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心愿】来生(征文·随笔)
我是个不太善于表达自己情感的人,总觉得说不出口。所以在这二十多年的岁月里,有一个男人总觉得我跟他不亲,不像别家的女儿那么亲近他,总是躲着他。他在的时候,我不在;他不在的时候,我在;他走的时候,我来;他来的时候,我走,因而我们一直在错过着。
有时候,我也会试着给他打电话,问问他的生活,问问家里怎样,可唯独不问他怎样,不管是身体还是吃住方面,在电话里,顶多对他说上一句,你是好的吧?就算是关心的话了。然后他会问我关于我的很多事,大到学习、生活,小到我的生理期,可我就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和他说更多的话语。
母亲说我肯定是当年在医院抱错了的孩子,不然咋会跟自己老爹这么不亲?性子也不随老爹,家里人都是爱说的,唯独我回到家里不是忙着自己的事就是在外面,很少和家里人好好说说话。我笑笑说,哪有,只是不知道说什么而已,就喜欢静静的呆着,看着你们就好。母亲总是无奈的笑笑,继续忙着手里的活计;父亲则是面带笑容的瞅上我一眼,接着背着手,起身敲一下我的脑袋,然后出门去了。
都说儿女与父母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可我却觉得父母与儿女的缘分是一种彼此的延续,在成长的岁月里,子女在成长,父母在渐老。
傍晚,母亲做了些落花生,父亲打了一瓶酒,给我倒上一杯,母亲一把夺过,说:“一个女娃子,你让她喝啥酒?”
父亲夹了颗花生说:“你个老娘儿们,不懂。”夺过母亲手里的杯子,示意我喝。我抿了一口,白酒的辛辣直烧嗓子,辣得我眼泪汪汪的,父亲拍了大腿笑道:“真是个犊子,一点儿也不会喝,浪费了。”我抬起头看看父亲,端起杯子,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接着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在还恍惚中看见了父亲将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又敲了我的脑袋……
平时滴酒不沾的我,在强行喝了一杯白酒后的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头疼欲裂。而此时家里已经没人了,桌上却放着一杯温热的果醋,冒着白气,提示着有人曾在我的房间里过。
简单吃过早餐,开始忙碌的一天。中午父母回来了,我已做好了午饭,只等他们回来开饭。
母亲回来了,递给我一张检验单,上面写着左腿胫骨骨折。我惊讶的问母亲,这是谁的?谁骨折了?
母亲看了我一眼说,还能有谁?还不是你老爹。
本欲还想说些什么,可却闭了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母亲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摇着头进屋开始收拾。我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脑子里是父亲的身影……
我们活在今生,缘分却逃去了来生,用来生的缘分等今世的人,似乎就是在形容我这样的。也许今生我和老爹的缘分都是这样的清浅,但我还是他的女儿,我依然会在他老了以后陪在他的身边。或许老爹不会听到我对他说:“爸爸,我爱你。”但会在我的陪伴下安享晚年。既然不善于表达,那么就用陪伴来诉说我那说不出口的感恩吧。
愿来生,我是个常在老爹身边撒娇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