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那些老师(散文·情征文)
我们上初中那会儿,老师真的就像家长一样,对我们要求严格,管理严格,从学习成绩到外在形象、内在气质、性格品德,都要严格约束起来,那真的是“树人”的标准。
先说外在形象吧。我们没有统一的校服,那么就要求服装整洁干净,不能穿奇装异服。女生不能披头散发,不能化妆,不能佩戴首饰;男生不能留长发,不能留奇怪的发型。所以更别提什么染发,纹身之类的了,就连衣服上印着一串字母,画着几个娃娃,男生的鬓角稍微留长点,额前的几绺头发飘忽几下,都会引起老师的高度关注呢。老师说,他们喜欢规规矩矩的好学生,不喜欢不合乎规范标准的坏学生。
于是总有女生上课时把手缩进袖管,唯恐老师发现了她的指甲油,会被训斥;总有女生会扣紧领口的纽扣,唯恐老师发现自己新买的项链,会被厉声呵斥;当然,还是会有女生经不住爱美的诱惑,相约着忍痛去打了耳朵眼儿,只悄悄拿个茶叶棍儿,插在耳眼儿里,怎样都得防备着老师的注意。
既然打扮得是个学生样儿,那就必须得按照学生的规范标准来管控自己,出格的事情,老师不喜欢,也不许我们做。
记得那时候,港台歌曲刚开始流行,我们都酷迷郭富城的中分发型和多情的歌声、忧郁的眼神。我们也会在细雨飘飞时,几个女生手牵着手,在操场上散步,轻声哼唱着《我是不是该安静的走开》,却不曾注意到,身后办公楼的阳台上,班主任小小镜框后边,那犀利的眼神,其实一直在扫视着我们。于是课间,便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罚站,写检查,要求端正思想,保证不受港台歌曲靡靡之音的腐蚀,不唱言情歌曲,专心投入学习,做好一个初中生应该做的事情。
同班的男生也是追星族,竟对着小虎队的海报,梳起了中分发型。班主任十分恼火,斥责那男生是痞气十足,竟弃了我们于课堂,径直拉着男生去校门口的理发馆修整了发型。
别班的女生悄悄穿来了超短裙,唯恐老师发现,课间是关起了教室门,和女生们一起分享着快乐。却不料班主任冲进门来,怒斥女生不懂廉耻,实在丢人,勒令马上回家换衣服去!
有次元旦联欢会,班里几个女生表演了时装秀,她们自己化了淡妆,带来自己许多漂亮的衣服,模仿着时装模特,在讲台上走秀,模仿得也是有模有样。新颖的节目和精彩的表演,博得了同学们的阵阵掌声和喝彩声。节目演完,班主任的脸就铁青了起来。人家背着手,走上了讲台,指着那几个女生,便又是好一番教育,说什么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得意忘形了是不是?说什么学生娃娃,模仿那些社会上的乱七八糟,搞得自己不人不鬼的,成何体统?说什么以后安心自己的学习,不要去研究那些成人世界的花红柳绿。几个女生窘极了,脸上的妆,都花成了一团糟。
老师说,学生就要严守行为规范,哪怕是清规戒律;我们说,学生的生活,仿佛苦行僧一般;校长威严地绷着脸,用手指点着桌面,说,这就对了!
考试是老师的杀手锏,作弊是学生的家常菜。总有学生不会做的考题,也总有老师盯不住的作弊生。于是,考场,总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记得在初中地理考试中,我前排的女生把所有的知识点都做了小抄,就写在她前面的讲桌上,因为她坐第一排,课桌是紧贴着讲桌的,同学说,这叫“灯下黑”。于是,她的同桌威胁她说,要一起抄答案,不然就举报这个女生。女生一思量,好啊,反正是副课考试,资源共享,倒也不介意。其实真的考起来,我发现那个女生倒是一直低着脑袋,奋笔疾书,似乎就忘记了去看讲桌上的小抄;倒是忙坏了她的同桌,要防备老师,还要从小抄里找答案,那贼头贼脑的样子,想起来就滑稽。考试结束,我问他,今天收获不错吧?谁知,人家瞪直了眼睛,说那个女生写得太混乱,他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找答案。我忍俊不禁,这真是连作弊都找不到门,也是爱莫能助了。后来,有同学告诉了老师,老师弯着腰,盯着讲桌上那些模糊的铅笔字迹,仔细地看着,好像要把眼睛贴上去一般,看罢之后,送给同学四个字:大跌眼镜!当然,之后的考试中,老师都一定会先从讲台上挪半个身子下来,歪着脖子瞧一瞧讲桌,都快要条件反射了。
还有次是大学的考试,老师是个吊儿郎当,上课忙着炒股的混日子老师,本来也没有想要正儿八经地给我们考试。没想到那年教育局来学校检查,所有的科目都要求正规考试。于是,这个老师也就认真地给我们备了一套考卷。问题是,我们根本就没有学会什么,要如何考?于是只能带了教材,伺机而动了。老师便站在教室门口给我们“放哨”。大半场过去了,见没有巡考老师来,老师便放下心来,开始在教室里溜达,溜达到前排一个女生旁边,发现女生把课本藏到了风衣宽松的袖口处,老师伸手,把课本抽了出来,比划了比划,竟严肃地说:“你这个袖口,应该再大点,这样还是很危险的。”女生一脸的莫名和尴尬,我们都捂着嘴,不敢笑出声来。
当然,更多的老师还是严肃着考场纪律,严格着考生行为,都希望考生们能够发挥出自己的真实水平来。老师们常说:“骗人骗一时,误己误终生。”我们,终究要学会对自己负责!
许多年过去了,那些老师,不知道都还好吗?
许多年过去了,当我们都为人父母,承担起教育子女的责任时,才能深刻地领悟到那些老师的良苦用心。他们总是用自己的一腔热忱来全心教导着我们,希望我们能够成长为“根正苗红”的好学生,不仅有好的学习成绩,还要有好的性格品德,好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受用终生。
许多年过去了,许多个“那些老师”依然战斗在教师岗位上,哺育着一代又一代的孩子们成长。我曾经的挚友,也是一个优秀的教师,她说,教师这个职业,不同于其他职业,教师有一种“天职”,是要深入到孩子们灵魂里去的,所以一定要教好,一定要做好。
女儿总说,她的数学老师像妈妈一样好。我很感激,也很欣慰,我想,她一定是把这份“天职”做到了孩子们的灵魂里。
值此毕业季,由衷敬谢“那些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