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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走出深井


作者:边关草民 秀才,1207.93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7192发表时间:2017-01-05 18:24:05


   有一个煤矿,坐落在三面环山的大山坳里。我出生在这里,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一名地地道道的矿工后代。
   父亲每天去矿上上班后,家里只剩下娘和我。那排很长的房子住了很多人家,墙是土坯垒的,地板是原生态的土地,顶板用芦苇扎成正方形的方格后在上面铺上芦席。芦席的下方挂着一个会发光的小玩艺。刚学会说话,娘告诉我说那是灯泡。在家没事,娘会抱着我出去转悠,到隔壁邻居家串门。邻居家也有和我一般大小的孩子。夏天的时候,地上铺上一张芦苇编制的席子,她们会把我们放在上面,任凭我们在上面玩耍,她们在一旁唠嗑。我常常会因为头重脚轻摔在地上,每次总是头先撞击地面。哭声总会让娘把我抱在她的怀里,用她的衣袖擦去我脸上的两行泪水。如果无法忍受疼痛,哭声不断,娘就会解开她的衣襟……哭声戛然而止。后来稍微懂点事,我终于豁然醒悟,原来世界上最好的止疼药就是母亲的奶水;最安全温暖的地方就是母亲的怀抱。
   我的这种醒悟和理解,最终没能完全彻底地离开这个三面环山的大山坳,也就不可能远离那个后来令人厌恶的煤矿。大地给我的许诺就是让我生活在煤矿这个圈子,走出这个圈子,就是违背了大地的许诺。
   把我的童年作为时间的坐标去描写,远比直接写出时间和年代更有说服力,因为我就是伴随着那个年代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倘若写明了年月,同龄人能理解其真实性,小字辈会认为是说瞎话,编荒谬的故事。
   我的记忆力很好,四岁以前有些事现在依稀还能想起一两件,这可能是姗姗学步时头在地上经常撞击过早激活了脑细胞的缘故。
   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背着简单的行囊落户在这个大山坳,每一个人都成为一名“特别能战斗”的矿工。这个五个字用引号引起来,是一种强调,同时,这五个字还是一首赞扬煤矿工人歌曲里面的词。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不想把歌词写出来,歌词的内容很适合当时社会形势的需求,不可能像有些歌曲成为经典,流传久远。只有五十多岁的人可能会记得这首歌。有些事可以怀旧,可以思念,因为能给你带来回味与快乐,甚至力量;有些事一旦想起来,没有一丝的正能量,完全是一种社会的需求而已,这样的往事你还会去留恋吗?如果把这首歌曲放在当今去演唱,年轻人一定会说这不是歌曲,是垃圾……我不想听见难听的话语,不写出歌词是对的。
   经典的东西是经过人类长久思想的过滤筛选,确定出来的,永远会释放出它的光和热,就像太阳。因为万物生长靠太阳。
   希望我的读者,自然也有年轻的读者能理解我的这种写法,为了你们不诅咒,也为了我能更好地把故事写下去。年轻人可以尽情地去追逐歌星和影星。代沟是自然现象,也是一种定律,我们那个年代的男人和现在的男人是不能相比的。冬天,脸冻的通红,两行鼻涕直往下流,两个手指捏着鼻子使劲“哼”一声,然后使劲一甩,余留在手指间的鼻涕在鞋后帮子上一抹,完事。现在到处都是卫生纸,方便的很。这就是文化,这就是进步,任何人,任何朝代都是为了人类的进步、社会的文明和发展在努力,是人类历史发展的自然趋势。
   四岁的男孩子应该属于小男人的行列,因为没有过十八岁的生日,法律是这样规定的,这和我的思想吻合。
   男人的好奇心似乎天生就比女性的好奇的心强盛,野性更是超过女性。这很可能就是母系社会被父系社会最终取代的另一种原因。
   “叮当,叮当……”打铁的声音从一间教室的后窗户传出来。父亲拉着我的小手曾经路过这里,告诉我说:“再过几年大点了,你就在这个学校上学……”
   夏天黑的晚,几个小脑袋趴在窗户上往里看稀奇。
   一个脖子上搭着毛巾,满脸是汗的大脑袋正对着我们看,突然大吼一声:“滚!”
