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小说】香吻的魔力
新成立的生化厂来了三个刚踏出校门的MM,睁着不谙世事的眼睛,怀着新奇和热情,用她们跳动的心灵上演着属于青春的故事。她们是小会计林红,小出纳余蕊,小化验灵儿。
临街开饭馆的越崽儿,生性爱玩儿,自主动担任伙食团团长一职后,成了生化厂这个“青年军”的常客。拿他老婆的话说是他的“驿站”。这不,他不去管他的生意,一大清早就在这儿演讲开了,痛斥她们的罪行!
他依次指着林红、余蕊、灵儿说:“你、你还有你,你们各有罪孽。林红是电话多,每天清晨我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就总是被一阵一阵电话铃声惊醒,赶起来一接听,对方总是说‘请林红小姐接电话’。同志们我可怜呀,冬天,我容易吗我?”
林红靠坐在藤椅上,翘着二郞腿,用眼斜睨着赵崽儿笑,一边用指甲刀反反复复修整、审视着她秀美的指甲。清晨的阳光从她指间穿过,玉葱似的手指就象半透明的肉色玛瑙。
“你看你,小小巧巧的,齐耳的学生头,圆圆的小脸,怎么看都还象个学生,不晓得罗厂长为什么偏偏会选上你?”赵崽儿不可思义地大摇头。
“我呢?”余蕊庸懒地窝在藤椅中,头和脚构成“U”形,她用她漂亮的大眼睛挑衅的望着赵崽儿问,一边用脚后跟一下一下敲打着椅背。这是余蕊专属的坐姿,别人如果这副坐相,肯定难看死了,可是余蕊这么一坐,只是给人一种恬静安适的感觉,并不会觉得不妥。
赵崽儿用又爱又恨的眼睛瞪了余蕊一会说:“你,表面看起来最纯洁最可爱,其实是最最调皮的一个,书读得不好,男朋友倒是多得很,今天这个找,明天那个找,我数了一下,至今为止,我已经为你接待、指引了67人次。”
余蕊嘻嘻笑着,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德行。她晃动着乌光闪亮的“不等式”碎发,向赵崽儿招手,待赵崽儿靠近,说时迟那时快,一记飞腿踢了过去。赵崽儿“哎呀”一声,跳得也不慢。
“本次播音,到此结束,赵崽儿再见。”灵儿学着中央广播电台的声音说,转身往办公室对面的化验室去了。
余蕊、林红指着赵崽儿笑得说不出话来。
赵崽儿指着灵儿的背影无可奈何地说:“不愧是才女呀,反应就是快!不过,你以为你跑得过我的嘴巴么?你跑了我也要说!灵儿是你们几个里个头最高,最时尚,也是才华最好的一个。她的主要特色就是信多。你看过不了几天邮局的小李又会直着脖子总是喊:‘灵儿___拿萝筐来―――挑信!___’什么杂志社的呀,同学的呀,笔友的呀,我看她是把写信当饭吃,好可惜邮票钱哦!”
余蕊一脸真诚地说:“团长,我觉得你应改行,你最适合做一事儿妈!两人说完又笑个不停。
赵崽儿轮起巴掌,做势要打余蕊,余蕊一边双手护头,一边委屈地说:“莫非我说错了么?!”
林红忙说:团长夫人叫你了,还不快去!还不快去,夫人又该怪到我们头上了。团长只好转身回他自已的饭馆去。
这时来了一个推销植酸钙的客户。
林红说:“我们厂长书记都不在。”
推销商说:“那我们怎么办呢?我们大老远从浙江赶来,好多地方都等着我们送货去,想着你们是新厂,我们应扶持,巴巴的赶来,厂长却走了。”
余红有些为难地说:“我们确实是大量需要植酸钙的,但是我不能作主,这样吧,我叫化验员过来,先查查看你们百分含量再说?”
推销员忙说:“好啊好啊!哇,真想不到,你们厂长还真有眼光,一看就知道你们三个是能干有主见有魄力的年青人。现在形式好啊,货源都是供不应求,早知道你们厂这么有前途我就应该答应你们厂长,多给你们一些货。”
三位姑娘被捧得晕乎乎的,感动得不行。她们悄悄商量了一会,走出来说:“那就请你们多费心了,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今天中午我们以厂长的名誉请你们吃一顿便饭。”
推销商又着力夸奖了三个姑娘一番,说是见到厂长还要跟厂长说明白,之所以长期提供货源都是看在三个能干的手下的面上。
饭后……
厂长哭笑不得,他说:“推销商如果货源紧缺他会在这儿跟你们苦口婆心贫嘴吗?他不请我们吃饭就算便宜他们了,倒捞我们一顿!要知道是他们求我们买他们的货!我们是需要植酸钙,但钱在我们手上,货源到处都是!你们几个,很会捡样嘛,要我说你们什么好呢,政府规定不能随便用公款吃喝,下不为例哦!为了弥补你们的过错,限你们定期内跟我在银行带一笔款出来周转!”
