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为情所困(散文)
很喜欢一首诗里的句子:“我不是他的寡妇,我只是那段情的寡妇。”
太多爱上“爱情”的人,失恋后,以为失去的是一个人。其实不,不是失去一个人,而是那段情死了,或者那段情不值得要了。失的是情而弃的才是那个人,人是不会失的只能弃。当然,曾经昏天黑地的爱过,情深似海,绕来绕去绕不出一个“情”字,所以,人不过是一段情的寡妇而已。
王琳珠听说我要离开田凯家回去了,眼睛暗淡了一下。我是经常到田凯家去玩的,她嘴上说想和我学弹吉他,是不是真的想学不得而知,反正我将吉他放在她那儿了。那天是第一次看到她的同学王琳珠,在田凯的介绍后,淡淡地打了个招呼,我知道她们闺蜜间也许有许多话要说,就起身说要回去了。
那天不巧下着小雨,我打着伞慢慢地在行道上悠闲地走着,感觉到后面有一个人急着赶上来了,是的,就是她,第六感觉告诉我,王琳珠也出来了,没有打伞。
我停在了一个广告牌前面,似乎在等着她走上来。她走近了,直到并肩了,我回头看着她:“你也出来了?”
“我忽然想到,母亲要我回去做什么的。”
就这样,比我小四岁的正在上中学的琳在一把伞下走进了我的生活。
端详着这个清瘦、白净、眼睛不大却闪着智慧,五官小巧却很精致的琳。她让我一直把她送回了家,那时她的父亲是江苏省卫生厅的机要人员,可是因病却长期卧床。她母亲看到我,不知怎么就把我认做了干儿子。
琳经常会带些她母亲做的鸡蛋小甜饼,蹦蹦跳跳地约我出去,在满园白雪皑皑的公园里竟然能一坐半天,在那个露天餐厅里能对饮一斤“洋河”大曲,这怎么也无法和她那娇羞温婉,说话轻声细语的性格联系得上,因为她身上有着十分明显的双重性格。
那晚,在北极阁那亭子里,把她那小脑袋靠在我的肩上,柔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当然喜欢了。”
“是怎么喜欢的。”
“是当做最好的妹妹喜欢的。”
听到这话的琳眼睛暗淡了下去,我有点于心不忍,因为那时我已经有个小白——白露,这也是和她说过的,所以也只能这么说。
文革后期,我受到父亲的影响被囹圄,一直不知道琳的消息,直到四人帮下台,阴霾后天空出现了太阳,父亲的问题解决了,我也相继平反。回来后再次见面,我们都沧桑了许多。
听说她后来没有了我的消息,又被迫下放到煤矿,完全失去了生活的勇气,也和我一样服过一次安眠药,可是有后遗症,就是偏头痛,后来我送去一个电动按摩器。在煤矿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一个干部子弟走近了她,给了她生存的力量,也就是她的第一个丈夫。可是跟着回城后,慢慢地思想感情有了分歧,最终琳提出分手,愿意独自带着五岁的女儿,独自抚养,放弃了那个人,失去感情的琳做了王琳珠不久就又认识了一个铁路上的列车员,两个人觉得能互相扶持着走下去,于是就有了第二次的婚姻。然而没过多久,还是没有走到底的勇气,琳毅然决然地再次分手,放弃了这段短暂的情和这个人,第二次做了这段情的寡妇。
这时的她,已经从中央商城的钟表柜台,经过自己的深造,学会了电脑和会计考试,进入了会计室。我去她的办公室看她时,听她抱怨自行车不太灵便,就帮她骑回来保养调整,让她骑着我的车子回家。
有一天她告诉我,正在电大上课,让我去接她,她告诉我,一个电大的老师追求她快两年了,我说为什么没有答应他,她说他比她小了七岁,所以没有答应,这个人很好,对她也死心塌地,我说你也许再等等会答应的。那时看着琳的辛苦。真的很不容易,孩子才十岁左右,母亲也故去了,父亲还在病榻上要他照顾,一个人是怎么应付过来的?
又过去两年,那个电大的老师初衷不改,眼看不能再辜负人家了,那天琳告诉我,同意了,我听了十分欣慰。
琳告诉我今后的生活安排:第一送女儿出国读书,第二自己已经学会了珠宝的鉴别,她的先生也是懂珠宝的,很快就注册了一个珠宝公司。再后来她告诉我,准备到荷兰去发展珠宝生意,只是那时的中国商人在那边把影响搞坏了,暂时不想过去。
这一晃又是许多年没见面了,不知她过得如何,这个两次失去情的人,没有为情所困,只是舍弃了那个人而已,做了两段情的寡妇,最后找到了真正的爱人,有了一个稳定的归宿。是的,不为情所困的琳,一定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