   滚回家的那天晚上,我开始发高烧。后来听父亲说,娘三天三夜不曾合眼,没有吃一口饭。等高烧退了,娘才知道瞌睡。那一声“滚”就像在我耳旁陡然响起的一声炸雷。打那往后,对天空的闪电和紧随其后的雷声开始惧怕起来。没想到,这一怕竟怕了十年,直到上初中才缓过神。这十年正好是“文革”的时间。那个从丹田发出“滚”字的男人,在“文革”武斗中差点死在自己打造的红缨枪下……
   在很多文章里面都谈及过我对雷声的惧怕。不能因为儿时惧怕打雷,就说明一个人胆量很小。关于这个问题,母亲曾悄悄问过父亲:这孩子长大了,会不会胆子太小。父亲只是摇摇头。
  
   二
   为了生存,父亲天天穿着那身不知道是啥颜色的工作服,腰上挂着矿灯盒子,头上顶着矿灯,走进那漆黑深邃的矿井。煤尘早已将衣服原有的颜色熏染。和父亲一起走进井下的有很多人,下井前,父亲的面容我完全认得出,走出矿井的所有矿工,即便是他最亲近的亲人,也无法辨认。除了牙齿和白眼球外,他们浑身上下的颜色完全和煤融为一色。这种工作条件在我年幼的心里留下了阴影。暗自下了决心,逃离大山坳,远离这种像魔鬼般的工作环境。原本等长成大男人,也想当一名矿工的念想彻底破灭了。冬季和伙伴们去河道里滑冰,夏日瞒着父母去小河游泳,秋天上山抓蝈蝈、摘山果……这一切的美好情趣与快乐虽说都是矿上周围的大山带来的,只因父亲走出矿井让我无法辨认出对我的打击和伤感,让我一瞬间产生了厌恶的心里。这种厌恶伴随了我一生……
   为“文革”服务的高音喇叭,在矿区安装了十几个,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很准时地打开,播音员用很不标准的普通话播报各个采掘区队的产量和进尺。过去听起来让人振奋,现在一听,让人沮丧。父亲和其他矿工一样,每天最少工作十个小时,每周一三五还要去区队参加学习。学什么?那就是找一个认识字的工人读报纸给大伙听。
   时代造就了父亲这一代人,同时也将他们的思想清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让这一代煤矿工人为国家出了大力,流的大汗。一个个煤矿的建成,矿工人员的剧增,才使得一个崭新的城市在渭北黄土高原上建成,它就是今天的铜城。没有众多的煤矿,就没有今天的铜城。煤——人——城,是这个城市诞生的示意图。
   我的发奋学习,始终没有走进大学的校门。
   我知道,想逃离大山坳的想法,只能暂时藏埋在自己的内心深处,一定要埋的很深很深,就像那深深的看不到底的矿井,不让我的朋友、同学知晓。
   中国人很爱脸面,我也不例外。好在考上大学的同学没有几个,混在没有考上大学的大群体中,我的渺小没有谁会注意到,只能这样把自己暂时隐蔽起来。每次想起当时的这种心态,我都会脸红。这种只和赖的去比较,不和好的去竞争的人很多,这仿佛是所有中国人的通病。
   曾经很久前看过一首诗,《我们的祖先来自山西大槐树下》,原文已经不能记全,大意如下:
   我们的祖先
   来自山西大槐树下
   发配的时候
   双手被绑在后面
   后人养成了习惯
   喜欢背着双手走路
   ……
   给碗面汤就能干活
   什么都不会说
   ……
   这首诗的作者早已经忘记,写在这里的文字一定与原文不符,可诗中的大意零星还记得这些。
   中国人的容忍、包容及求生的欲望其实很低廉,给一碗面汤不被饿死就能安心干活的民族,这个民族会惧怕什么?低廉的求生往往才能使这个民族永远保留下去……
   恢复高考的那年,我刚上高中,仅凭这两年的学习,即便再努力,也很难……父亲和其他矿工一样,奔忙了一个月,只有不足七十元的工资。每月发工资的那天,所有矿工的脸上都是欢乐的笑容。这种笑容可以一直延续到家,引来一家人的欢笑……发放工资的第二天,很多矿工的家庭都会改善一顿生活。
   中国人的这种知足感,与孔圣人的《中庸》思想有很大的关联。不去进取与攀比,实际上是倒退的理念。
  
   三
   多拉快跑,你追我赶。多出煤,出好煤……
