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争
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因为白天太过劳累,晚餐便做些简便的食物来吃。但往往大家都是爱吃晚饭的,究其根源是母亲的晚餐简便并不简单吧!
今晚我便打算“搓汤粑”吃,这也是母亲常做的美味之一。所谓“汤粑”,大概和今天超市买的汤圆类似,只是由于那时物资贫乏,中间没有芝麻、糖等种类的馅罢了,再加些青菜叶放些油盐便算是人间美味了。我自然希望家人有幸品尝一番。孩子二姑年后给我们带了些糯米粉回来,便决定今晚大展身手来“搓汤粑”!
二姑家的粉极白,一看就有些馋人,遂兴致勃勃地加些水和了。想象着带着热气、有糍性的“汤粑”顺喉而下,肠胃会有一股莫名的暖气,十分舒坦。再喝一口由于煮“汤粑”而变成乳白色的汤,伴着青菜叶的清香……啊!那叫一个陶醉咧……在我的精彩描述下,儿子有些急不可耐了,如我当年。
然而我今晚加些凉水和的糯米粉却呈现出奇怪的颜色,本来该是极白的粉却有些发黄。心下虽有些迷惑,却又说不出所以然。但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孩子二姑永远只会挑最好的粉给我,这是我毫不怀疑的一件事情,于是我接着往下做。
加了水和了之后的粉,却怎么也无法粘粘在一起,更是无法搓成一个一个小“汤粑”,要不就散,要不好不容易搓好一个,放在那儿,立刻摊成一滩。我有些焦头烂额,一为在儿子面前夸下海口,二为今晚的晚餐尚没着落。
莫非水少了?便再加些水吧!莫非需要和的久些?便冒着满脸的汗再加把劲和吧!时间直指七点,一家人巴巴地指望我加工出可口的“汤粑”哩……我伴着巨大的失败感继续挥汗如雨……
看着盆里加水和完之后粉的颜色,我忽然有些迟疑。并拿起一块干的粉尝了一下,香香的无法分辨。“粉绝对没有问题!”我有些底气不足地对自己说。
面对着那焦急得想吃简便美味晚餐的母子俩,我已经没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去做下一道工序,搓!
可是,粉根本无法成型,怎也搓不圆,一搓就散。汗从额头上冒得渐渐有些凶了,大颗大颗的,像早晨催我起床的闹钟,不合时宜。
儿子望着我鼻尖的粉,忽然也没像起先那般叫饿了。只好宽慰他说马上就好了,一会就开吃了!
于是,便将那些实在搓不成型的,也不好定义的形状的东西下进锅里,大约可以叫“团”吧!我想,叫“疙瘩”也行!反正不能叫“汤粑”!
我看着烧开的水里,期待着那些白白的玩意儿赶快漂起来,好把这顿赶快对付过去。然而接下来更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那本还有些白的粉,在开水中并非如想象般白白胖胖的浮上来,而是变得有些黑了!
至此,我才真正知道,原来孩子二姑给我们的粉是“山芋粉”而非“糯米粉”。
除了在内心暗暗佩服孩子二姑家的“山芋粉”能做得像“糯米粉”如此之白,母亲当年只需几分钟就能准备好一顿美餐之外,也只好无奈地洗洗手,带着满怀期待的小子出去吃顿牛肉面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