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责任(剧本)
(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人物:(以出场先后为序)
朱望成,六十余岁
小霞,十二岁
村长,四十余岁
惠玉凤,五十余岁
2015年5月末的一天。
一张破旧条桌,两把破旧椅子,几只小木凳。条桌上摆了几只碗碟,几个馒头。条桌旁地上放了一个塑料脸盆。一把椅背上搭着围裙。
背景为LED大屏幕。
LED屏凸显简陋瓦房屋内。屏内屋顶四处漏水。破床上放着一只脸盆,漏水滴在水盆内溅起点点水花。
朱望成背影站在条桌前,手里端着空碗。
光柱打在朱望成身上。
LED屏内电闪雷鸣。
朱望成受惊,打了个颤。他稍稍冷静了一会儿,向左右打量了一下,然后拿着碗走向舞台一角,把碗放在地上。他站起身,向舞台中央顶部望去,脸现焦虑之色。他站起身,匆匆走到条桌前,把一只碗挪向条桌一边,并认真调整了几次位置。
背景音乐:雷声。水滴有节奏地溅在地上的声音。
朱望成转过头来,向舞台斜外侧地面望去,寻找落水的地方。锁定位置。他忙弯腰捡起脸盆,疾步走向落水地方,并把脸盆放下。他站起身,望望舞台顶部,又顺着虚拟的水滴路线望定脸盆。
朱望成:(叹息了一声)雨都下了三天了,还没有停的意思。这老天爷还让不让人活了?(摇了摇头,缓步走向条桌,面对观众,坐在椅中,四处巡望,一脸焦虑。)
LED屏中,电闪雷鸣。
朱望成:(向脸盆处望了望,又向门外望了望)唉!灶都叫水淹了,雨又这么大。看来,今天只能吃冷馍了。
惠玉凤(画外音):小霞,先把你喔作业放下,赶紧给你朱爷爷把饭送过去。
小霞(画外音):嗯。
朱望成慢慢站起身,转向条桌。
小霞:(穿着雨披,端着一碗饭,提着一个小包袱走上舞台)爷爷,爷爷。
朱望成:(转过身,面对小霞)小霞,你咋来了?
小霞:爷爷,我奶奶叫我给你送饭来了。
朱望成:(激动地接过饭碗和包袱)这么大的雨,这么黏的路,你奶奶还让你给我送饭。昨天我还给她说,如果下雨的话,就不要给我送饭了。万一路上滑上一跤,有个啥闪失,该咋办啊。没想到今天还是叫你来了。
小霞:我奶奶说了,你是好人,年轻时乐于助人,年纪大了就该有人帮你。再说了,邻里邻家的,也只是多加一碗水的事,不麻烦。朱爷爷,你是好人,需要照顾。我奶也可怜,需要照顾。那一年我爷爷出车祸不在了,我奶奶就一直不太高兴。我看我奶奶见到你还开心。
朱望成:(把碗和包袱放在条桌上,深情地)都送了三年饭了,真难为她了。小霞,你给你奶奶说,就说这几天下雨,路不好走,就不要给我送饭了。
小霞:爷爷,不怕。咱村这路马上就要修了,还是水泥路。
朱望成:(疑惑地)你听谁说的?修路可是要花许多钱的。咱们村上有钱没有钱我还不知道?那不是做梦哩么。
小霞:(坚定地)真的。我是听我爸说的。
朱望成:(爱怜地摸着小霞的头)能这样就好,能这样就好。修了路,咱村的经济就发达了。
村长:(手里拿着文件走了上来)是啊。要想富先修路。过去正是因为咱们村的路不好,客商都不愿意到咱村来做生意。咱们村的农副产品每斤都要比人家村里少卖几分钱呢。
朱望成:(忙端了一把椅子让村长坐下,自己也坐下来。)刚才小霞说咱村要修路,这是真的?
村长:我正准备去镇政府开会安排这事呢。市检察院包联咱村,要精准扶贫。咱村的好日子不远了。
朱望成:那你赶紧去,就不留你喝水咧,不敢迟到了。
村长:(站起来)我走了。(从一侧转入幕后)
小霞:爷爷,我也回去了。你赶紧吃饭吧。
小霞打开伞,跑了下去。
朱望成坐下来,端起碗,很幸福地吃完饭,把碗放在桌子上,站起身,系上围裙,到一旁背对观众做洗碗状。
惠玉凤:(走上台)这挨刀子的小霞,慌慌张张地都不知道把碗拿回来。(看见朱望成洗碗,忙挽袖走到朱望成身旁,把朱望成掀到一边,抢过碗。)叫我洗。男人心粗,那能洗净碗。
朱望成让到一边,撩起围裙擦手。
惠玉凤看了一眼朱望成的手和脚。
小霞跑上来,弯腰缩头,用双手护着头。走到舞台中央,跺跺脚,甩甩手,直起腰。看见惠玉凤和朱望成在一起,对着观众吐了吐舌头。向观众摇手指,做偷听偷看装。
惠玉凤:看你喔鞋烂成啥咧。早该换一双新鞋了。
朱望成:(幸福,羞涩)本来想今天到镇上去买,谁知道这雨,唉。
惠玉凤放下碗,贴身柔情为朱望成整理衣服。
小霞:(背手踱近惠朱两人)奶奶,你不是都给爷爷做了一双鞋了吗?你给爷爷拿来不就行了吗?还故意套爷爷的话。
惠玉凤和朱望成吓了一跳。
惠玉凤:(扬手佯装要打)这贼女子,吓我一跳。
小霞:(假装害怕,笑嘻嘻)你昨晚不是纳了好晚?我叫你给我补书包你都不补,还说,你爷爷的鞋都烂了,你没看见?你爷爷腿受过伤,不能着凉,要连夜晚纳好,今天给爷爷穿呢。
朱望成幸福羞涩地望着惠玉凤。
惠玉凤:(害羞)贼女子,就你能。
小霞:你的心思当我不知道?