   时代的号角吹遍了渭北煤城,也吹进了每一个矿工的家庭。
   “支援高产”这个动宾词组,在我年幼的耳膜上早早就留下了痕迹。“男女老少齐参战,送茶送水到一线”,高音喇叭每天拼命的喊。送茶水到井口的场面,往往伴随着锣鼓的喧嚣,真是沸腾的矿山一点不假。
   大山坳在我惧怕雷声的那些年,始终都是这样的喧嚣和沸腾。每周几乎都要组织矿工的家属到井下支援高产。大部分支援高产的人下到井底后,只是在大巷里干一些简单轻松的活,也有一些胆大的女人到工作面和男人一起干活。这种女人在当今社会被人们称作“女汉子”,过去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也许是这个冠予女人强悍的词当时还未被文人们发现。
   黑乎乎的井下,每个人头上虽然都有矿灯,视线也不是很好。女人和男人在黢黑的井下干活,时间久了,不可避免会发生一些顺理成章的事情出来。即便人们能想到这些事,也会发生。
   人有思想,同时人也是动物,是动物就会有动物的欲望。再强硬的约束也无法改变这种欲望。
   于是取消了女人走进井下到采掘一线工作面支援高产的决定。
   时间是让人们忘记过去最好的良药。
   我的脖子上围系着一条迎风飘扬的红领巾,上三年级我才有了这个殊荣,成为一个“红小兵”。星期日的下午,我会和同学们一起,抬着已经在里面放了茶叶然后加满开水的铁皮水壶,跟随着那个满脸麻子、很不漂亮的女老师朝矿井口走去。好赶在工人上下班的时候,可以喝到热腾腾的茶水。路上,老师再三强调,千万不能把水撒了,撒一滴,工人叔叔就少喝一滴,就会少挖一吨煤……
   送茶水是在下午四点左右。这个时段正是早上八点班下班,四点班上班的时间。天晴日朗,可听了老师的话,总感觉生活在云雾中。也就是在这天,我无法从众多升井的矿工里面寻找到父亲那张刚毅的面孔。当一个满脸黑色,脸颊上有几条被汗水冲过后留下像蚯蚓一样痕迹的矿工呼喊我名字的时候,我才确定这个站在我面前的矿工就是我的父亲。我惊讶了,瞬间让我失去了语言功能,傻傻地站在那里。往日高大、健壮的父亲此刻如同乞丐一般,确切地说,父亲身上的工作服连乞丐都不如。从矿灯电源盒子里溢出的硫酸,不知何时早已经把父亲腰部的工作服腐蚀的千疮百孔。
   父亲就是牛,每天早出晚归,默默地耕耘。
   在煤矿上,像牛一般的矿工很多。
   在休班的早上能睡上一个懒觉,在那个年代,对父亲来说是多么的幸福。这种最普通的奢侈,不是父亲一个人想拥有,是所有矿工都想拥有。
   陪父亲在雪地走路,我看到他浑身是雪,头上的雪没有看到。我是一个小男人,没有父亲个子高。当我长成大男人陪父亲走路的时候,雪虽然没有下,我却看到了父亲头上无法消融的积雪……
   几千年的中国文化,早已渗透我们的身心,知道如何去接纳生活、善待生活和适应生活。懂得让自己去适应一个新环境,而不是让新环境适应你,这一点尤为重要。
   忍受生活的折磨,也是为了更好的求生。
  
   四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依山靠山,依水靠水。
   上天赐予我们人类的东西是有限的,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老一辈矿工慢慢都到了退休年龄,新一代矿工的来源就是老矿工的子孙。火车把煤炭从矿山一列列地拉走,运往全国各地。我想逃离大山坳,远离矿山,成为一名今生不走进矿井的工人。矿上招收了几批年轻的职工子弟从事井下作业。我像幽灵一样在矿上飘荡,不去报名。
   “我选择了矿工这个职业,你的今生也只能继续从事这个职业……”父亲这样劝我。
   这种劝解不是没有道理。政策的决定实施,加上父辈所从事的职业,以及你所处的地理环境,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基本上确定了你一生的职业命运,如果没有特殊的人际关系是无法改变的。
