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寻梦
古老的南京,历史悠久,饱经沧桑,既有过“江南佳丽地,金陵帝王州”的辉煌盛世,也有过“六代豪华春去也”的凄凉景象。
南京这座历史文化名城,在千百年的历史发展中,留下了无数的名胜古迹,也孕育了博大的文化内涵。
走过南京,尽管逗留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与上次匆匆而过相比,还是对南京多多少少有了一些认识、了解和记忆。在短短几天的游览中,风雨兼程,匆匆复匆匆,总算完成了行程计划,弥补了前次行走时留下的遗憾。
一
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南京的上空,照得身上暖暖的。今天是入春以来,南京少有的一个晴朗天气。
十年之后,我又一次来到了南京,又一次来到了中山陵。
来到南京的人,几乎没有不去中山陵的。中山陵是伟大的中国民主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的陵墓。来中山陵,多是怀着一颗敬仰之心,对孙中山先生缅怀、追忆和凭吊。
孙中山先生早年弃医从政,并成立了中国同盟会,被推举为总理。提出了“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创立民国,平均地权”以及“民族、民权、民生”的三民主义革命纲领。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史称“辛亥革命”。武昌起义胜利后,孙中山先生在南京宣誓,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此后,经历了“二次革命”、“护国运动”、“护法运动”等,又确定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并创办了黄埔军校。
中山陵依山而筑,坐北朝南,西邻明孝陵,东毗灵谷寺。据说,中山陵这处墓址,是孙中山先生生前亲自选定的。有文字介绍,孙中山先生辞去总统后,曾与胡汉民、郭汉章等人到明孝陵一带打猎,来到现在的陵墓所在地休息时,看到这里视野开阔,气象雄伟,前临平川,后拥青嶂,是一块风水宝地。他说:“它日辞世后,愿乞此一抔土,以安置躯壳尔。”他临终前曾嘱咐:“吾死之后,可葬于南京紫金山麓,因南京为临时政府成立之地,所以不可忘辛亥革命也。”孙中山先生逝世后,为尊重他的遗愿,在他逝世一周年之际,在紫金山举行了奠基典礼,并历经三年多时间,建成了中山陵园,同时举行了隆重的泰安大典,将孙中山先生的灵柩,葬于墓室下的墓穴。
站在中山陵前的广场上,面对的是陵园的博爱坊,博爱坊之上,是一条长达480多米的墓道,墓道两旁生长着茂密苍翠的雪松,满眼看郁郁葱葱,微风拂过,松涛阵阵。走过墓道,是陵墓的正门。门楣上有孙中山先生所书“天下为公”四个大字。穿过陵门,就看到了碑亭。碑亭下面有“中国国民党葬总理孙先生于此中华民国十八年六月一日”,而碑的背面却没有碑文。在当初刻碑时,用了两年时间也没能确定下墓志铭的内容,大家认为孙中山先生的思想和功绩,是很难用文字来概括的,索性就不写铭文,让后人去评说吧。
出了碑亭,眼前是壮观的石阶,由规律的石阶与平台相连,直通陵墓的最高处,也就是祭堂和墓室了。
面地祭堂,心中对孙中山先生有着无比的敬仰。
孙中山先生系统提出了民主革命的纲领——三民主义,并为之奋斗了终生。他的遗言都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直到如今,这句箴言仍激励着我们在不同的岗位上,为强国富民而努力着,奋斗着。
二
总统府的门楼,人们并不会陌生,在一些电影或纪录片中,早已熟悉了这一建筑。眼前会回放当年解放军攻入总统府后,站在门楼上扯下青天白日旗,升起五星红旗的激动场面。
总统府是有历史的。它由明朝的汉王府,到清朝的两江总督衙署。太平军攻入南京后,改为天王府。辛亥革命成功后,这处官邸就成了孙中山临时大总统府所在地。后来,蒋介石又在这里就任国民政府总统。
