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傩面百态(散文) ——讲述傩文化神奇故事
天真无邪憨态可掬的引路娃娃,令人忍俊不禁;为动物祈福的蚕丝公,让人心生慈悲;白髯尖鼻的蜀主刘备,邻家大叔般和善可亲;柳眉凤眼犹如大家闺秀的先锋小姐、凶神恶煞的二郎神,完全颠覆了大众心目中的形象……金秋时节,第16届湖南文物(国际)博览会在长沙大麓珍宝古玩城成功举办。其重头戏之一的湖南首届傩戏木雕面具展上,200余件明清时期的傩面具,向观众展示着傩面百态人生和厚重的文化底蕴,以及民间艺人丰富卓越的想象力和创造力。
作为一种古老的汉族民俗文化遗存,傩从最初祈愿风调雨顺、人寿年丰的祭祀仪式逐渐演变为包容世态万千的民间戏剧。傩面具又称脸壳,是傩戏表演的一种道具,主要用于迎神赛会、驱鬼逐疫、除灾呈祥,大多以木雕形式出现。从事傩戏表演的艺人,“戴上脸壳就为神,摘下脸壳就是人”,使傩面具成为人神沟通的桥梁,这种神秘、独特的文化现象,长久盛行于湖南、湖北、贵州、四川、江西等地的乡野之间,被誉为“中国戏剧的活化石”。
透过悠悠岁月的烟尘,每一个面具都讲述着一段传奇。展览主办方、溪上美术馆负责人秦香在湖南展区韩王韩信威武的面具前介绍说,韩信为刘邦夺取江山立下汗马功劳,但最终被刘邦所杀,湖南梅山人民为他鸣不平,尊其为替百姓消灾解厄、有求必应的神灵。凡生活中遇到重大疑难即祈求韩王庇护,叩头许下都猖大愿,这个还愿的传统一直流传至今。而四川展区的土主张飞,因当年镇守阆中保一方平安,也被四川人供奉为神。
为期一周的展览吸引了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和热情参与。
长沙知名90后网红主播雪儿为展览当了回义务宣传员。她早早来到现场向秦香咨询了一些问题,然后打开手机开始现场直播——从各地区傩面具的特色,到“先锋小姐”等有代表性的傩面具背后的故事,逐一娓娓道来,众多粉丝纷纷围观点赞。
来自娄底的刘先生和朋友看到表情超萌的猪、猴面具会心一笑。“头一次看到这么多神态各异栩栩如生的古傩面具,真是大饱眼福!”刘先生说,家乡至今仍活跃着一些演唱傩戏的“师公”团队,村民办喜事、老人祝寿、祈福还愿,都会请来助兴。
一位年逾八旬的老爷爷从报上得知消息后,赶路乘车辗转两个多小时来看展览。他饶有兴致地观赏着一个个傩面具,禁不住对一旁的观众笑道,他小时候看过不少傩愿戏,能在有生之年看到这些展品,勾起了自己许多美好的童年记忆,太幸运了!
展览的最后一天,展厅迎来了一群可爱的“小画家”——长沙“童年的天空”绘本馆的孩子们。他们在老师的带领下,神情专注地描画着各自喜欢的面具。这次与传统文化的亲密接触,兴许就像一颗种子已播撒到他们纯真的心灵……
为了让人们了解更多的傩文化,主办方在展览简介的基础上,开通了微信公众号,详细介绍各个地区傩面具的形成背景、主要特点及代表性展品等相关知识。
“应长沙大麓珍宝古玩城的邀请首次参展,希望借此机会让广大民众感受到这一优秀传统文化的独特魅力。”秦香表示,“这些古傩面具,无论从造型、神态,还是雕刻工艺、色彩搭配,都堪称精品。有不少观众询问面具可否售卖,我都婉言谢绝了。希望以后能成立一个傩面具博物馆,让它们更好地保存下去。”
据了解,由于种种因素,傩戏在不少地方几近消亡,傩面具也成为珍稀的历史见证。为了抢救收藏这些濒临消失的古傩面具,秦香及家族成员历时二十余年,倾注了大量心血和资金,深入湖南、贵州、四川、广西、福建等11个省市,四处寻访所得,并从中筛选了一批精品展出。秦香坦言,因人力财力有限,民间机构做这类文化保护传承工作非常艰难,希望政府相关部门能给予大力支持。
——写于2016年10月,修改2016年圣诞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