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2号参加了侄女阿婷的婚礼，回来后翻了翻日历，发现今年元旦春节都在元月份，大年初三是孙女凌熹微的生日。时间真快，转眼之间，熹微就两周岁了。
　　 熹微周岁前后，我们家带孩子的模式就基本固定，白天我们和亲家隔日轮流带，夜晚儿子媳妇带，周日儿子自己带。中间也讨论过隔周或者隔月轮流的问题，但从实际情况看，孩子精力旺盛，成天动个不停，我们一天照看下来，就已经精疲力竭，第二天再连续带肯定力不从心。休息一天隔日再带，可能更适合当下我们的情况。虽然这样我们的生活被严重套牢，但两害相权，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我姐姐做过心脏大手术，但她一个人把调皮的孙子从出生带到上幼儿园，所以就对我们这种模式很不以为然，经常摇着头说你家的孙女比别人家的金贵，非要那么多人带？也许她说得在理，但我们也是熬到这个份上了，就这么地吧。儿媳在社会幼教机构工作，是幼儿舞蹈老师，平时上午休息下午上班，但晚上下班迟，而且周六周日要全天上班，寒暑假期更是每天从早忙到晚。儿子虽然是公务员，但他们信息科却总是没完没了地加班，许多活还要经常带回家熬夜干，可周七的轮空还是要他来填。也是没办法，谁叫他是熹微的爹哩。比起儿子媳妇的全天候来，我们每周只有三个工作日，应该要知足了。
　　 老伴是个十分理智的人，她认为父母要跟成年子女保持距离，不要相互依赖。要让儿子他们自立，自己的事情主要靠自己解决，我们不能大包大揽，不要掺和太多，要有自己的独立生活。所以从一开始，她就立了一个规矩，我们只按时上门服务，除非情况特殊，否则不允许儿子他们把孙女送我们这里过夜。我当然知道老伴是对的，但免不了有时候瞎慈悲想和个稀泥，就会受到老伴的严厉批评。但儿子他们也有后手。亲家家住芜湖路，离儿子家也只有十来分钟的车程。亲家公虽然还在上班，但亲家母在女儿怀孕后期就辞职在家专门服侍，现在更是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把女儿女婿外孙女的事情全盘承揽。所以儿子他们就经常把孩子送到芜湖路，那里自然也就成了儿子他们的大后方了。不过儿子媳妇他们还是领会妈妈的良苦用心的，也有自己的育儿思路，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轻易把熹微送到芜湖路过夜。我们和亲家带孩子的方式不尽相同，熹微倒是很自如地在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之间来回穿梭转换。我们一般都是带孩子在儿子家玩，做各种小游戏，看各种儿童图画（游戏材料和儿童书画都是儿子媳妇他们专门订购的成套的品牌系列幼教用品），天气好时每天带孩子到大院里转悠几十分钟。外婆他们则不一样，主要是带孩子在外面玩，逛大院，逛公园，逛各种商场的儿童游乐场，等等。孩子每天面对不同的人物对象，接受不同的管理方式，语言能力就提高很快，适应能力也得到锻炼。
　　 熹微的饮食方案是儿子他们定的，我们都是遵照执行。熹微10个月大的时候，她妈妈就借一次出长差的机会，给熹微断了母乳，以后就主要喂奶粉。看着他们不讲价钱地购买外国奶粉，我们真是难以接受。其实国产奶粉也有质量很好的，价格要比进口奶粉便宜很多很多，可儿子媳妇不认同我们的观点，也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熹微现在是一天三次奶粉，三顿辅食，有时夜里还要加一顿。大概早晨醒来喝一瓶奶水，上午八九点钟吃包子饺子或者面条鸡蛋之类的辅食。午餐时跟大人一起吃饭菜，一小时后喝一瓶奶水，然后午睡二三个小时。下午起床后吃煮水果，五六点钟吃稀饭或者面条，晚上喝一瓶奶水后睡觉。期间还有一些饼干之类的零食。因为奶粉都是配方的，营养成分应该比较齐全，但我们还是经常想弄点鱼虾肉蛋什么的给她补补。可熹微跟她爸爸一样是过敏体质，易生湿疹，吃鱼虾就比较麻烦。再就是好吃的鱼刺都多，尽管我们小心翼翼地把刺挑完再给她吃，但小熹微还是好几次自己从嘴里拿出小鱼刺来，吓得我们再也不敢轻易给她吃鱼了。儿子媳妇都是因为嫌挑刺麻烦而不喜欢吃鱼，可是我就最喜欢吃水产品的，也不知道熹微今后是随爸爸还是随爷爷。
