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韵】灯影桨声里的溇水河(散文)
溇水河是鹤峰儿女的母亲河。
此处所言的溇水河仅指穿城而过,市民沿亲水走廊游赏——从溇水大桥依次经过连升桥、圃子桥、龙桥的一段流域。这是市民傍晚休闲的好去处,也是鹤峰县城旖旎夜景的标志性地段。
灯影,是一年前才有的。
每至傍晚,溇水桥、连升桥、圃子桥等桥体被各色变幻的灯光勾勒得流光溢彩,熠熠生姿。如平日里素面的女子,略施粉黛便千娇百媚,让人惊艳。
溇水桥是解放后修建的。连接着小城南北,如一位沧桑的土家老汉,笃定敦厚。虽几经改造,桥面拓宽,增设步道,青石铺面,花岗栏杆,但仍葆朴素、简约的本色。一道道彩光顺着桥沿流逸,回环往复。桥下之水,白日里如翡翠般深沉,此时竟如火焰般跃动,时有水汽氤氲。在一侧稍远处观望,桥上川流不息,疏影憧憧,让人想起鲁迅小说《社戏》里的朦胧水乡。以兽脊起伏的八峰山为幕,长60米、宽18米的溇水桥,便是偌大的舞台,上演的市井画面斑斓多彩。满山红烈士陵园管理处楼上的激光束从高处扫射而来,更显时尚魅惑。河水从拦水闸倾泻如注,哗哗作响,奏一曲盛世欢歌。灯光映照之下,飞花溅玉,如七彩莲花恣意绽放,超然出尘,生一袭禅韵。
从溇水桥下走亲水走廊,过一个肘弯,便见连升桥。此桥,据说是恩施当前最大的一座风雨桥。桥长120米,桥面宽近20米,可人、车通行。桥梁为廊道桥,融合了鹤峰历史、民俗等诸多文化元素。红柱栉比,诗词楹联,镌刻其上。穹顶彩绘,雕栏镂窗。河风徐来,风铃声声。桥头,汉白玉浮雕再现历史烟云。陈连升率众杀敌的画面栩栩如生,旗帜猎猎,战马嘶鸣,声声犹耳。我曾臆想,取名连升,除了纪念历史英雄外,还寄寓着民生祈愿和官员期冀——愿蒸蒸而上、愿顺遂亨通。一束束光在穹顶闪烁,在檐际奔泻,在甍间回旋,在桥面穿梭。灯影下的连升桥,线条比溇水桥丰饶绚丽,一简一丰,相衬相融。
桥旁的广场上,大叔大妈们早已欣然起舞。脸上洋溢着幸福,一副悠然自乐的姿态。每一个耸肩、侧身、踢腿、挺胸,都由内心愉悦和自在所支配。舒筋活骨是他们的追求,随性自在是他们的享受。灯影下,无拘无束的形体犹如波浪,层层迭起,直扑你的面颊,淌漾你的心房,让你淹没在醉人的节奏里,迷失在欢乐的海洋里。一女子跳得特好,极尽幅度却不做作张扬,自然庄重又不乏火辣的热情。踮一下脚尖,就是一声清脆的鼓点。扭一下腰肢,就酥软了一个音符。明眸处深藏一汪幽情,嘴角边难掩些许浅笑。舞者的影子被灯光拉长,连同惬意都在无限伸展……
继续往前走,从白发苍苍伛偻相携的老夫妇身边经过,从勾肩搭背亲昵有加的情侣身边闪过,从嬉戏玩耍追赶打闹的小孩身边穿过,从安守一隅静心垂钓的“渔翁”身边蹑足而过,很快就到了圃子大桥。
圃子大桥是一座钢筋混凝土预应力梁桥,呈“丫”字型,双向四车道,连接城区圃子路、龙泉路、中坝路、一中路。2015年国庆通车,大大缓解了县城的交通压力,设计和质量都得到了市民的交口称赞。原来绕行到对岸要半个多小时,现在一两分钟即可抵达。红绿灯下,车辆人流井然有序,雄伟壮观的圃子桥在夜里更是惹眼。市民言:此时此处,颇具都市之感。霓彩纷呈,浮光跃金,可谓:
无数光晕映水中,
一河碧波濯彩虹。
水光潋滟夜方好,
浪卷金花星汉宫。
圃子桥畔,华龙半岛如泊港巨舰,温情灯火从密集的窗口次第弥散。山区何有岛?皆因两河交汇,三面临山依水,开发商乐取其名,购房者入住,自有观景房般的惬意。立华龙半岛东南而望,视线越过龙桥,便可见跳鱼坎大桥屹立于峡谷之上,其一侧便是八峰公园游步道。石径蜿蜒,亭台翼然,树木葱郁,鸟虫乱鸣。常见成百上千市民登临其上,俯瞰县城,潇然于山石草木之中,忧烦偕忘。此时,惟见一溜子灯光斗折蛇行,盘桓而上,明灭可见。
灯影下的溇水河,夜色迷离,让人在春风里沉醉耽溺。
桨声,春将暮时始现。
傍晚的溇水河,忽然间就有了精致的龙舟,有了频促的鼓声,有了急骤的桨声,一种未曾有过的生机和力量便在闲适悠然中豁然而生。号声齐作,众桨齐动,水波劈斩,龙舟竞发。“争先鼓勇,溯迎而上。”“岁月消磨人自老,江山壮丽我重来。”等词句瞬时浮现脑际。划龙舟好哇!体现的是精神,传递的是文化,承载的是历史记忆!
划龙舟此前在小城不曾有。有人说,以前没这个条件,溇水河原来水很大的时候,为生计所迫哪有闲心搞。后来河水枯竭,乱石浅滩划不了。现在,生态环境得到整治和保护,“六城”同创把环境创得这样好,划龙舟说划就划起来了。端午时节,鹤峰县旅游局、环保局和冬泳协会在此段流域联合举办龙舟大赛,吸引县内二十六支队伍参与角逐。溇水两岸,桥上廊旁,万众云集,观飞舟遏浪,群情激荡,盛况空前。
朱自清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描述了秦淮河的绰约风姿,思古幽情浸含字里行间,一心超越现实而又不能忘却现实的矛盾亦在其中。今日,斗胆以《灯影桨声里的溇水河》为名,写我们的母亲河,谨献给为改变城镇面貌不懈奋斗的鹤峰儿女,谨祝古桃源的明天更美好!
祝福作者家乡更美,情怀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