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谁偷了手机？
　　 这是发生在海城市的一个故事。这一天，海城市职业学院的李鸿雁老师和往常一样把手机放在讲桌上讲课，细心的同学们都发现老师换了一部新手机。下课以后，李鸿雁急着去厕所，就没有及时把手机收起来，而是把手机放在讲桌上。同学们都对老师的新手机很感兴趣，老师一走，他们就拥到讲桌旁边看老师的新手机，有几个同学还拿手机摆弄了起来。
　　 上课铃声响了，李老师回到教室上第二节课，习惯性地看一眼手机，心里咯噔一下：手机不见了。她强迫自己镇定五秒钟，然后假装很随意地说：“刚才走得急，把手机落在讲桌上了，哪位同学帮我收起来了？请给我送到讲桌上来，我上课的时候喜欢看时间掌握进度。”她说完话以后，环顾了一下教室四周的全体学生，看见一个也不少，还是刚才听课的那些人，她想：拿手机的人就在他们中间。于是她静静等待了一分钟。学生们都互相用询问的眼神看看别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给她把手机送到讲桌上来。她心里想：“完了，手机丢了。”
　　 但是，她仍然不死心，停顿了一分钟后说：“噢，也许这位同学不好意思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手机给我，也许还想摆弄摆弄，那好吧，放学以后，我在办公室等你，请你把手机送到我办公室去。”
　　 接下来，李老师就开始讲课了，不知为什么那节课讲得很艰难，以至于拖堂五分钟。放学以后，李老师在办公室等待送手机的人。她对自己说：“不能把送手机的人看成小偷，他们是我的学生，只是喜欢手机而已，不至于偷。”于是，她准备好了感谢送手机的人，送一本台历给他。这本台历是学院新发的，她本来想带回家自己用的，临时决定送给拿手机的人。
　　 可是事实让她失望了，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多也没有等到送手机的人。她很伤心地想：“自己对学生这样好，他们中间竟会有人拿走我的手机！”
　　 她去电信局报了挂失，并查了通话记录。通话记录最后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想：这个电话一定是偷手机的人打给熟人的。于是，他用公用电话拨通了这个号码：
　　 “喂，你好!我是海城市职业学院的李老师。我的手机丢了，拿我手机的人曾给你打过电话，所以我知道了你的电话号码。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希望你劝他把手机还给我，手机里存有我许多重要的信息；如果他喜欢我的手机，我可以送给他，但手机里的信息千万别给我弄丢了。”
　　 李老师一口气说完上面的话，等着对方的回应。足足等了有一分钟的样子，对方说道：“你的手机是我女儿拿的，她没想偷你的手机，只是好奇想玩一玩儿。没想到你小题大做，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要她把手机还给你，那不是有意要羞辱她吗？我警告你，如果我女儿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饶不了你。”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李老师陷入了沉思。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高高兴兴买了一款新手机竟然引来这么多烦恼。拿手机的是个女同学，女孩子一般都是自尊心很强的。如果真像刚才电话里说的那女生有个三长两短的，她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于是，她又拨通了对方的电话。她说：“喂，你好，能告诉我你怎么称呼吗？”对方说：“我叫马新亮，是M市建筑公司的经理。”李鸿雁说：“请你转告你的女儿，我的手机不要了，送给她做圣诞礼物了，圣诞节快到了，祝愿她在新的一年里有个好心情。”
　　 马新亮说：“晚了，我女儿已经失踪了，现在我联系不到她了。学校没有，宿舍也没有，也没有回家，打电话关机。我都要急死了。”李老师听说女生已经失踪了，也很着急。她说：“你能告诉我她是谁吗？也许我可以帮助你找到她。”这时候，马新亮似乎恢复了理智说：“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告诉你也没关系，她叫马华，在她很小的时候，我和她妈妈就离婚了，马华和我生活在一起，我是她的爸爸。我平时比较宠爱她，可是她不缺钱，不至于偷拿你的手机。她妈妈在海城市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噢，你记一下她妈妈的手机号码……”