灵儿和余蕊本来象霜打茄子不敢看厂长,这下都把希望的目光射向林红。林红双手抱头,喊着天,尔后坚决地说:“不,绝不,我才不去银行呢,银行那个小组长一见我就死緾不休,我躲都来不及,还送上门去求他?!”
厂长笑眯眯地说:“我为啥子这么多有经验的会计不用偏用你?因为美女好办事嘛!你要学会利用你的资源!资源不用,也是一种浪费!知道不?
林红还想说什么,厂长打断她的话说:“你有什么难处我不管,你是会计,这也是你职责所在。”说完偷笑着走了。
林红郁闷地说:“你们都晓得,我和杨阳初中时就好了,他家里因我是农村人,一直反对。如果知道我居然跟小李扯不清,不就玩完了吗?”
这时,员工邓通往办公桌上压了个什么东西,红着脸跑了出去。
林红抢过去拿起来来念道:“小蕊蕊,从你第一天来看我一眼起,你就把我擦出了火花……”三个人笑成一团,林红说:“余蕊余蕊没想到你还带高压电呢!”
余蕊抢过去看了看也笑道:“什么邓通嘛,语法根本不通嘛!”
灵儿端详着歪歪扭扭的字迹仔细研究了一下说:“我看这个邓通还是蛮有水平的,他的意思是你的眼光摩擦了他,所以摩擦起了火。林红你想想,余蕊光眼神儿就这么厉害,如果他们俩身体摩擦,会是什么后果?”
林红严肃地思考着说:“嗯……肯定超级起火!”
灵儿说:“我认为,为了防止你们俩两相撞出现火灾事故,今后,只要看见邓通我们就高喊‘摩擦起火‘以示警戒,同不同意?”
林红忙说:“同意同意,我举双脚同意。”
余蕊自已也正色地说:“完全有道理。”
林红说:“听说邓通哥哥是市财政厅的厅长,据我所知他这个哥哥非常疼爱他这个弟弟,我们何不将计就计,请余蕊牺牲一下色相,让邓通哥哥出面,向银行打声招呼,代款给我们?”
余蕊悲壮的答应三天后实施行动计划。
文化馆的露天舞池里,灵儿梳着三十二根长长的发辩,随着白裙一起飘飞。他和赵崽儿跳着欢快的点三和伦巴,从舞池这一头舞向那一头,配合得天衣无缝。余蕊和林红则只有坐在板凳上观看的份了,因为她俩都不会。一张混血儿脸的张凯和高高大大的刘涛挤进来坐到她俩身边,约她们出去玩。
余蕊指着刘涛问:“你不出车了?”又指指张凯:“你不用买服装了?”
张凯和刘涛忙说:钱哪儿能赚完?放假放假!三个女孩聚头商量了一会儿,一致认为,反正个体户有钱,不花白不花,不花在咱们身上也会花在其它人身上,没有情人的夜晚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姐仨坐上刘涛擦得倍儿亮的小车,问:“去哪里玩?”
张凯学着大人的样子整了整西装,煞有派头地说:“当然是先吃饭,哪能让小姐们饿着?”刘涛故作潇洒地往后一甩头发,一下子就把车飞了出去。三个女孩儿没经历过这种场面,她们用笑声来掩饰着羞赧和不安。到了皇上皇餐厅,张凯绅士一样,打开车门请她们下车,她们互望一眼,笑;刘涛找不到停车的地方,被管理员干涉,她们笑;问她们吃点什么,她们也笑;刘涛张凯问她们笑什么,她们更是笑得不可开交;刘涛张凯被笑得惶惑不安,手足无措,她们更是笑。笑笑笑,她们整个晚上都是在笑。两个小伙子的“阴谋”在笑声里一点也施展不开,只好从这里吃到那里,吃得再也撑不下了,最后打道府。
回到宿舍,三个女孩子一致认为,她们三个是世上最经得住考验的最经得住诱惑的好女孩子。因为面对如此英俊多金的男子,没有一个人有心跳的感觉。灵儿甚至怀疑自已有“性冷淡”倾向,因为时至今日,她没有同任何男孩子交往的欲望。余蕊却说灵儿很可能是“同性恋”,以员工王江为例。王江下雨会为灵儿准备好雨伞,灵儿刚把雨伞放下,王江就会及时跑来把雨伞收好。吃饭,自已不吃,拼命往灵儿碗里挟。看灵儿吃饭也会看傻的王江有一次居然还把饭往鼻子里送,连厂长都说那个痴呀。灵儿呢,对我们多好呀,对人家王江呢,没一个笑脸,还说人家烦。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灵儿整个晚上忧心忡忡,想着可以上哪儿看心理医生去。
次日,黄昏,余蕊在宿舍慷慨成词,因为她为了厂长交待下来的光荣而伟大的任务,正式约见生命中第70个男孩,而且是最让她看不上眼的男孩。她们都为余蕊的舍生取义而感动,希望她多多少少看在财政厅长的面子上,给邓通留个“全尸”,也就是说不要拒绝得太砌底。速战速决的方针虽然没错,但也不要做得太明显。
21点,她们双手合十,祈求上天让邓通今天超可爱,不要让余蕊失去耐心。
22点,为余蕊留的门还没关上,她们想着真是太为难余蕊了,也不知她是怎么度过这段困难时光的。
23点,余蕊还没回来,她们开始同情余蕊,希望她不要过余执著,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24点,她们坐不住了,咒骂邓通不安好心,认定余蕊惨遭迫害......