　　 熹微的语言发育很快。周岁的时候，她还只能发一个字的音节，如要、不、吃之类。两个字的意思表示只限于妹妹、点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阿公、阿婆。但到了春暖花开的时候，说话就普遍开始用两个字，如抱抱、下来、上去、吃饭、喝水什么的。但也有用叠字的意思表示，比如嗯嗯（大小便）、熬熬（睡觉）、乃乃（喝奶）等等，这大都是传统育儿方式产生的后果。进入秋冬以来，她的语言表达突飞猛进，你我他人称代词已经可以熟练运用，甚至会用你们、我们、他们的复数形式，会用完整句子表达复杂意思，模仿学习的能力日益增强。比如当她某个要求没有如愿，就会说“我不理你们了”，以表示不满。我是10月的一天听到她说这句话的，当时还大吃一惊，没想到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竟然会说出这么复杂的句子。前几天我还听她说了一句“我不答你勺”，这是我们巢湖的方言，“勺”的大意就是显摆、臭美、作的意思。是我在饭桌上说的，每次吃饭都要给熹微戴围脖，她很不服气，就挨个点名要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要戴，于是大家都拽一张抽纸塞在衣领里，弄得像吃西餐似的。点我名的时候我就不愿意戴，还对她说“爷爷不答你勺”，意思就是不理她的茬，结果她也没再强求我。但没想到她却记住了我这句话，而且还学会说了。看来孩子的模仿能力是难以想像的，今后在她面前说话还真要三思而后说才行，以免不经意间说出什么粗俗的话让她学了去。
　　 不光是说，行动的能力发展也很快。周岁前后熹微主要是爬。儿子家里是竹地板，为了方便她爬行不至于太硬太冷，就在地板上再铺一层带各种图案的软垫，家里每个角落都留下了熹微爬行的印记。不过熹微可没有爬行多久，她有强烈的行走欲望，尤其喜欢户外跑动。当她学会走路以后，除非实在累得撑不住，就基本上不喜欢大人抱她。我就喜欢抱着她玩，经常趁她不注意将她抱起来，所以听她说的最多的词汇，就是“我要下来！”然后就是“爷爷，你去打电脑吧。”因为主要是老伴带熹微，我只是陪同和间或做些辅助性事务，大多数时间都是坐在电脑前。熹微当然熟知我的这一状态，所以一但不想让我跟她玩的时候，她就会很平静地对我说：“你去打电脑吧。”熹微有律动的天赋，一听到音乐声，她就会跟着节拍扭动腰肢，手舞足蹈，这或许得益于她妈妈的遗传。有时候儿子去接儿媳下班的时候会把熹微带到儿媳单位的舞蹈房，熹微一点也不怯场，跟着那些学舞蹈的大孩子们举手投足。熹微还喜欢模仿我背着手走路的样子，常常要求大家都跟她一样背着手走路。去年端午和国庆，熹微两次回烔炀河老家，除了跟太爷爷太奶奶以及太舅爷爷太舅奶奶一见如故亲近无碍外，就曾背着手在烔炀河老街上来回视察了一番，看了清朝“正堂陈示”碑，爬了李鸿章当铺的石阶，还在凌家老屋的大门前拍照留了影。
　　 其实熹微的故事怎么说也说不完，我就不再啰嗦了。就目前来看，这孩子好动，性子急，语速快，动作幅度大，貌似是个女汉子。奶奶经常教她一些文明礼貌用语和做派，比如你好、谢谢、分享、拥抱、再见之类的，希望她越来越文静儒雅，我倒觉得女孩子刚烈一些不见得是坏事。当然，女大十八变，今后她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们谁也无法未卜先知。但是我们都相信人需要教育养成，后天可以成就人的一切。对于熹微的未来，我是希望她善良知性，健康快乐。养成读书的习惯，具有学习的能力。把舞蹈作为业余爱好，但不要作为职业。音乐能使人聪明，能给人带来快乐，要学好音乐，尤其要精通曲谱，善于创作，而不只是简单的识谱唱歌，这样会终身受益。要学好书法，书法是联结中华文化的最有效的抓手，是为人修养的直观体现，儿子没学好，孙女要弥补。要从事是自己真心喜欢、于社会真正有益的职业，而不仅仅只是谋生的手段。不过我也就是希望希望而已，没打算亲历亲为，赤膊上阵。就像老伴说的，熹微是别人的女儿，她有自己的父母，哺育她成长是她父母的责任，我们不要把手伸得太长，以徒增烦恼，自讨没趣。
　　 但是无论如何，熹微是我们的孙女，血脉亲情，亘古不变。我们不越俎代庖，但我们爱孙女。熹微两周岁了，“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爷爷奶奶好欢喜。
　　
　　 （丙申猴年腊月十一，2017年1月8日，星期日，于合肥）
　　 注：本文发表当天，才发现这一天是孙女的农历生日。真是无巧不成书，天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