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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星月】闲话“大槐树”(散文)


作者:李运昌 进士,6797.49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5003发表时间:2016-12-20 18:37:40

在古老传统的村落,几乎都有几棵大槐树,或长在村子路口,或长在村子中央,或某一庄户人家大门口……景色引人入胜。槐树何时栽下,生长多少年,若问村里老人,无人能说清楚。在有槐树的村庄,多数老人不知树的寿命长短。他们说大槐树长了几百年了,早年记事儿,就有了大槐树。大槐树很老了,看着它快死了,到了春天,树又复活。
   大槐树在世人眼里,它像长不老的“神仙”,永远活在一代又一代老人的心里。大槐树生命将息时,仍能安然无恙,送走世上一茬又一茬老人。槐树依然如故地活着,活得比人的寿命长久。人们不由喟叹:人的生命如此短暂,无论如何长寿,却活不过一棵大槐树。槐树是“植物”的生命,没有人的体温,没有人的表情和琐事缠绕。它安静地生长,悄然地活着,看似生命将息,依然活着送走一代又一代长命不过百岁的人。
   大槐树见证了古老村庄的发展史,见证了村庄文明与不文明的变化,见证了“少小”的童年人,怎么一天天长大,又一天天弯腰驼背地逐渐老去。大槐树见证了人的成长过程,见证了人们“悲欢离合”的沧桑岁月。那些村庄的后来人,是一代又一代后来人,却不知大槐树的“生辰”来历。最可悲的是栽树的从前人,他们也不知当年栽下的槐树,会在何时自然消失。
   人与大槐树,非殊途同归,自然“代沟”很深,像世间这样的人,或那样的人,曾感情很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彼此不分你我,忽而又“相忘江湖”,没有混到生死,就茫茫然不知归路了。
   每次我游走深山、野林、或传统村落,眼不见大槐树,仿佛想不到近代人的祖先,何时在大山深处或村落生活,何时栽下槐树,就这样留下“先人”的痕迹。如果看不到大槐树,我们好像无法感受早期,在山中深居简出的人,他们是怎么与世隔绝,怎么纯朴地生活。槐树历经的沧桑岁月,犹如在山野生活的人,是他们一生清静无为的宿命。我记忆中的片段,山中老人拄着拐杖,佝偻着腰身,嘴上叼着大烟斗,身后跟随摇尾的小狗……可爱的小狗,在老人缓慢行走的脚下,欢快地奔来跑去。
   人和小狗,从大槐树下走过去。老人在大槐树下歇阴,在树旁话桑麻短长。我见过大山深处的老人,从大槐树下走过,人的容颜苍老,如一棵大槐树,那是“自信满满”的山里人,他们在“闲庭信步”,道法自然。这些犹如走在“世外桃源”的山野之人,总是待人亲近,为人格外厚道。他们远离喧嚣的城市,与世无争、甘于寂寞、平凡地活。
   朴实的山野老人,他们以微弱地生命,感悟着“年年岁岁花相似”的人生况味,却看不懂“岁岁年年人不同”的语境。他们像无意怎么卓越生长的大槐树,以彼此“风马牛不相及”的生命力,体验互不相同的光景。
   大槐树历经数百年风雨,生生世世,孤独地成长,无意成为什么人的景色。人到村落,或山间走,见到粗壮的大槐树,会凑上前去,拿出现代的高科技玩意儿——照相机、手机,欣欣然与大槐树合影,赋予槐树无限风光,是另一种风情。有的人和大槐树合一张影就走了,仅是他过往记忆中事。如果人们以平静的心态,感触了大槐树的“沧桑”岁月,感悟了槐树的另一种静美、厚重,以及槐树“逢春乃生发”的生命力,他们浮躁的心,也许不在浮躁;所谓轻狂的心,是否需要一番自我沉淀,不在把“任性”的词义,当做一种“自由”的含义?他们该是“感谢生活”的姿态,坦然面对人生一切。
   每次我独自走在大山深处,有每一次的收获。我感悟大槐树的苍老,人的凋零,岁月的无情……一棵棵大槐树,它带着人们深邃生活的印痕,像风烛残年的人一样,就这样垂垂老矣。
   在春天光阴,我游走山野之间,审视旧房老屋,残垣断壁,无人居住的院落,满眼是长满野草的人事荒凉。在残垣断壁、长满荒草的村落一隅,忽而有一棵干枯的大槐树,仅剩粗壮的躯干了,没有曾经繁茂的枝叶,却从枯树半腰发出新芽,安然地生长。我陷入一种莫名的伤感:自愧对生命的敬畏,不如一棵大槐树!我暗自思忖:这是“江湖”传说中的传说,就是“枯木生新芽”的传说!大槐树枯朽将死,却仍然地活,与“时光老人”角逐生命。它以“微弱”的生命力,创造着“春天”梦幻一般地奇迹。
   在大槐树已经老去,总是化腐朽为神奇力量。槐树求生的欲望,是一种积极向上的姿态,给人留下一个坚定的信念。大槐树的生命力,让遭遇“绝望”生活的人,失去生活信心的人,不由看到“生存”的希望,要顽强地活:等待冬天过去了,到了春天仍然活着……遭遇过生活磨难的老人,若像大槐树的生命一样,总是在来年的春天,枯枝生嫩芽,能够延续一棵树的生命——只要生命不息,总有出人意料的奇迹!