正在这时,余蕊面带猪肝色,进门就钻进被窝捂在被子里,不肯与大家面对,时不时肩膀抽动一下。
灵儿和林红同时惨叫一声“大事不好”,跪地请求余蕊原谅。
余蕊居然眼带桃花,说:“我决定和邓通正式交往!”
林红、灵儿吓得不轻,四只眼睛瞪着余蕊,反应不过来。
余蕊可怜巴巴地说:“他吻我了。”
林红和灵儿同声道:“他吻你了?你居然让他吻你?”
余蕊红着脸小声说:“人家没有防备嘛。”
林红、灵儿安慰道:“没关系,吻就吻了,用不着以身相许,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不怕。”
余蕊争辩道:“不行,不行的,人家这可是初吻,怎么能随便浪费?”
林红、灵儿更吃惊了:“你说什么?你的初吻?开什么玩笑,你交往了这么多男朋友,别告诉我第七十个却是你初吻?!”
余蕊肯定地点点头:“对,他是第一个敢吻我的男孩子!”突然她又羞涩地说:“其实,我觉得他很多地方蛮可爱的。”
林红和灵儿瘫倒在地,说:“被你打败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说得一点不错。”
林红没去找小李代款,可是那个又瘦又小的李某,却主动找上门来了,会计和银行之间有许多事要合作,所以林红也不好得罪小李,只好敷衍着。小李倒也不以为意,只是说让林红慢慢考虑。他说我现在是站在二郞山顶跟你说话,你呢,还在井底里。当有一天你也爬上山顶的时候,你才会感觉到你不选择我的错误。小李的狂妄让她们笑岔了气,以后他又多了个“二郞山尖”的绰号。“二郞山尖”经常来请她们吃饭,她们也不推辞,吃了就走人。二郞山也很君子,就象一个普通朋友一样与她们交往着。
这些天,灵儿吃饭去付钱,团长总是摆手,灵儿就说也好,那就月底结帐吧。
月底,团长却说灵儿没欠他的钱。
灵儿说:“团长,虽然我常常跟你跳舞,但也就是一个合作愉快的搭挡,你千万别多想,不要说你有老婆,就是没有,也绝对不可能。”
团长说:“明天吧,从明天开始,我收你钱。”
第二天,灵儿去付钱,团长往一个方向努努嘴:“喏,有人付过了。”
灵儿看到一个高大结实的男人,眉目端正,英气逼人。他冲灵儿笑了笑,灵儿注意到他笑起来时透着一股精灵古怪。
灵儿走过去说:“无功不受禄,你为什么要帮我付钱?”
那人说:“因为我们天天吃饭步调一致,我认为是很有缘的体现,对于这么有缘的人,付点小钱,我并不认为过份。”
灵儿说:“可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巧合了,我不习惯一个陌生人帮我付钱。”
那人笑起来:“我也没有给陌生人付钱的习惯,你不认得我,我可认得你呢。我叫海子,是你妈妈的学生,老师对我有恩,我只是投桃报李而已,你不会连个报答恩人的机会都不给我,让我幼小的心灵承受如此之深的重负吧?!”
以后灵儿还是经常碰到海子,渐渐地也就习惯了。有一天同学红梅过生日,叫灵儿带几个同伴过去助兴。席间见刘涛叫红梅“姐”才知原来大水冲了龙王庙。
红梅说:“难怪那天他们装死装病的都不出工!涛涛没命的在家擦车,我就想我这弟咋变得那么爱好了!”
海子说:“刘涛,张凯,我们三大金钢几时分开过?真不够意思,这么好玩的事,却忘了叫我,该罚酒,该罚酒!”
张凯刘涛呵呵笑着,只好喝了。
海子又说:“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今天你们几个再次喜相聚,没有理由不干一杯。”
于是众人又只好喝了。
海子又说:“今天我很荣幸,因为这些酒是我的工厂酿造的,感谢各位的支持,我敬大家一杯……”
灵儿说:“海子,光听你说这个该喝,那个该喝,你自已怎么不喝呢?”
众人道:“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