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过年(散文)
乡音,乡情,俯拾皆是浓浓的乡恋
——题记
炊烟升起来了,老牛的铃铛唤醒了晨曦;稻谷飘香,蛙声完成了最后的演出,匆匆谢幕。
春种秋收冬储,农家人一年到头,数着节气过日子。
每到冬至,家家户户就盘算着如何过年了。汉子们开始杀猪宰羊,准备年货。婆姨们就该扯布张罗着给老人孩子和自己的男人做衣裳了。这个时候,家里院里街上镇上都挤满了人。过了腊月二十三,年的脚步日益临近,随便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开心的笑声,都能闻到肉的香味,都能看到忙碌的身影。媳妇们聚在一起看谁做的衣服好看,看鞋底谁纳的针脚缜密。老汉们则见面就问今年的收成怎样,明年种啥呀。有文化的秀才们此时是最吃香的,他们舞文弄墨,有求必应,写对联一直到年三十上午。那真是写完门上的写猪圈上的,写完牛棚的写鸡窝的,还有的写枣树的,只写得猪样满圈,五谷丰登为止。
到了年三十了,放炮的声音更紧密了,那时中午吃不起饺子,就吃团子,大体就像我们现在的包子,只不过面皮是白面和红高粱面做的。家人们开始试衣服,孩子们迫不及待偷偷把鞭炮拆开去放。下午家家户户剁馅、和面,打煤泥糕,准备包饺子守岁。那时农村没有电视甚至连电也没有,每家每户过除夕就是大家围坐在一起,包饺子,听老人们讲故事。不知不觉到了半夜,就该睡了。这时当母亲的要比别人睡的晚,她们要操心饺子是否放对地方,万一被老鼠吃了,大家可就白忙活了。当母亲的还得给大家把新衣服叠好,放到每个人的枕头旁。有的母亲甚至要加班熬夜,手工缝制衣服,保证大人孩子大年下拜年时穿上。
凌晨5点多,放炮声由远而近。这时,家家户户开门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放炮,放完炮后吃饺子,等酒足饭饱之后,小辈们开始到亲戚家上拜年。那时给压岁钱也就一二毛的,有的给三个核桃两个枣,条件好的给五毛钱,那时就高兴的不得了了。接着是大人们相互拜年,有的老人们吃饭晚,小辈去拜年时还能赶上赏酒喝。老的银发童颜,年轻的朝气蓬勃喜气洋洋,这年过得好热闹好喜庆。
第二天,开始拜丈人,女婿是座上客,当闺女的此时回娘家,也是风风光光,温馨可人的。听完母亲的神叨,也得听爹爹的唠叨,闺女先是安慰后来跟着叹息和无奈,接着就是和姊妹们叙旧,一家人说了这个说那个,老人们总要安抚闺女好好闹人家,当个好媳妇。初五,即是破五,过了这天就可以到处走亲戚了,一直走到正月十五之后。这期间,有踩高跷的、划旱船的、耍武术的、闹秧歌的不时走村串户,给乡村带来热闹和快乐。等到二月二龙抬头,忙活一个冬天的人们才算过完年,新一年等待他们去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