这里曾经改写着中国社会的历史,决定着国家的发展与兴衰,也决定着国民的幸福与灾难。这里曾经是戒备森严的禁地,平常百姓是难以踏进半步的。而如今,我这样的平民竟然也走进了总统府,竟然也可以在总统府内随意地行走、观赏和评说历史的是是非非。走在其中,没人讯问,没有畏惧,也更没有人验证你的身份。
总统府内的大堂,是太平天国时期洪秀的金龙大殿。湘军攻进城之后,烧毁了天朝宫殿,唯一保留下来的,就是这处大礼堂了。
大礼堂是举行和召开重要会议的地方。蒋介石任总统和李宗仁任副总统的就职典礼,都是在这座大礼堂里举行的。
走进总统府,应该看也是最想看的,就是总统府的办公大楼。总统府办公大楼又叫子超楼,是为了纪念国民政府主席林森而得名。林森字子超。因此,这幢大楼建成时,命名为子超楼。
楼内的装饰很简朴。总统、副总统办公室位于二楼。蒋介石的总统办公室共有三间,办公室内有一张办公桌,一把转椅,没有其它豪华的摆设。套间内是休息室,另有一间书房。虽然是三间办公室,但面积并不大,放在今天,对总统这样级别的国家元首来说,办公面积或许也不超标准。
三楼是国务会议厅,墙上挂有孙中山像和中华民国国旗。室内长桌配高靠背皮椅。正中朝南是蒋介石的专席。在这里召开的国务会议,主要是讨论制订立法原则、施政方针、军政大计、财政计划预算以及任免官员等内容。
总统府与别处的官邸、宅院不尽相同,也有自己的花园。因为是当年明成祖朱棣的次子汉王朱高煦所建,因此,总统府的花园又称为煦园。
园内有假山,有湖水,有石桥,有亭台,有石舫……可以说是在有限的空间里,建造了集江南风光特色于一体的江山风水微缩园林景观。
漫步在楼台歌榭之间,昔日的辉煌豪奢、舞榭亭台、湖光山色依旧,却失去了曾经的奢华和霸气,更没有了当年那种类似皇家后花园般的约束与禁锢。毕竟旧时的总统府已经成为了历史。
三
来到秦淮河已经是午后时光了,斜阳照在身上感觉暖暖的。阳光下的秦淮河,并没有太多的情趣。河水、画舫、岸上的红灯,以及夫子庙的商业演出,虽然也吸引着游人眼光。而此时,我的目标是寻找乌衣巷。按照地图的索引,走过秦淮河上那座热闹的小桥,就看到了乌衣巷的牌坊。
唐代诗人刘禹锡的一首《乌衣巷》,让我知道了这里,来到秦淮河,就惦记着能走走乌衣古巷,感受一下当年达官权贵们出入的巷口。“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此时正是夕阳西下时分,夕阳正斜照在乌衣巷口,小巷沉睡在午后半遮半映的阳光下,显得异常平静,寥寥的游人,为沉寂的小巷带来了些许的生机与活力。我想象不出夜晚的小巷是怎样的一种沉寂。
乌衣巷历史悠久。三国时,是吴国茂守石头城的部队营房所在地。因为巷口走进走出的都是身穿乌衣的军士,被当地人俗称为乌衣巷。
走在巷口,窄窄的小巷中白墙黛瓦,门窗檐角,虽然看上去都是仿古风格的建筑和装饰,但很有古巷的味道。巷中的民房大多是房门紧闭,偶有居民在门前忙碌着自己的事情,而对游客探寻的目光视而不见,似乎一切都与己无关。这样一条普通的小巷,却让多少读过诗句的人,有着无尽的猜想和向往。然而,就是这条小巷,曾经居住过多少叱吒风云的人物。
诗中所说的王谢,是东晋时期的王导和谢安。王导是东晋初年的宰相,权势显赫,威震朝野。他辅佐创立了有百年历史的东晋王朝;谢安指挥的淝水之战,打败了进犯东晋的百万敌军,是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的一场战役。
王导、谢安等豪门世族居住在这里,使这条看似普通的小巷名气大增。书法先祖王羲之,山水诗派鼻祖谢灵运以及唐朝李白、刘禹锡、杜牧、李商隐,宋朝王安石、周邦彦都来拜访过乌衣巷,并都留下了与乌衣巷有关的诗句佳作。这无疑为乌衣巷增添了许多神秘感。而如今繁华已尽,这里已经没有了昔日车水马龙的盛况,没有了豪华的高墙大院,也没有了居于权贵人家厅堂的燕子。有的只是仿古的建筑,只是前来访古的游人。
既使诸多来到秦淮的游人,大多关注的只是秦淮河畔热闹的游船,或是让人垂涎的诸多秦淮小吃,又有几人能来到秦淮岸边的小巷深处呢?!