惠玉凤偷偷地望了朱望成一眼,伸手向小霞打去。
小霞拿了碗飞快地跑到了幕后。
惠玉凤:(害羞地望着朱望成)这女子就爱胡说。
惠玉凤害羞地撵着小霞也去了幕后。
朱望成幸福地望着惠玉凤的背影,双手揉搓着围裙。
村长:老朱在家吗?
朱望成:(赶紧迎上前)在。
村长:(从口袋掏出三百元)我刚才在镇政府开会时,市检察院定点精准帮扶咱们村的同志让我把这三百元给你,说李检工作忙,特意让他捎给你的,让你先买些日用品,好好改善改善生活。随后还要给你盖房呢。
朱望成:(接过钱)李检察长真是大好人呀,是真正的好领导,再说上次给我的钱还没花完,咋又给咱钱?
LED屏内容换成渭南市检察院李检察长递给贫困户三百元钱的图片。
惠玉凤:(拿着一双布鞋上场)村长,我咋隐隐糊糊听你说要给我邻家盖房?到底咋回事嘛?
村长:嫂子,市检察院包联咱们村,精准扶贫。不仅要给咱村修水泥路,安路灯,还要为咱村建一到两个文化广场;为村委会制作宣传栏和公示栏,配备办公桌椅;建立远程教育平台,配置相关硬件设施;为石南石北组路段铺设下水管道,解决下雨天积水严重影响群众出行难的问题。最重要的是对失去劳动能力并没有住房保障的人及残疾人改造危房。其中就有老朱。
朱望成沉浸在对未来的展望中,没有言语。
惠玉凤:唉!老朱哥,你听明白了没有?刚才我村长说,渭南市检察院要给你盖新房呢。
朱望成:(如梦初醒)真的?
村长:真的。六月初就开始动工了。估计七月份你就能住上新房咧。
朱望成:(激动万分)谢谢李检察长!谢谢渭南市检察院的领导。共产党就是好,社会主义就是好。
村长:你们忙,我先安排修路的事去。检察院催的紧,说只要今天雨一停,就要举行开工仪式。(下场)
惠玉凤:(望着朱望成)你马上就有新房住了。好日子就要来了。
朱望成:(叹了一口气)唉!有再好的房子能咋?还不是孤零零一个人。只要能遮风挡雨就好。
惠玉凤:是啊。一个人住一间大房子,孤零零地就是难受。咱们都是苦命人啊。(深情地看了一眼朱望成,把鞋放在条桌上,走到朱望成跟前,给朱望成解围裙,嗔道)你咋还系着围裙。这哪像个男人啊。
朱望成:(幸福地抬起手臂,任由惠玉凤帮自己解围裙办法,深情地望着惠玉凤)有啥办法嘛。家里没有女人,啥活都得干啊。
惠玉凤解下围裙,轻轻握着围裙为朱望成甩打着身上的灰尘。
小霞:(上场)奶奶,我就说找不到你,我想你一定在爷爷这里,果然在爷爷这里。
惠玉凤和朱望成都很尴尬。
惠玉凤:小霞,市检察院要给你爷爷盖新房了,你爷爷说想给你留一间房,你愿意不愿意住?
小霞:奶奶,你想住就说你想住,再不要往我身上推。
惠玉凤:(害羞地望了一眼朱望成,害羞地转向一边)贼女子,不要胡说。
小霞:爷爷,你评评理。昨晚奶奶还问我说,小霞,如果你爷爷盖了新房,你愿不愿和奶奶住到爷爷家?这不是她想住爷爷的新房?还问我想不想。
惠玉凤看了朱望成一眼,害羞地低下了头。
朱望成看着惠玉凤,脸上堆满了幸福。
画外音:鞭炮声起。
惠玉凤:走,咱们看修路仪式去。
小霞:(吐了一下舌头,调皮地望了一眼朱望成)走。
朱望成和惠玉凤羞涩地对视着,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小霞吐了一下舌头,调皮地看看惠玉凤,看看朱望成。然后一手拉一位老人的手,向幕后走去。
剧终
2016年8月11日于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