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嵘】我家有台“吉普车”(散文)
我家有台“吉普车”(三篇)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我已经有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比儿子大两岁。每逢星期天或节假日,我和妻子都会领着孩子,坐电车去岳母家串门。那时的电车票才8分钱一张,我和妻子两个人花一角六分钱,两个孩子是儿童当然免费。
那时,由于坐电车上下班的人特别多,去一趟挺不容易。于是,我就动了买一辆自行车的想法。可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即使你辛辛苦苦的攒够了钱,也买不到想买的商品。父亲得知这件事情后,也为我着急。后来,不知他怎么挖门子盗洞的托人在沈阳,为我买到了一辆“白山牌”自行车。当时,买这些商品光有钱还不行,还需要一定数量的工业券才行。
看到崭新的锃明瓦亮的自行车,我的心里那是一个美。心想,以后再也不用为上下班挤电车犯愁了。去岳母家串门,还能省下一角六分钱。别看这点儿钱不起眼儿,能为孩子买好几根冰棍呢,那时的冰棍才3分钱一支。
只记得是在一次过年之前,我们又去岳母家串门。我美滋滋的骑着自行车,车把前的车筐里装着给岳母家买的东西,女儿坐在横梁上,妻子则抱着儿子坐在后座上。我们一家子高高兴兴,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去岳母家,要经过一段较长的上坡路。我心一横,决定带领全家冲上坡去,也好在妻子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能耐。尽管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浑身是汗,还是逞能的一个劲儿的往上蹬。正当我蹬在兴头上时,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我:“喂,前面骑车的下来,慢点啊!”我还以为遇到同学、同事或者邻居了呢。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下了车。回头一瞧,吓我一跳,原来是个交通警察。顿时,我是晕头转向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很怕警察罚我钱。还别说,那警察真的挺好。只是说:“别骑了,推着走吧。路这么滑又这么多车,多危险!你看你这连人带东西的,都赶上吉普车了。”听了他的话,我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心里想的却是别罚我钱比啥都强。
到了岳母家,我和妻子把在路上的遭遇一说,满屋子的人顿时哄堂大笑。回到家,我又把这些见闻绘声绘色的告诉邻居们,他们一个个也是笑的前仰后合。当然,到了单位我也不会闲着,又添油加醋的说给同事们听,。他们也是凝神屏气地听的津津有味。
这下,我家的自行车算是出名了。早上,自行车刚推出门,邻居看见了就跟我逗闷子:“大哥,开‘吉普车’上班去啊!”说完,笑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那时,还是有许多人买不起或者是买不到自行车。于是,就常常有人跟我借用。借的时候往往说一句:“哎,把你的‘吉普车’借我用一下。”此时,我们都是会心的一笑,互相间就明白了什么意思。
这辆为我们家立下汗马功劳,给我带来许多快乐的自行车,我骑了近20年的时间,直到有一次被一位要好的朋友借去后给弄丢了,才结束了我和这辆自行车的缘分。面对着现代化的高速公路,仰视着彩虹般犬牙交错的立交桥,以及川流不息的汽车流,我不禁感慨万千。在感受着今非昔比巨大变化的时代气息的同时,闲暇时,回望逝去的岁月,我还会时不时的想起我们家的那辆“吉普车”。
卖春联
过春节贴春联,是中国人的传统。
每当春节临近,家家户户在准备年货的时候,贴春联、贴福字、贴窗花和挂大红灯笼,是不可或缺的,彰显着节日的吉祥和喜庆。
1976年,我从部队复员后,在一家企业当政工干部,主要就是搞宣传。例如写稿件,出板报等。之所以能从事这项工作,这和我自幼爱好文学有很大的关系。再者,我对写毛笔字也情有独钟。记得上小学时,每天早上5点多就起来,趴在院子里的大酱缸的盖子上练习毛笔字。那时,主要是临习柳公权的楷书。后来,字体逐渐转向偏爱隶书。因为,楷书过于工整,写起来也费劲儿。而隶书横竖撇捺波折起伏,书写起来会更随意一些。还别说,从小的爱好,为我后来下乡、当兵,在企业和机关工作都奠定了良好的基础,也因此而改写了人生的走向。
大概是在上个世纪70年代末的一个春节之前,我和一位住在家附近的同学商量,要过年了,咱俩写点春联卖吧,多少也能挣些钱。这个同学,当时在一家企业当厂办秘书,和我有着相同的爱好和志向,毛笔字也写的相当不错。听了我的话,他高兴的一拍大腿说道:“哥们,我也早有此意,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那就干吧,还装啥呀。于是,我们买来红纸和笔墨,把红纸裁成春联长短的纸条,煞有介事的干了起来。我写隶书,他写行书,也算是相得益彰。我们还准备了金纸和金粉,每写完一幅,就用金纸裁成的窄条,在春联的上下各贴两条,再趁墨迹未干,把金粉撒在字上,放在一边晾干。这样,一幅金光闪烁的春联就算完成了。看着自己的“杰作”,我们俩相视而笑,对自己的作品感到很满意。
春联写了不少,关键问题是销路。再说,怎么去卖啊。我们俩总不能去摆地摊吧。真是天无绝人之路,经过打听,巧的很,同学家的邻居就是开小卖部的。于是,他找到这家邻居托他给代卖。当然,怎么也得给人家一点儿提成,不能让人家白卖,咱们也得讲究点儿,别让人觉得我们俩抠不啰嗦的。
过完春节,我们到这家小卖店结账时,店主说卖的不错。然后递给我们30多元钱,这就是我和那位同学辛勤付出的回报。可知,这30多元钱,几乎相当于我当年一个月的工资啊!
