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的手
穿越时空隧道,我仿佛又与父亲在梦中相见,他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又浮现眼前。南柯梦醒,才觉得父亲已于三年前驾鹤仙去,不仅潸然泪下。看着家中遗物,不知怎的蓦然想起了父亲的手。
父亲有一双粗糙的手。他老人家十六岁那年独闯关东,在一家木匠铺当学徒。那时,没谁真心实意教你,只能偷艺。平时为老板家洗衣做饭、端屎倒尿,只能利用极少时间看师傅们干活。等到手艺学的差不多了,双手被斧、锯、锛、凿划破多少伤口,老茧脱了多少层,就可想而知了。解放后,父亲除了六十年代初进修过两年学业外,干了一辈子木匠活。
父亲有一双灵巧的手。从我记事起,父亲那双手就没闲过。白天在班上干,晚上在家里干。等我们兄妹到了婚嫁的年龄,他用那双灵巧的手打立柜,做桌椅,凡是家里的木制家具几乎都是出自父亲的手,当然,这也不乏经济上的考虑。如果买或者请人做,无疑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父亲有一双灵巧的手,从我们兄妹上学时用的精致的文具盒到盖房造屋,简直无所不能。记得那是春节前的一段日子,邻居王叔家的孩子要结婚,请父亲帮忙做家具,父亲二话没说,当晚就干了起来,终于赶在结婚前做完了,解了他家的燃眉之急。对此,王叔一家对父亲感激不已。他究竟为邻居家做了多少家俱已无从计算;他耗费了多少个节假日和星期天也无从计算;他为此送走了多少个黎明和夜晚更是无从计算。
他不仅精通木匠活,对铁匠活也出手不凡。如用不锈钢片打制的小酒壶,放在酒桌上,简直就是一件精湛的艺术品,令人爱不释手。他会打烟筒、撮子、喷壶,会修锁配钥匙,还能鼓捣座钟、手表、收音机等。这么说吧,凡是家里家外的大活小活几乎没有能难倒他的。凡是他想干的,都能干的得心应手。这也是我从小就对父亲佩服得五体投地的理由之一。最可贵的是他从不拒绝他人于门外。
父亲有一双粗糙而灵巧的手。在那艰难的岁月里,他用这双手为家庭省去了许多开支,尤其是他一生助人为乐的精神深深感动着每个熟悉他的人。
父亲走得过于匆忙,甚至没来得及为我们留下一句话。但是,这对我们当儿女的来说已经不重要。他那种勤于敬业刻苦钻研的精神和乐于助人、宽容大度的品格将使我们享用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