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七夕,天上人间的爱恋情殇(散文)
七月,农历七月初七,又名“乞巧”或“七巧”节,始于我国汉潮,最初起源于七月初七,这天明月当空的夜里,家庭主妇们在自家庭院向织女星乞求智巧,希望祈福于家。于是,在这个节日里,逐渐有了妇女穿针乞巧祈祷赐福、礼拜“七姐”陈列花果等习俗,后来,又赋予了“牛郎织女”的爱情传说,使得“七夕”节成了极具浪漫色彩的节日。
当七夕来临之时,不由得想起了我的一位朋友的妻子,就在一个月前不幸也上天堂去了,再也回不来了。织女是被王母娘娘带去的,而朋友的妻子是被病魔带去的,从此夫妻二人天上人间各一方,只能在梦中来相聚。
我的这位朋友名字叫大象,妻子名字叫金妹,我们此是在做生意上认识的。二十年前,我因在仪征市有生意上的客户,经常到仪征市出差。有一次,我到仪征市一家物资公司送货,看到该公司一位年轻漂亮的女子,她身材窈窕,皮肤洁白,一双大眼睛会说话,性格温和,说话慢条斯理,她在该公司做售货员。刚接触我们只是互相打个招手而己,没太在意,后来,我经常去那家公司送货,有一次她主动找我,问我一些产品的性能和用途,我便向她作介绍和说明,她跟我说:“我不想在公司干了,想回家开个门市部。”我说:“那好啊,我又多了个客户。”她说:“可是我什么也不懂呀!”我说:“我尽量帮你的。”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筹备,她在市大庆路上租了两间门面房,我拉了一车货给她,就这样“润滑油门市部”开张了,后来,我又帮她介绍了几个用户单位到她店里来买货,另外,帮她在外面做了一些广告宣传。
门市部正常运转了两年,由于她对客户热情服务周到,所以客户越来越多,生意不断地扩大,光靠一个人忙不过来了,后来她老公直接辞退了公司的工作,回来夫妻俩共同打理生意。
从此,我便认识了她的老公。他外号叫大象,祖籍是山东人,方脸大耳,为人豪爽,性格直率,善于交朋友。年轻时当过兵,后来在仪征市一家印染厂做运输工作,经人介绍认识了金妹。夫妻二人十分般配,恩爱如初,自从我认识他们开始,从未发现过夫妻俩红过脸大吵大闹过。夫妻俩还共同育有一女,亭亭玉立,个头很高,聪明过人。
生意红火了,我到他家送货的趟数也就频繁了,夫妻俩热情好客,常常邀我在他家吃饭。金妹不但会做生意,做菜也是把能手,每次当我们把货下完了,她的饭莱也做好了,然后到熏烧摊上买两碟熟菜,我们几个边吃着边聊天,其乐融融。
夫妻俩经过多年的艰苦奋斗购置了两间门市房,由原来的门市部扩大为公司。孩子大学也毕业了,他们为女儿买了商品房,替女儿操办了婚事。女婿个子高高的,英俊帅气,家境也很好,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去年还添了个漂亮的孙女,一家人幸福美满。
天有不测风云,正当一家人享受着天伦之乐沉浸在幸福之中时,灾难却悄悄地降临了。
有一天,金妹早上起来感觉头昏有点发烧,就跟大象说是不是感冒了,大象就带她到医院检查,化验了血项。当医生拿了化验单一看皱起了眉头,对大象说:“你妻子情况不大好,不是简单的感冒,你们再到苏北医院去做进一步检查,再确诊。”大象听了医生的话有点紧张了,赶紧开车到苏北医院,经过一套全面检查,确诊为“白血病”晚期,大象顿感五雷轰顶,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认为是老天捉弄他,他强忍住泪水打起精神对妻子说:“我们先住院吧,医生说要挂水治疗。”他隐瞒了妻子,不让她受到精神上的打击。他把住院的手续办好后,到外面跟家里人通了电话,把病情告诉了女儿女婿,并安慰他们不要着急,因为女儿还在哺乳期。
大象发誓,不管花多钱,哪怕是卖掉公司,也要替她治好病,因为没有什么比生命更宝贵的,而且,生活中不能没有她,有她家就在,有她幸福就在。
经过几天的治疗,金妹的高烧退了点,可是,脱离了挂水又反反复复地发烧。不行,大象决定转到苏州一家白血病专科医院治疗,医院的床位紧张就到外面租房,一直陪伴在她的身旁悉心照料。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化疗,可怜她由于药物的反应,一头秀发掉光了,脸上浮肿,人有些变型,但病情稍稍稳定些了。
大象问医生:“我妻子是否有救?”医生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换干细胞,才能延长她的生命。”可是,女儿、兄弟姐妹的血型一个都配不上,只有等待血库配对。大象央求时光慢些走,能够等到那一天,医生说你们回家边吃药边等待,还要定期来检查。
回到家里,大象为她单独置一个房间,为她制定食谱,照顾得细致入微,千方百计让她开心。其实,她比谁都明白,这是不治之症。她要强忍开心过每一天,让家人不要为她天天愁眉苦脸,要为他们而活着。
可是,病魔每时每刻地向她侵袭,等不到换干细胞的那一天。就在今年的6月份,金妹的病情又复发加重了,她对丈夫说:“不要再看了,不要瞒我了,其实我心里都知道,钱花了这病也治不好的。”大象说:“我辛苦点不算啥,只要你好了,我就高兴。”妻子对他说:“你对我好,我心里很清楚,怕是我这辈子报答不了了,如果有下辈子,我还愿做你的妻子!”大象强忍住泪水说:“別说了,不管今生来世,我们都是夫妻。我去叫医生来替你挂水。”金妹用力拽住大象的手说:“来!我想再依偎着你一会儿,听听你的心跳。假设我有一天不在你身边了,你也不要太辛苦了,学会自己保重自己。孙女我是带不了了,将来孙女长大了,肯定对我这个外婆没有印象了,但是我心满意足了,没有遗憾了,唯一遗憾的是没有陪你走到老。还有,叫女儿不要太伤心,没有了妈妈要坚强,国家现在有生二胎的政策,替我再生个孙子……”此时的大象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了。
6月26日,金妹已经不能动了。大象给她的一只包子,她只吃了一口,就甩在了地上,也不呻吟也不吱声,趁人不注意时悄悄地拔掉了针头,她要结束痛苦。
她走了,一个不到五十岁的生命结束了;她走了,人间又少了一位勤劳善良的妻子和母亲。在短短九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与天斗、与地斗,可终究斗不过可恶的病魔。可惜红颜薄命,到了该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她却一天没有享受到。
七夕前,我又一次遇到大象,他满含热泪对我说,他很想念她。是啊!人生最大的痛苦和悲伤,莫过于亲人的失去。我想,他们的忠贞爱情会感动千万只喜鹊,每年七夕千万只喜鹊会来搭个鹊桥,让他们在梦中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