　　 李鸿雁想：自己的手机比起学生的生命来就太无足轻重了，决不能因为手机的事情让马华出现意外。要是那样的话，学校处分自己是小事，失去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自己一辈子会良心不安的。这时候，她放下手里的电话，看了一下电信营业大厅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两点半了。她还没有吃午饭呢。
　　 她跟电信局的业务员说明了自己丢手机的经过，然后对人家说：“请你们开通我的手机卡吧，也许她还会用这个手机跟家里联系的。”于是电信局开通了她的手机卡。这时候，她感觉自己应该吃点饭了。于是她来到营业厅对面的快餐店，要了一份牛肉面，一边吃面一边想：怎么办呢？要不要和学校领导汇报一下呢？如果汇报了，就是出了什么事情，也有领导承担责任，但是那样会使大家都知道马华拿了手机；如果不汇报，一旦惹起人命官司，自己的责任就更大了。想来想去她决定下午跟学生处主任汇报一下。
　　 学生处主任听了李老师的汇报，感觉问题并不复杂，建议李老师与学生家长联系一下。于是李老师电话联系了马华的母亲。她母亲接到李鸿雁老师的电话，她说：“李老师，这件事情你没有错，有错的是马华，等我找到她，一定叫她给你赔礼道歉，手机也要还给你，不能惯孩子坏毛病。不过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她。我已经向你们那里的公安部门报警了。我现在外地出差，明天我将赶回去。”
　　 李鸿雁想：马华家的经济条件并不错，她为什么要偷手机呢？她能藏到哪里去呢……
　　
　　 二、是谁杀害了她？
　　 王国强换上白大褂走进停尸间，看见法医正在把解剖刀放在托盘上。他问：“发现了什么线索？”法医说：“死者是马华，致命的死因是被掐住喉咙窒息而死，生前死者曾经与人厮打，还与人发生过性关系，手指缝里留有相关人员的皮屑和一根毛发，另外在死者的内裤口袋里发现两把钥匙，钥匙上用胶布贴着标签，上面写着1978——3和1978——11的字样，我建议赶紧派人去侦察取证。王队我看这个案子不简单，初步认定马华绝不是自杀。也许这两把钥匙能够解开谜底。”说话间法医把那两把钥匙拿给王国强看。
　　 王国强凝视着铁床上的尸体，幽暗的灯光打在冰冷而柔美的尸体上，他想一个本应该鲜活的生命就这样过早的凋零了。强大的责任感使这位刑警队长心情很沉重。
　　 “死亡时间？”
　　 “12月20日晚上20点到24点之间。”
　　 “还有其他线索吗？”
　　 “暂时还没有。尸体还需要进一步解剖化验。如果有新的发现我会随时和你联系的。王队。”
　　 王国强和法医告别后，走出停尸间。迎面碰上了他的助手叶咏梅。
　　 “小叶，我让你整理的资料都弄好了吗？”
　　 “是，王队，都整理好了。”
　　 “说说看。”
　　 “从现场发现的书包和笔记本以及学校的饭卡上看，死者是马华，由于死者曾经因为其他案件在公安局留下指纹，其指纹和公安局留的案底也一致，从这一点上看，死者确定是马华。本地S艺术学院学生，21岁。死亡时间是12月20日晚上20点到24点之间。从现场发现的线索看，房间里除了马华以外还留下了三个人的指纹，两个是男性，一个是女性，指纹的比对正在进行中。据酒店方面提供的信息表明，马华是黄处长的地下情人，死者所在的那个房间就是黄处长和马华经常约会的地方，黄处长长期包住在那个房间里，不过平时黄处长很少回来住，而马华经常住宿。房间的钥匙在马华和黄处长手中。目前还需要对马华的亲属和男朋友以及同学进行调查。最大的嫌疑人是黄处长，据了解他是海关方面的一位处长，需要对他进行监控。”
　　 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办公室主任来电话说，马华的父亲马新亮已经到达警队。
　　 一见面，马华的父亲就说：“王队长，马华12月21日凌晨四点还通过自动提款机从银行卡上取走了5000元钱。我和马华用的是工行的子母卡，马华入学的时候办理的，存折在我这里，提款卡在马华那里，我每月都会往账户上存一笔钱，马华需要钱就从卡上取就行了。每次她取钱，银行都会发短信通知我。12月21日有一条短信就是这样的通知。”
　　 王国强听了，对叶咏梅说：“快，赶紧派人去查一查是从哪个提款机上取的钱，立即调来监控录像看看。取钱的很可能是杀人凶手。今天是12月22日，已经立案了，他不会再取钱了，这是唯一的犯罪嫌疑人的线索。”
　　 “是。”叶咏梅转身去安排了。
　　 王国强对马新亮说：“你刚从外地赶过来，先坐下休息一下，我们慢慢聊，我把这三天掌握的情况都和你谈一谈。”
　　 马新亮说：“我不累，你赶快告诉我马华现在哪里？她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王国强说：“马先生，你一定要挺住，你的女儿她已经被害了，我们在一家四星级酒店里发现了她的尸体。”
