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梦断花季(随笔)
带着极为复杂、伤感的心情,流着泪看完了一一新闻报道视频《被判死刑的女大学生》。视频中的花季女大学生毛苒的花容,和她隔着监狱铁栅栏接受记者采访的情景一直缠绕着我,让我的心情几度蒙上冰霜,透过扼腕惋惜的花季年华,也真切地感到:一个人在人生之路,一旦迈出不规则的步子,你便改写了人生,抑或毁灭了自己和家庭。也应了那句话:一念天堂,一念魔鬼。
毛苒,一个好听的名字,名字或许寄予了父母对她的希望,诸如,一颗明星冉冉升起,让她的梦想缤纷;一个带着眼镜,文雅、漂亮、谈吐不俗的女大学生。如果她换个方式迈出人生那一步,或许,她像自己名字一样是一颗冉冉升起的行业之星;或许,她可以用浓墨重彩书写自己的精彩人生……可这不过是笔者的假设,于她却是梦断花季,已是终结了人生。视频中的女大学生毛苒早已带着她的美貌、才华、遗憾化作了尘埃,留给人世的是残缺的全家福,留给父母的是无尽的思念伴随他们终了。然而,循着她的人生轨迹,可见一切因果皆有种子。
二零一一年春节,也是毛苒在厦门看守所度过的第二个春节。春节,是国人最喜庆、热闹的民族节日,可是,于她却与节日的喜庆烟花、斑斓的快乐无关。她接到了福建最高人民法院最后裁定:维持原判死刑,立即执行!也正是她人生末路之时,记者隔着铁栅栏采访了她。
面对采访的女记者,二十六岁行将就木的她,装作镇静,嘴角微微上扬,漂亮的脸上一直带着微笑,但透过眼神里一闪而过的忧郁,还是捕捉到了她对生命的眷恋之光。她是优秀的女孩子,她最遗憾的是没有考取法律研究生,以几分之差落榜,但她早在十五岁就被重点高校预科班录取,而且英语(八级)天赋极为出色,也注定了她的职业生涯和语言翻译有关。
二零零六年羽翼丰满的毛苒离开了外贸公司,想自己打拼事业。在人海茫茫中,结识了比她大两岁的外籍男友一一OB,一个浪漫、有情调、有着迥然不同的异域风情的男人。他给过毛苒许多帮助,带着感恩的心态,她和他于二零零八年开始交往并爱上了他。男友经常带着她出境旅游,可以说,她编织着属于自己的美梦,迷恋和享受着浪漫的异国情恋。
不久,男友开始让她隔三差五地捎带物品,她问男友是什么?男友不正面回答,告诉她,不要多问。毛冉天真地默认,默认的理由相当简单,她爱他。但心里隐隐感到,他的东西,有可能是国家违禁物品。但他经常用小卡片或是出人意料的礼物,给毛苒惊喜,她沉浸在爱河里,被爱情的甜蜜迷惑;或许,深陷爱情的女人智商为零,她没有终止这一步,一步步滑向了触犯法律一一携带走私毒品。
终于,她决定不再给男友带这些让她忐忑不安的东西,因为她确信:那些让男友紧张的东西,一定是违禁物品。但男友要求她介绍朋友继续替他带东西。毛苒为了爱情,再次失去了理性,蒙住了慧眼,忽略了法律,淡忘了亲情。给他介绍了两位朋友。无疑,她又把友情推向了危险,把朋友也拉进了罪责。而正如毛苒坦言:每次朋友替他带东西,毛苒也只收到男友四百、五百、六百不等的美金报酬。而这报酬于她却是太昂贵了,以至让她用生命做了赌注,等待她的是人生末路的代价。
二零零九年八月携带走私毒品案被海关缉私分局告破,被捕时,毛苒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她和两个朋友锒铛入狱。假如此时,毛苒醒悟或许还有生的机会,或许,还有在人世赎罪的机会,至少给父母她活着的曙光,可她没有,还在坚守所谓爱情执念,仍在为外籍男友隐瞒真相,只承认是自己所为,一步步走向死亡。直到被押回厦门之后,她才供认背后指使是男友。可为时已晚,那个曾经对她海誓山盟的男友,早已逃之夭夭跑到了国外,从此人间蒸发。而等待毛苒的是死刑,另外两个朋友一个死缓,一个无期徒刑的重刑判决。
尽管毛苒面对死亡,开始表情很平静,但在留给父母的离别视频时,她声泪俱下,哽咽着一再说:我对不起太多的人,对不起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对不起你们!后悔我是独生女,我走了,你们怎么办……我很快回家了。此时,毛苒才真正回归了人性中柔情的一面,也真实地反映了她的心境。隔屏看视频的这对夫妻,淹没在痛苦中,母亲哽咽着,父亲兀自擦着泪,世间的痛苦,恐怕没有比老来丧子更令人心痛了吧。
片尾,一个画面再次刺痛人心,那是这个曾经幸福人家的全家福:画面里,阳光明媚做底色,绿草如茵做背景,潇洒的父亲穿着白色的休闲衫,优雅的母亲穿着宝石蓝的凹凸有致的旗袍,披着白色外套,女儿毛苒身穿白色外套,内穿白色黑斑点的裙子,带着红色太阳镜,阳光的笑容灿烂在漂亮、年轻的脸上……
无疑,这是让所有人羡慕的幸福人家。在外贸公司受到重用、有才华的毛苒,完全可以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蓝天,可以凭借自己的才华和实力,用妙笔涂抹精彩的人生画卷,拥有与自己牵手的爱人和幸福之家。而以她为荣的父母会给女儿时时送来牵挂的信息,一家人沐浴在亲情暖暖,在橙色温情中共度人生美好时光……毛苒种下了爱情的种子,可这爱根基不是健康的胚胎,终没结出善果,梦断了花季年华。也留下了“昔日全家福,今日成永诀”这人世间的悲情写照,这一对曾经幸福,又不幸的夫妻永远失去了爱女,伴随他们的是无尽的伤悲和遥遥无期的思念。
假如人生可以重来,她还会如此轻率地选择人生吗?可人生没有重来。
2016年2月12日于星河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