春联卖得不错,其主要原因是当年不不像现在,一到年根儿底下,市场上有那么多卖春联的。另一个原因,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人,都愿意买手写的。认为手写的毛笔字更加飘逸灵动,而印刷品千篇一律的面孔则显得十分呆板。三是觉得手写的春联比较传统,也多少有点儿艺术性。贴在门上让人看了,也觉得这户人家有知识,有品位。再说,那年月也根本没有卖春联的。
我和那位同学核计,这钱怎么花啊?他说:“咱俩也别分了,干脆买点儿酒肉,炒几个菜喝了得啦。”听他这么一说,我高兴得举双手赞成。
晚上,他来到我家,饭菜早已备好。我们哥俩相对而酌,边喝边海阔天空天南地北的神侃一通。不知喝了多少酒,也不知喝了多长时间。那天晚上,我们俩都喝醉了。
放小鞭
每年的春节前后,市场就摆起了卖鞭炮的摊位。摊位上,摆放整齐的礼花、鞭炮各式各样,品种繁多,令人眼花缭乱。
除夕之夜和正月十五,是人们燃放鞭炮比较集中的日子。每当这时,夜空中五彩缤纷的礼花怒放;各类鞭炮在空炸响,更加增添了浓厚的节日气氛。看着万家团圆的祥和喜庆的景象,我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放鞭炮时的情景。
那时候,各家各户的经济条件都比较拮据,市场上也没有那么多品种的鞭炮供你选择。记得只有卖两个响的二踢脚和小鞭的,二踢脚个头比较大,看着大人们用手拿着放,心里总是想,这些人的胆子真大,会不会崩着手啊!大人们是绝不会让小孩子们放二踢脚的,怕出危险。
现在卖的鞭炮,多的有2000响的。而过去,最多的也就500响。即使如此,家里也舍不得一下子都放掉的。由于经济上的原因,家里不可能给我们买500响的。如果能给买也挂200响的就觉得很得意了。一般情况下只给买100响的,而且响声也不是很大。如果用手拿着放,即使崩到手只是疼一会儿,不会发生太大的危险。如果遇到哑巴鞭,也不会轻易的扔掉。而是将其从中间掰断,露出里面的火药再把它点燃。这时,被点燃的火药会放出一束耀眼烟火。看着着耀眼的烟火,心里也美滋滋的,这叫物尽其用。
由于买的鞭少,根本满足不了没放够的那种欲望。于是,就拿出平时积攒下来的零花钱,向那些手里还有小鞭的同伴买,继续过放小鞭的瘾。
放小鞭是小时候过年的一种味道,这种放小鞭有一种硝烟的味道。这种味道让人感到亲切,感到温馨,感到氤氲。即使是现在,我仍然喜欢放小鞭的味道。喜欢那种亲切、温馨、氤氲,仿佛又回到了童年时代。
时光如白驹过隙,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但儿时放小鞭儿时的情景犹在眼前。
看着现在琳琅满目的鞭炮市场,不仅令我感慨万千,真是今非昔比两重天啊!
在欢度佳节,万家团聚的节日里,我由衷的祝愿我的祖国繁荣昌盛,各族人民生活幸福,共同构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