痛苦就是自己的痛苦。我和妻子虽没有年轻时候的激情和多少甜蜜语言,但心近乎融为一体了,爱情变为亲情,这可能是正常规律吧。
9月22日是传统的中秋节,我和儿女在医院围伴在妻子病床前,午饭每人吃了个菜馍馍,晚上共同品尝了“大月饼”。节日过得虽然简易,可一家人在一起吃饭,仍感到亲情融融,不失快乐。家人团圆胜过山珍海味,健康平安就是人生最大福分。妻子这次住院虽是一场病灾,也从另一方面体现了各个层次的亲情友情,更重要的是锻炼了儿女照顾老人的经验,看到他们长大了、懂事了,心里尤为高兴和安慰。妻子的病是痛苦的,她所得到的照顾是幸福的,儿女一直守护,亲友特别是妻妹和弟妹一直陪护,若干亲戚好友前来探望,亲情和友爱也鼓励了妻子的坚强乐观。
妻子住院治疗20天,术口痊愈,戴上颈托可以走动了。 9月27日,尊医疗人员安排,办理了出院手续,妻子回家了,全家都很高兴。回家几个月,由于体内固定着“金属钉棒”,排异反应使她仍很疼痛且活动不便,还无法做正常家务,但她很顽强,坚持在锻炼中康复,在疼痛中寻求快乐,能自理的事情极少麻烦他人。
病走远了,不平凡的一年过去了,新的一年开始了,一家人只要平安健康快乐,就是幸福!
写于2011年春节前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