   生在煤矿,注定了今生要与煤矿结缘。因为我早已成为一个大男人。
   最终还是没能走出大山坳,最终还是成为父亲之后的第二代矿工。当我穿上工作服,头上顶着矿灯走进那漆黑陌生的深井,那年我已经过了二十八岁生日。没有职业和收入,只能未婚。这完全符合中国人的生活习性和规律。老辈们说的对,没有收入拿什么养活妻子和未来的孩子?压力来源于我的周围,当同学领着自己的孩子走在矿区的任何一处和我相遇的时候,他们的孩子们都会用甜蜜的嗓音喊我一声“叔叔”。当我的父母看到这些孩子,心中酸楚之情可想而知……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娶妻生子天经地义,也是人类得以延续的标志。
   父辈这一代矿工,慢慢都退休了,我们这一代继续走进深井。只管挖煤,别的不需要去管。
   我走出矿井的时候,脸上的色彩和我小时候见到父亲是完全一样的。只要走进那深邃的井下,我的身体就完全融入了大地;再走出矿井,不仔细辨认,没有谁认识我,因为煤是黑色的,我永远也是黑色的。
   我无法改变我的命运,只能像牛默默地工作……
   遇到下雨天,母亲会把家里的盆盆罐罐都拿出来,摆放在屋里滴水的地方,聆听雨打盆罐美妙的声响。床铺的上方用塑料薄膜遮挡着,雨水积攒多了,塑料薄膜会呈现出锅底状,然后把水倒掉……天花板上那个照明的灯泡,只有25瓦,依然散发着黄黄的光。
   父辈们生活上的这种节俭,是对是错很难判定。但我知道,只有那些饱经磨难和困苦的人才懂得节俭。有些人把这种行为称为美德,有些人却说不懂得善待自己。前一种认知的群体,大凡都是上了些年岁,有生活阅历,后一种年轻人居多。善待自己无可厚非,与经济收入成正比。
   即便成为一名矿工,走出矿山,离开大山坳的决心始终在我的心中没有放弃过。在我五十岁以后,矿井枯竭了,就像一口水井没有了水。人会变老,脚下的煤也会开采完。虽然没有走出大山坳,但也算走出了矿井。政府的决策已经说明了这些,对那些生产能力低下,亏损严重的矿井进行强制性关停……
   矿井的关闭,我却被列入富裕人员的大军,成为一个变相的失业人员。
   汉字的优美与变化多端让我感谢仓颉。
   城市最低生活保障金的制定,让我这个已过天命的大男人不至于被饿死在街头。“路有冻死骨”这一“景观”永远不会看到。在我走出深井的同时,另一个看不见光明的暗洞已经展现在我的面前。我期盼我的年龄能快速增长,等到光荣退休的年岁,才能走出这个暗洞。
   2017-1-2裕丰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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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煤矿工人,在多出煤出好煤,支援国家建设的年代,是那样的自豪和骄傲,是那样的让人羡慕。作者讲述了从小生长在煤矿工人家庭,生长在山坳的矿区,感受着煤矿工人特别能战斗的奉献精神,目睹着矿工们工作了一个班后满脸煤灰难以辩认的面孔,看到了大跃进年代矿工们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拉快跑,你追我赶,加班加点创高产的光荣使命感、责任感。也介绍了一座由煤而建的新兴城市的崛起。作者描写了尽管自己有想逃离大山坳的想法,但矿工的后代注定了要肩负起延续矿山发展建设的重任。于是,自己成为了父亲之后的第二代矿工,与父辈一样,穿上看不到本色的工装,戴上照亮井巷的矿灯,走进了深深的井巷。然而,社会是发展的,煤炭资源是有限的。随着全国煤炭产量的快速增长,煤炭产量大大超过了需求量。国家审时度势,及时出台了关井限产政策。作者所在的矿井被列入了关井行列之中,矿工也成为被政府安置的富裕人员。尽管自己终于走出了深井,但眼前的安置政策也仅限于最低生活保障。在最辛苦的煤矿工作了几十年,也只能享受维持生存的最低保障,而矿工并没有过多的要求,他们最期盼的就是早日走入退休的年龄,享受一名矿工最基本的退休待遇。