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巢】故乡(随笔)
我虽然一直都没离开这个小城,但是老城区却是很多年都没有去过了。
小城以前是个小镇,江西四大名镇之一,集药都,酒都,盐都于一身,以前还有药不到樟树不齐,药不过樟树不灵之说。小镇地处赣西偏中,一条赣江由南向北横跨小镇城墙外,是江西重要的交通要塞,自古有“八省通衢之要冲,赣中工商之闹市”之称,曾是中国中原与岭南舟车孔道。樟树是江西历史上四大名镇之一,与瓷都景德镇齐名,称为“中国药都”。然药都曾给我留下儿时酸痛记忆,记忆里也有我生命中的美丽。
小镇东南是樟树药帮的祖山“阁皂山”,是樟树药业的奠基人葛玄得道升仙的地方,葛玄是灵宝道教的始祖。葛玄之后,他的弟子继续在阁皂山布道炼丹,种药行医,其中以葛洪贡献最大,在中国的道教史上将两葛并称“葛家道”,阁皂山亦因两葛而成为道徒的“圣地”。
唐高宗仪凤年间(公元676—678年),赐阁皂山为天下第三十三福地。阁皂山在宋代进入鼎盛时期,与金陵(今南京)茅山、广信(今贵溪)龙虎山并称天下三大名山,盛况空前。据史料记载,当时这里曾有宫观殿堂一千五百余间,道士五百余人,良田三千亩,道家称之为“神仙之馆”。清末,阁皂山屡遭危厄,延续一千六百多年的宫观香火趋于衰落,文革期间香火俱灭。
如今,阁皂山重修道观楼阁,沿途青松挺拨,翠竹成林,郁郁葱葱,风景秀美,空气清新,旺季时引来不少游人参观游览。
记得小时候的小镇西边城墙附近非常热闹,城墙内是小镇唯一的菜市场,每天一早买菜的,卖菜的,早点摊……城墙外则船来船往,打鱼的,载客的,运货的……一片繁华。
如果不是因为大哥的到来,我大概还不会去老城走走看看的念头;如果不是大哥的提议,我更不会想着去探访我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老城,似乎离我的生活很远。
漫步在老城的小巷中,到处是残垣断壁,寂静,幽深,破败,一片荒凉。老城里的小巷再不复从前的热闹繁华。那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的菜农,你追我赶打闹着上学的学生,蹲在门外刷马桶的主妇,匆忙行走的路人,摇着尾巴走来的黄狗,带着一群小鸡闲逛的母鸡,路边生着的炉子浓烟滚滚……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在记忆里。身在老城中,一时竟有些恍惚,仿佛穿越到了七、八十年代。
走在通往小时候住过的家的小巷中,感觉小巷是那样的狭窄,逼仄,从未有过的体验,不知是我变了,还是小巷变了。
也许人的一生,可以称之为故乡的地方大概有二、三处或者多处,比如我。
出生在小镇,父母生我时是第一个孩子,都没有带孩子的经验。父亲在小镇工作,条件所限,母亲于是带着我来到离小镇一百里外父亲的父母家居住。是家不像家,我没有得到襁褓中孩子应有尽有的照顾。父亲的娘早就没了,只有后妈,母亲在公公家的处境形同路人。
我几个月大时发高烧拉肚子,母亲束手无策,听信赤脚医生的话,把我放在冰凉的地上,说是一热一冷高烧就会退了。没想到我的病非但没好转,反而更严重了,严重脱水,哭声犹如刚出生的小猫叫,奄奄一息。母亲看着不对劲,赶快抱我到小镇医院,不料遭到医生的严厉斥责:怎么搞得,病成这样才来看?你们是怎么做父母的,再晚几个小时孩子就没命了!
真要感恩当时给我看病的周建医生,他后来成了小城著名的儿科大夫。
我生命被周医生救过来了,但是不能吃东西,吃什么吐什么,父亲想方设法买来的奶粉我沾都不能沾。长期打吊针补液也不是办法,最后,父母把我送到公公家相隔8公里外同在一个公社的外婆家。尽管小舅舅已经两岁多了却还在哺乳,外婆断了小舅舅的癖好为我哺乳,老外婆还给我熬米汤,慢慢我适应了进食,捡回一条性命。
我的命是在父母的老家捡回的,父母的故乡也是我的故乡。
人总是在不停的变化,一、二年之后,我也许会离开小城生活在千里之外,也许再过几年,就可能生活在万里之外。
那么,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就成了我的故乡。不管如何变化,故乡的一草一木,永远都铭刻在记忆深处,回忆起来即温暖又伤感。
一首《故乡的小巷》的旋律在耳边回响,不过歌词成了我若干年后今天的内心独白:
故乡的小巷深又长,白果树下好乘凉。沿着古老的小巷去追萤火虫,星光里,啊!我的故乡,我的故乡,已经变了模样……
拜读欣赏!为故乡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