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荷.梦】遇见自己(征文散文)
今天是老生报道的日子,我提前了半天到学校。
寝室里其他同学还未来,便收拾屋子。四十多天未住人而已,空气里满是灰尘的味道,呛得我直咳。
“咚、咚!”一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找谁?”我捏着抹布问着眼前的女孩儿。
“你好,学姐。我们是“送得快”的送餐员,相当于现在的美团外卖。”一个女孩儿答道。
“哦,还有事儿吗?”我有些不耐烦的说。
其中一个女孩儿满脸堆笑的说:“学姐,希望你以后光顾我们,这是我们的名片。”说着便九十度弯腰双手递了过来。记忆如漩涡般袭来,多少年前,我亦曾如此过。对着旁人的冷言冷脸,自己强颜欢笑的做着工资不多的兼职。那时,觉得自己特有能力,满脑子都是怎样在大学期间品学兼优的同时,挣得零花钱,最后积累成一笔大学毕业后的第一桶金。
在女生宿舍一个一个寝室的敲门推销,接着是白眼,不耐烦,讽刺,挨骂……
“嘿,学姐,学姐,你怎么了?”先前敲门的女孩儿双手在我眼前晃着。
一时的记忆如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额,没事儿。好的,有机会我一定光顾你们,我收下你们的名片。”双手接过女孩手中的名片。
两个女孩儿在我收下那张面积不到十平方厘米的瞬间,竟然开心得跳了起来。我一时被惊讶得有些目瞪口呆,愣了两秒后,问道:“至于吗?美女。”
一个女孩抢着答道:“至于!你是第一个收下我们订餐名片的人,这就意味着我们完成了第一个目标,就有了希望。非常感谢你,学姐!”说着竟向我深深的鞠了一躬。一时间,仿佛看见了过去的自己。
关上门的一刹那,隐约间我好像听见了其中的一个女孩儿说:“这个学姐挺好的。”
抿嘴一笑,是啊,几年前,我也曾说过这样单纯的言语。只是不知道后来怎么了,我也变得和其他大三、大四的“老油条”一样,为人处事也开始玩些伎俩了。
收拾好寝室后,去楼下宿管那打水。宿管说:“来得够早的哈,闺女。”
我笑了笑说:“阿姨,打两壶水。”宿管见我打水,用一脸的褶子都拧一块儿的殷勤劲儿说:“好的,好的。这水我早上烧的,开水,五元哈。”
“什么?五元!都能买一方的水了,这么贵,抢人吧您!”我气呼呼的说着。
“你是老生哟?”宿管瞄了眼说。
我说:“难不成不是老生您还要再贵点儿?”
“啊呀呀,你这孩子说话当刀子,利徳人生疼,我的意思是只有老生敢这么和宿管说话,是吧?”宿管低头灌水道。
“对啊,其实您的水费太贵了。忽悠忽悠新生差不多就得了,您何必这样老少通吃呀?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宿管听着我的话,脸上有些僵不住,只是笑笑道:“你这丫头牙尖嘴利的。”话已经到这份上,水也打好了,自然已无话可说,提着两水壶“蹬、蹬”地上了楼。
都说大学是一个具有单色掉的大染缸,只有运气不好的才会被染得乱七八糟。
我想我可能该算是那一类了吧。
那个当初怀着一腔热血,壮志凌云的我,早已不知道堕落成了什么模样。有人告诉我,那叫抓住青春的尾巴做最后的挣扎。然而对于我来说,那叫垂死挣扎!
因为所见到是这样,大学有课就上,没课睡觉;有事儿八卦,没事儿瞎嚼舌根;做事儿谁也不去,分好谁都来分一杯羹……临了,你还不能说啥,不然你就会被说不团结,要孤立等……唉,为啥就不是原来的模样了呢?
还有一个学年就毕业了。常常会冒出这样的想法:做过护理工作,又学了药学专业,一个是大专文凭,一个是本科文凭,考了几个证儿,成绩也还过得去,奖学金领过几次,这样的条件我是否能胜任今后进入社会?心里时时为了这个问题而担忧。在同学眼里,我还算可以的;在老师眼里,我是积极向上的;在朋友眼中,我是会越来越棒的;可在我自己眼中,我似乎未曾觉得这是我的优势,总觉得自己在某个地方缺失了,一直在寻找,可从未找到,所以一直空落落的。
在迎新生的时候,遇见一个姑娘。姑娘一个人下了哦额,我举着学校的迎新牌,向她视意,因为我不知道这姑娘叫什么。只是也看着她手里晃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某某大学新生。在学校分配迎新任务的时候,领导并未给我名册,只是告诉我们他们手里都有这样一个牌子,是放在录取通知书里一起寄给他们的,就是方便到时候各个车站接站我们。一见面,姑娘就看见了我们,我向她微笑,算是打招呼吧。她立马朝着我们这边喊:“学姐,我看见你们啦!”一边使劲儿的拽着行礼箱死命的向我们跑,可能是行李多的缘故吧,无能她怎样跑,都跑不动,反而把肩上的包弄得掉在一边很是吃力。我和系里的一个老师走了过去,帮着她拎包。系里老师问她,一个人来啊?叫什么名儿啊孩子?
姑娘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系里老师一眼,说:“孩子?我都19了!大姐!”
我们系里老师是学校出了名的和蔼,见到小年轻的都称呼孩子,因为她说她的几个孩子都是三十好几了,个个早成家立业了,不叫你们这些熊孩子叫什么?可是这姑娘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愣是当场翻了脸,不回答问题,也不叫老师,叫大姐!呵,这下让我们系里老师尴尬了。我说:“同学,听你口音不像本地的啊。”
姑娘道:“我是重庆的。”
我说:“重庆啊,不错。都说重庆妹子直爽,和我们四川妹子有一拼呢。”
许是说到话点子上了,眼前的这位姑娘打开了话匣子,噼里啪啦的说了许多,也不用普通话,用的是重庆话还带点当地的口音,我旁边的老师傻眼的看着我们两你一言我一语的,插不上话,一路下来显得有些闷闷不乐。
我示意姑娘,照顾照顾老师,结果姑娘说了句:“为人师表,怎么把情绪时刻挂脸上啊?怎么教育我们大学生啊?”这话可把我们系里老师气得不轻,脸都绿了。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旁边姑娘又发话了,老师,您生气了吗?我是给您闹着玩的,之前主要是不习惯您的那种方式……姑娘说了许多后,系里的那位老师脸色终于缓和了点。见给了台阶,也就顺着下了。
晚上躺在寝室的单人床上,回想着白天的一切,发现我已经是此前已远,将来已至。白天的画面一幕幕的在脑海里回放,直到我好像开始了做梦,梦里我看见了两个自己。一个还在学校,一个已经在社会,而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两个我不断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