三
风景秀丽的秦淮河,孕育了南京的古老文化。因而秦淮河也被称为“南京的母亲河”。
秦淮河是南京经济和文化的发祥地,千百年来,秦淮河一带便是人文荟萃、商贾云集之地,一直是金陵最繁荣的地方之一。史称“十里秦淮、六朝金粉”。
旧时的秦淮河,是金陵的富豪贵族们寻欢作乐的集中地,被称为奢迷的富人红灯区。唐代杜牧的诗篇《泊秦淮》:“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把当时秦淮河一带灯红酒绿的迷乱生活,描写得淋漓尽致。
今天的秦淮河,经过了历史的沉淀和投资建设,已散发着健康文明的馨香,展现了清澈动人的风姿。
都说观赏秦淮河风情,要在华灯初放的时候,夜幕下的秦淮河,才能展现出她多彩的魅力。
夕阳落尽时,我寻着激情四射的灯影,来到秦淮河岸边。夜幕下的秦淮河,已经被华丽的彩灯,装扮成了不同于白日的另一番景象,张灯结彩的游船,早已迫不急待地在河中划行。此时的秦淮河是浪漫的,是热闹的,是有生活的。
静静的河水如梦一般,微微的柔波荡漾着她的委婉和恬静,在艳丽彩灯的闪烁下,朦胧且迷离着。展示着她的柔情、幽香、温婉和甜美,给人以无限的想象空间。
游船上的马达,早已替代了早年的木桨,站在秦淮岸边,依稀能听到船上飘出的乐曲,只是没有了昔日的桨声,剩下的只是足可以照亮秦淮两岸的灯影。但只这般景象就已经足够了,依然能把我引回至彩灯映水,歌舞升平的年代中,让我在穿越时空的想象中尽情地遐想。
然而,来到秦淮河的许多游人,都兴致勃勃地游船、赏灯、品小吃,似乎忘记了回味和感悟秦淮河的历史和今天的魅力所在。而我似乎从迷人的灯光中,感受到了惹人情迷的秦淮河的妩媚。灯光浆影的秦淮河,如诗?如梦?如画?如幻?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是否还漂浮着六朝金粉的残香,那悠扬的古筝曲,是否来自李香君的玉指呢?回望秦淮岸边的夫子庙、江南贡院以及对岸的乌衣巷口,六朝古都的恢弘气势,似乎让历史的云烟遮掩的有些朦胧迷离了,而遗留下更多的,是沉淀下来的悠然风情。
五
雨花台是南京著名的革命传统教育和爱国主义教育基地。
1927年,蒋介石叛变革命后,疯狂抓捕镇压共产党人,雨花台成为国民党实施暴行的刑场。1927年之后的二十年间,有十万革命志士,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于雨花台。邓中夏、恽代英等无数优秀的共产党员,在雨花台英勇就义。
新中国成立后,经过半个多世纪的规划和建设,今日的雨花台,已建成既是庄严肃穆的革命烈士陵园,又是赏心悦目的旅游文化景区。
我是从南门进入雨花台烈士陵园的。
林荫道两侧,雪松矗立,给人一种肃穆、庄重之感。面对着南广场的忠魂亭,是由南京市30多万党员缴纳的特殊党费建成的。表达了对革命先烈的敬仰、悼念和追忆之情。以此警示后人,不忘先烈们以抛洒热血,付出生命的代价,创造了我们今天的和平与幸福。要常思今天的胜利之果来之不易,要警钟长鸣,居安思危,为建设强大的新中国而不懈努力。
走过烈士纪念馆广场,就是著名的雨花台雨花阁。
雨花阁曾是清“金陵四十八景”之一。相传梁武帝时,高僧云光法师在此讲经说法,众僧侣列坐聆听.持续数日不散,感动苍天,天降雨花,落地化作五彩石子,形如雨花石,雨花台也由此得名。
远望雨花阁古树参天,生机盎然.郁郁葱葱;朱红色的阁楼,高高地坐落在雨花台的至高点,如万绿丛中的一处花朵,很是惹人注目。而不远处的烈士纪念碑,则更牵动着游人的心弦。
站在雨花台烈士纪念碑前,心情是沉重的。眼前浮现出先烈们英勇就义的场面。他们面对敌人的屠刀,威武不屈,大义凛然,誓死如归,慷慨就义。
当年的他们,同今天的我们一样,家中有牵挂自己的父母,有依靠自己的妻儿,然而,他们为了追求真理,为了心中的信仰,他们义无反顾地用生命践行了永不叛党的誓言。
长眠在雨花台的先烈们有恽代英、邓中夏、何宝珍、罗登贤、毛福轩等党和国家领导人,有普通的工人、农民、知识分子,也有进步爱国的学生……他们为了革命的胜利,奉献了青春和热血,献出了最宝贵的生命。面向纪念碑,我深深地鞠下一躬,向英勇牺牲的先烈们致敬。
雨花台烈士陵园中的碑廊、思源广场、群雕建筑、倒影池,烈士纪念馆、《国际歌》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照壁,既是对先烈的悼念,也是对后人的鞭策。
走过雨花台,从内心感受到了共产党人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所做出的奉献和牺牲,感受到烈士精神对我们心灵的洗礼、鞭策和鼓舞。
六
清晨的玄武湖弥漫在朦胧的晨雾中,然而,玄武湖公园,早已被晨练的人们吵醒了。此时,太阳还在湖岸远处的山后面沉睡,却有轻柔的晨风吹着,很是舒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