   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人,他们活着,视生命如草芥,活命的意志,十分脆弱,不如一棵大槐树。他们早年经不起曲折的生活,忍受不了人生坎坷,承受不住种种磨难生活的洗礼,感觉别人的生活充满阳光;晚年又不堪忍受孤独寂寞冷的无奈生活,感觉晚景凄惨,活得不如人,又回天乏术,心中就剩下唯一的道路……感觉活不成了。特别是另一类人,活在尘世,胸怀不够开阔,容不下“泥沙俱下”的红尘俗世,就是坊间流行词:做人的“格局”小了。最终,芝麻大一件小事,他们自我纠结,背了蜗牛一样的思想包袱,感觉像是背了一座大山,举步维艰,骑虎难下。
   纵观古今,人遭不幸,有想不开,不想活时,选择自杀,自绝于生命。这种人,有“自绝”的欲望,却丧失活的勇气,不是生活击垮了他,就是“自我精神”出现问题,感觉自我沉沦,人生天塌地陷了。
   人活着,应该像大槐树,活的寂寞,活得洒脱,与世无争地活。在苦难的生活中,不做懦夫,做一个生活中的强者,要学会忍辱负重地生活。俗话说,千年柏,万年槐,还需要向柿树喊伯伯。大槐树活了万年,还没有混到“爷”字辈分,还是一个柿树的“小侄儿”身世。大槐树就这样默默无闻地活着,依然活出了它的风采。由此想到,槐树的生命力有多么顽强、谦卑、含蓄……大槐树生生不息,无论人为的损害,或自然灾害的肆虐,它们夺去大槐树的枝干,像断了人的手臂,槐树依然如故地活,从来不自绝余生。
   槐树根深深地扎进泥土地,任凭风儿怎么狂吹,仅是“摇摆”一下腰身,舒活一下筋骨,怎么能摧残它“逆来顺受”的生命?槐树依然如故地活着,槐树依然是槐树,它久经沧桑地成长,自然散淡了沧桑岁月,看惯了“看不惯”的俗世。槐树以槐树的“韧性”,才长成一棵棵参天大树,在混到一个“大”字的前面,又加一个稀罕人的“古老”一词,长成一棵“古老大槐树”。人活着时,无论怎么活,仅是个“大”或“老”了的名望。世上没有活着的人,就成为“古老”的人。
   槐树像人一样,有过孤独成长的经历,逐渐成为一棵“大槐树”。虽然它依然孤零零地,但是没有老死,就被人奉为“神灵”,有偏爱迷信的人,以为大槐树“得道成仙”,修炼有为,在树旁供奉“神仙”的塑像。
   槐树从一棵小树苗,长成一棵大槐树,需经历一切风雨磨砺,而且不择生存环境,没有人类自诩“良禽”,还什么“择木而栖”的生态环境,最终长成一棵参天大槐树。当年的小槐树,如今长成一棵大槐树,因为生长在不同位置,有的晚年凄惨,在人迹罕至的角落,依然寂寞地生长,堪称苍生,命运不济。有的大槐树,不是当年栽树人手巧,就是槐树的“命运”好,长在了风水宝地。槐树在无人骚扰,自由生长的岁月里,逐渐成为路边、路口、某一户人家门口的景观,无论老人和孩童,远来人和近观者,槐树成为人见人爱的对象。
   世上有各种“栋梁之才”的大树,被人砍掉,损树利人。但是从没有见过,人为地砍倒一棵粗壮的大槐树。槐树的树龄越长,越是“虚空”了枝干。一棵棵大槐树,它不知人生处世哲学,仿佛看懂人类的固执和偏爱,就长成一棵“朽木不可雕”的大槐树,自然地逃避了一场人为损害的灾难。
   槐树能在各种环境生长,能在“人多”或“人少”的位置存活。虽然槐树“朽木不可雕”,不可被人重用,但是它长得老了,被人赋予另一种“神灵”色彩,被人供奉为一棵棵“神树”。人像供奉菩萨一样,祈祷大槐树保佑他们出行平安,保佑他们从贫穷变为富有,保护他们儿孙健康成长,保佑他们的老人延年益寿。在科学发展到今天,人能医人病,却医不了另类人迷信的“思想病”。因为有的人,有病不到医院就诊,却到大槐树下祈祷……甚至有重男轻女的人,他们到大槐树前许愿,虔诚地供奉槐树,让它保佑着生一个或男或女的后代人。
   大槐树与人的关系密切,却“代沟”那么深,人对槐树“误解”和“依赖”那么深刻。槐树就是一棵槐树,它不解人的风情,人却赋予槐树各种神秘色彩,成为各种人许愿祷告的对象。虽然人的思维出类拔萃,但是仍有很多愚昧无知的人,这样与大槐树“神交”,牛头不对马嘴的“错位”。
