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有那么一首歌(随笔)
每个人的记忆中总有那么几首歌,总有几个歌手。
有那么一首歌,《一无所有》,还有它的歌者,崔健,深深地印在我的记忆中。
那首歌,一直响彻在我的心灵深处。它敲击、震撼着我的灵魂。每听一次就是对我的一次彻头彻尾的洗礼,带给我无尽的感动。
第一次听它还是在我的青春岁月,那时候只有收音机,它成全了我与一首歌的偶遇,从此便念念不忘。近乎粗野狂放的嘶哑和呐喊,不加修饰,随着旋律,汩汩流出。懵懂、躁动的心一下子被征服了,是一种完全的减压和释放。
90年代,结婚时置办的大件中有一套音响,同样爱好音乐的夫君购置的卡带里就有崔健的《新长征路上的摇滚》,第一首歌就是《一无所有》。关上门窗,放大音量,循环往复地听,五音不全的夫君会伸着脖子,扯着嗓子,吼得声嘶力竭。小屋的每个角落飞扬着歌曲的音符,我们陶醉在这样的二人世界里。
一个青年,向一个他喜欢的、嘲笑他的女孩诉说,大胆、直接、勇敢、无畏,坦言自己的一无所有,坦言自己真挚狂热的爱。
小女人的情怀被激发了,如果有一个男子如此大胆地传递爱意,我肯定毫不犹豫地跟他走。
电脑普及的时代,有了网络,了解了一首歌非同寻常的价值。它创作于改革开放开始的时代,一些青年人苦于理想的渺茫,缺少自由,他们痛苦、失落、迷惘、无奈,《一无所有》给他们打开了释放自己能量的渠道。
《一无所有》有了极高的思想和艺术价值。
《一无所有》开启了中国摇滚乐的时代,是中国摇滚乐的开山之作。崔健被誉为“中国摇滚第一人”“中国摇滚之父”。
1996年,《一无所有》入选了由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谢冕、钱理群主编的《百年中国文学经典》,而陈思和主编的《当代文学史教程》也专门有一节讨论《一无所有》,盛赞“在艺术上达到了堪称独步的绝佳境界”。一首歌,有了恒久的艺术生命。
30年了,每一次听它,总会有不同寻常的感动,初心难改。
好多次如今天,坐在电脑旁,一遍遍地聆听。
聆听它的旋律,品读它的歌词。
它讴歌追求,歌唱自由,它无拘无束,它甚至有些狂放不羁;简单的爱,爱的简单,一无所有的爱,爱可以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是零,是开始。有追求,有创造,自由,无畏,去闯,去拼,从无到有,充分体验拼搏的快乐,感受生命的律动。
一无所有,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一无所有,没有显赫的家势,至上的权力,充盈的物质,也可以没有强健的体魄,甚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但不能没有精神、意志、执着的追求。
一无所有,崇尚自由,礼赞生命。
电脑上播放着1986年崔健首唱《一无所有》和他最近唱这首歌的视频。
年轻时的他,偏瘦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脸庞,略长的头发,长长的留海散在额上。他站在那里,冷峻、严肃,颇有些少年老成的味道。他站在那里,如同春天里一棵挺拔的白杨,恣意地生长着。他勇敢,在自己一无所有的时候,敢于追求心中的爱,而且敢于用音乐表现自己,把自己绽放成一朵最美丽的花。
现在的他,已经染上了岁月的风霜,头上一顶带有红五星的白帽,身躯脸庞微胖,一袭素朴的衣着。他站在那里,成熟稳健,如同深秋里一棵青松。他巍然耸立,他含蓄内敛,展尽一个成熟男子的美。
对比,聆听。还是那首歌,还是那个人。
一样的呼唤呐喊,一样的空旷辽远,一样的坚定执着。
我更喜欢他现在的演唱。历经生活的磨砺、打拼。他已不再一无所有。洗尽了岁月的铅华,阅尽沧桑,沉淀自己。
聆听,细看。他的脸上已有沧桑的痕迹,他的歌中别有沧桑的滋味在其中。
曾经一无所有,现在的从无到有,个中滋味只有崔健懂得。
崔健,中国摇滚的领军人物。是他,把爱好音乐的人带入音乐的圣地。他,少借助媒体宣传炒作,只用他的声音,他的音乐。
我歌故我在。
他用心歌唱,唱自己的歌,唱灵魂深处的歌。他歌唱美好,歌唱生命。他歌唱自我,但会跳出小我的圈子,让自己的歌置身于广阔的时空之中。他歌唱亲情,也歌唱爱情,歌唱的同时总会溢满生命的激情。他在歌中行走,跋涉,追求。他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他行走在新长征路上……
他的声音纯净,澄澈。
他的歌,是号角,是鼓点,是振奋,更是激励。
所以,听崔健的歌,我会虔诚地端坐,专注地聆听。我不敢有丝毫的懒散与萎靡,那样会亵渎他的歌,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