美文共赏。拜读。【编辑:紫气东方】【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7010607】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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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紫气东方        2017-01-05 18:24:54
  矿工是最辛苦的,他们工作在千尺井下,为开采阳光挥洒着汗水,每天顶着星星走出家门,又顶着星星归家,一天二十四小时见不到阳光。他们收入的是汗水,是付出。然而,很多时候,他们面对一些无奈却无处述说。这就是矿工,就是当年最伟大,最光荣,最令人骄傲的矿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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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楼        文友:边关草民        2017-01-05 19:28:47
  谢谢紫气东方老师的编辑,祝新年快乐。
阎保成,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能源化工作协会员。2017年出版散文集《小街》(团结出版社)。散文《父亲的鸽子》选入《大地上的灯盏——2018年散文精品选》(作家出版社)。
3 楼        文友:边关草民        2017-01-06 00:32:41
  希望我的父辈和我的同龄人都能从中感悟到过去的生活。
阎保成,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能源化工作协会员。2017年出版散文集《小街》(团结出版社)。散文《父亲的鸽子》选入《大地上的灯盏——2018年散文精品选》(作家出版社)。
4 楼        文友:冰煌雪舞        2017-01-06 08:10:15
  欣赏精品佳作,问候朋友,祝福写文愉快,2017创作丰收!
作品见于《新民晚报》、《羊城晚报》《小小说选刊》《短篇小说》《青年教师》《椰城》《青少年与法》《深圳警察》《燕赵都市报》《北方作家》《做人与处世》《考试与招生》等全国各级报刊!
5 楼        文友:湖北武戈        2017-01-06 10:46:30
  恭喜获精,继续精彩。
与江山作者共同成长!
6 楼        文友:边关草民        2017-01-06 12:10:57
  感谢江山社团的鼓励,谢谢大家。
阎保成,陕西省作协会员,陕西能源化工作协会员。2017年出版散文集《小街》(团结出版社)。散文《父亲的鸽子》选入《大地上的灯盏——2018年散文精品选》(作家出版社)。
7 楼        文友:阳媚        2017-01-06 20:27:56
  恭贺友友精品,期待你更多佳作!在这特别的日子里,送给你特别的祝福,祝福友友新年大吉大利!
8 楼        文友:月光下的凤尾竹        2017-01-06 21:16:02
  祝贺精品,期待好文继续。预祝新年快乐。
9 楼        文友:执手今生        2017-01-06 21:17:21
  走出深井,便走向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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