   现如今城乡不分,人们生活日新月异,那些追求完美的人,偏爱移植各种奇异树木到城市,供人观赏山野奇树,原本好端端的一棵棵树,因为长得美,长得稀奇古怪,被人类“移植”的死去活来。树有树的活法,该长成一棵完整的树,却活不成树的样子,成为人类的“赏玩”之物。有一种奇怪现象,人类无论怎么偏爱奇形怪状的古老树木,却没有人能移动村落、山间、各地人迹罕至的大槐树。因为槐树,是一棵棵长老的槐树。在世人眼里,虽然槐树“朽木不可雕”,虚空了枝干,成为无用之木材,但是它根深蒂固,被人“潜意识”赋予了另一种灵魂。如果有人轻举妄动,砍伐了大槐树,会被“供奉”大槐树的人,视为极端地行为。他就是大逆不道,在“太岁”头上动土,会遭大槐树的“神灵”报应。
   世上很多人,他们的遭遇,活着不如一棵大槐树,不能积极向上的生长。他们死时不如一棵槐树,他不能像槐树一样,自然地生老病死,这是动物与植物——人与大槐树的一种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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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一篇蕴含生命哲思的散文,文章开篇写了槐树,,那些生长在村庄的老槐树,没有人知道它的年轮,没有人为它遮风挡雨,老槐树以它顽强的生命力,存活于世。它不为名利,不争不抢,安稳地独自生长,在生命垂危的时候,还能够枯木发新枝,这是一种超乎人类的生命力。老槐树孤独自持的精神,和它生生不息的生命力,给人类带来生命的思考。文章用树与人来做对比,从中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人活要有信念,要有正确的价值观,要具备面对一切困境的强大内心,还要淡泊名利,以一颗平长心去观世海风云。古老的槐树,它是不老的传奇,人们敬奉它,视它为神灵,这是无可厚非的。可往往有愚者,把对命运托付给老槐树,这样的人,不只是愚昧,还缺乏生活的信念,我们要学习的是老槐树的生存精神,和它淡然的生存姿态。文章语言老到,文思敏捷,其意蕴深远,推荐阅读!【编辑;潇湘竹雨】【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6122205】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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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潇湘竹雨        2016-12-20 18:42:06
  问好李运昌老师,感谢赐稿!
潇湘竹雨
2 楼        文友:潇湘竹雨        2016-12-20 18:43:03
  一篇意蕴深远,耐人回味的好文章,阅读学习,
潇湘竹雨
3 楼        文友:潇湘竹雨        2016-12-20 18:43:43
  再次感谢老师的支持,期待您更多佳作,遥祝顺安!
潇湘竹雨
回复3 楼        文友:李运昌        2016-12-20 22:21:53
  感谢编缉,以及我的读者朋友,非常感谢。
4 楼        文友:彩蝶飞舞        2016-12-22 21:42:43
  大槐树,坚忍,顽强,与世无争,随遇而安,我们也要活出大槐树的品性。
愿做一株野草,简单,自然,宁静,美好。
回复4 楼        文友:李运昌        2016-12-27 17:19:42
  谢谢留言,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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