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梦散文】秋思
南归的雁阵在湛蓝的天幕上给人们发来一条“短信息”:秋来了。
果然天光澄明、山色苍翠、水流清洌,金风送爽,黄花斗艳,那一段燎沉香而消溽暑的日子终于悄然逝去。当你同时面对着霜枫与残荷,心作何想?
林黛玉叹的是“花落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杜甫悲的是“八月秋高风怒号,卷我屋上三重茅”;杜牧喜的是“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辛弃疾愁的是“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好凉个秋”。他们做如是感慨各有各的原因:林黛玉寄人篱下,举目无亲,难怪触景生情感叹自己的身世和归宿;杜甫饱经战乱,前途未卜,怎不伤感;杜牧春风得意,踌躇满志,游山观景,陶冶情致当然心旷神怡,击节而歌;辛弃疾屡遭投降政策折磨,大志难展,报国无门,无疑要发此牢骚。而他“沙场秋点兵”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他们的思想都有一定的局限性,还远远达不到范仲淹所说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境界。
毛泽东不愧是一代伟人。一九二五年,革命方兴未艾,他在长沙“独立寒秋”,看到的是“万山红遍,漫江碧透”的秋景,而想到的是“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以国家兴亡,民族命运为己任。一九二七年“风云突变,军阀重开战,撒向人间都是怨”大革命陷入了极度困难。但他看到的是“战地黄花分外香”、看到的是“不是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以苦为乐、以险为乐、以逆境为乐、以进击为乐,表现了他独特的乐趣。
我总觉得,秋天与大海是相通的,秋的天空就是蔚蓝色的海洋。大海以其兼收并蓄容纳百川的博大胸怀、以其奔腾咆哮不甘沉寂的气势、以其壮美绝伦奇幻莫测的内涵成为万物生生不息的生命之源,使我们永远感恩。而秋恰恰也具备这种美德,秋对我们的赐予太丰厚了,给我们的思索太凝重了。秋是冬与夏的最佳折衷与调和,它不仅代表着成熟稳健,深沉含蓄,更代表着收获、积累和反思,代表着一轮努力的结束和新一轮奋争的开始。把握住秋天,就把握住了美丽和希望。
就四季更迭而言,我愿秋天更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