　　 马新亮听了，一屁股瘫坐在水泥地上，几个警察把他扶起来，放在椅子上。马新亮强打起精神说：“我要看看她，看看我的女儿。”王国强满足了他的请求。可是当他看见女儿的时候，他昏了过去。医生对他实施了抢救，原来他是一个心脏病患者，经不起这样的打击。他需要住院治疗，所以王国强安排人送马新亮住进了市里的人民医院。
　　 送走马新亮以后，王国强立即召开了620杀人案专案组有关成员的会议，他说：“现在我们分配一下任务，刘大海你去查明这两把钥匙里的秘密；周晓华你去海关调查了解黄处长的有关情况，包括他的家庭、情人以及酒店包房间等方面；赵云去学校找班主任和他的男朋友了解马华最近都有哪些值得怀疑的举动。”散会以后队员们各自领了任务前去调查，王国强陷入了深思：谁是杀害马华的凶手呢？
　　 这时候，助手叶咏梅回来了，她带回了银行提款机的监控录像。王国强和叶咏梅立即到放映室看录像，从录像上看见一个青年男人来取的钱，但是他不仅带着一副墨镜，还带着一顶草帽，很难看清楚他的脸。王国强对叶咏梅说：“叫专业人员想想办法，看能不能画出他的面部头像。另外你看是否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得到比较清晰的录像资料。”
　　 叶咏梅说：“是，王队。”
　　 他们一起走出了放映室，对面走来了周晓华和赵云，他们会带来什么样的消息呢？能否知道是谁杀死了马华的呢？
　　 这时候，一辆崭新的奥迪汽车停在他们的面前。车上下来一个陌生的女人，她就是会计师事务所的老板，马华的妈妈钱艳艳。
　　 王国强简短地介绍了一点情况，告诉钱艳艳说：“我们还有工作需要处理，你要不要去看一看你的女儿？”
　　 钱艳艳说：“不必啦，看了我会更伤心的。我还是去医院看看她爸爸吧。毕竟我们夫妻一场，我需要安慰他一下。另外，我以母亲的名义要求你们尽快破案，要求严惩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对抓住凶手的公安干警，我有奖励。”
　　 王国强说：“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我们一定会尽快破案的。这不是为了你的奖励，是因为打击坏人、保卫人民安全是我们的责任……”
　　
　　 三、疑点重重的线索
　　 送走马华的妈妈以后，王国强和战友们走进办公室，王国强对两个队员说：“谈谈你们调查的结果吧。”赵云说：“女士优先。”周晓华做了如下的汇报：
　　 周晓华来到海关首先去了人事处，说明了来意后，人事处的一位干事就介绍了黄处长的情况，他说：“黄处长的名字叫黄达，是官二代，他的父亲是市委的秘书长，黄处长是海关最年轻的处长，32岁，已经结婚，妻子在北京某个剧团工作，常年不在家。黄处长工作能力很强，他负责海关的公关工作，和各式各样的人物打交道，工作搞得有声有色。有关男女关系方面的事情不了解。”
　　 然后，周晓华就来到保卫处，保卫处的几个同事正在那里聊天，说的就是黄达的事情，周晓华就坐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有个女同事说：“他最近又搞了一个新的女朋友，是个羽毛球运动员，一米七九的个头，比以前那些女朋友都漂亮。”另一个男同事说：“那他老婆知道了还不吃醋吗？”女同事接着说：“听说他们夫妻之间有默契，大家互不干涉。老婆在北京也有男朋友的，他有女人也是正常。”周晓华问：“黄处长的女朋友不是马华吗？怎么又成了羽毛球运动员啦？”那个女同事说：“马华充其量是用来解闷的，黄处长是不会把她当回事儿的。哎，你是谁呀，是新来的吗？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不说了，散啦，散啦。”
　　 周晓华感觉再这样从外围调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不如单刀直入去找那个公关处的黄处长，于是他来到公关处的处长办公室。
　　 “认识这个女孩吗？”周晓华把马华的照片甩到黄达的桌子上。
　　 “认识。怎么啦。”黄达回答。
　　 “她死了，被人掐死的。”
　　 “在哪里？”黄达很吃惊，那样子不是装的，是发自内心的吃惊。作为老刑侦人员的周晓华是可以看出来的。
　　 “酒店，你包的房间里。”周晓华故意把“你”字说的很重很重。
　　 黄达顿时傻眼了。黄达镇定了片刻，做了如下的交代：在一次由海关公关处和各个大学联合举办的舞会上，黄达结识了年轻美貌的大二学生马华，并很快对其进行了感情攻势。不久，两个人就在酒店开了房间。黄达利用公关处长的工作之便，长期在酒店包一个房间，说是为了接待客人方便。其实是他和马华经常相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