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星人”的秘密
这几日闲置在家,如闲置的物品,搁在货架上。百无聊赖,除了偶尔在58同城,浏览网页,只是无工作可做。
妹妹发来微信,恳请我协助她婆婆看三日孩子。我欣然应允,如若母亲脊椎没有轻微骨折,这看孩子的活计,是轮不到我的。我受以重任,临重不乱。
我如约而至,妹妹已经离开家了。家里只有妹妹的婆婆,外甥的奶奶和我的小外甥。
小外甥不足两周岁,咿咿呀呀满口的火星语。那神采顾盼的滴溜溜转的双眼,却透着地球人的唯我独尊。
外甥看到他大姨我进屋,便开始了和我挤眉弄眼了。躲闪的神情是欢迎我的仪式,我欣然接受了外甥一口火星语的开场白。
不消刹那,外甥就撇下了她的奶奶投入我的怀抱,只和我嬉戏玩耍了。看着这样的一个孩子,情不自禁的想着我如今已一米八大个,还有几天就满十六周岁的儿子了。儿子寄宿在学校,只每周回来一次住两个晚上。回来了,惯例是那被咬了一口的苹果不释手,冷落了当娘的我。我是嫉妒羡慕恨,也无动于衷儿子的不睬。如今这个外甥偶尔一句的地球人都要说的话便是“抱抱抱抱……”张着那胖胖的小胳膊迎着我,试问,哪个做母亲的女人会拒绝这样孩子的拥抱呢!何况又是这样笑眯眯的幼童。我蹲下把外甥揽入怀里,肉肉的软软的何其讨喜的小男孩,我只有喜不自胜的喜欢着,别无讨厌。
“果果,这兔子呢!怎么就剩笼子了,那兔子呢?”我恍然记起那是妹妹曾经拍视频的兔子笼,笼子里还有一只当时正被外甥喂着草的兔子,只是如今却是兔去笼空。我纳罕着。
外甥指手画脚,一口火星语,叽里呱啦。我也是来自火星,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我来地球太久了,不过是把母语生疏了,并不是忘记。我明白外甥在说什么,我翻译给同样是来自火星的你听:“大姨,那长耳朵短尾巴的怪物,离笼出走了,要去寻找什么自由。我天天喂草给他吃,还陪他玩,难道他还不满意不知足,要闹分裂要闹离家出走。妈妈每天陪着我玩,我都没离家出走。它一点也不听我的话,走就走吧,反正我还有爸爸、妈妈、姐姐陪我,还有大姨陪我玩。”
我突然停止了口若悬河,好家伙,小外甥在他的父母家很是得意。竟然把在火星的受训给忘记了,还是抛到了银河系里了。追求自由是火星人毕生需要做的。我作为老的火星人没有戳穿这个小家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
“抱抱,抱抱……”扯着我的衣襟的小外甥。我把他抱在怀里,信步走到妹妹家小小的院子里。咦,又是一个空着的笼子,这次不是兔笼,是鸟笼。我养过鸟自然能分清什么是鸟笼了。那小小的陶瓷碗里,还有粟子,那是只有鸟才吃的东西。兔子才不吃那没味道的粟子呢!咦……我又发现了角落里一个空空如也的笼子,也是鸟笼。打破砂锅问到底,是我来到地球学到的本领之一,不耻下问也是本领之一。我又一次问,我怀里的小火星人。小火星人一如既往地回答,除了把主语兔子换成了小鸟。小家伙还笑逐颜开,我冷静的瞅着这个初来乍到的小小的外甥。他已有思想,我不能把老旧的思想强加给他,很多都已时过境迁了。
外甥的爸爸回来了,我也该回自己的家了。突然外甥挣脱了他的父亲,跑到我的怀里。又是一通叽哩哇啦,我终于笑了,笑的很高兴,竟忘了,笑会出皱纹的。地球的人也讨厌衰老。
外甥说的是:“大姨,他们走了,是我让他们离开的。我让它们替我去享受更多的自由,因为我的自由就是永远永远陪在我的爸爸妈妈身边,我很爱他们。我的自由是我的思想也是我的身体,因为爸爸妈妈爱我,更会给我自由的。所以家并不是笼子,那是爱……”
外甥小小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窄窄的缝,只是这道缝足以和银河媲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