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心愿】那些花儿(征文·散文)
放学的时候,几个低年级的小同学跟在后面。小女孩们说老师你的裙子真好看,胖胖的小男孩说老师我有些喜欢你呢。童言无忌,纯真烂漫,让人感觉开心不已。
冬天的寒风拂在脸上,思绪不由漂回很久以前。曾几何时,我也是这样一个对老师充满崇拜和痴迷的小小孩童。记得小学一年级时我们的班主任红,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晶莹的面容,温暖的笑意。我们总是很听她的话,记忆中她也从来不曾有训斥过我们。可是只带了我们一年,她便因为考上了城里的学校,而要离开我们。孩子们的心里都装满了深深的不舍,因此自发的去送她。当时乡间小店物资匮乏,买的画儿也只有华主席的头像。于是我们便一人买一张,老师收了厚厚的一沓,全是一样的头像。
还有一个怡老师,应该是下乡的知青。不记得她对我们有特别的关爱,印象最深的是她的美丽。粉色的小脸,肉肉的樱桃小口,好像总是穿着藕荷色的衣服。每次上课,我们都不由得时时屏住呼吸,因为她那么美,我们大概害怕呼出的气大了会吹走她,或者会吓着她。
读小学时正是江青集团倒台,村上也演关于打倒四人帮的节目。乡间的戏台,上下都是乱糟糟的,记得一群小丑样的男人先出来,乱哄哄的,然后怡老师扮演的江青出来,场子里突然就静了下来。她穿的应该是戏服,外面束了很多各色的纱巾,应该是扮演一个坏女人。但在一个乡下柴禾妞的眼里,她简直就是仙女下凡,美艳不可方物。只见她修眉高挑,俊目飞扬跋扈,丹唇轻启,娇声咤莺叱燕。她如何的坏,小孩子是不知道的,只是记住了她的美。
还有一个教音乐课的琴老师,也是城里来的,身材高挑,双眸幽黑。应该也是一个美女,隐约记得当时好像有非常痴心的追求者,方式很激烈,让人们惊讶。琴老师会拉手风琴,我们的音乐课总是上的很正规的,我对于音乐的兴趣和爱好应该始于此。她给我们排练舞蹈,于是我们总是热切的盼望着过六一。可那时的老天好像总是和我们作对,几乎每次过六一早上就会下雨。我们总是打扮的漂漂亮亮早早就冒着雨去学校,可雨总是一直下着,于是我们只好失望的回来。
还有一个王老师,应该是退伍军人,在我的记忆中是一个笑容灿烂面目俊朗的人。他对我们要求总是很严格,但也很关爱。记得有次歌咏比赛,选我做指挥。乡下的孩子没有体面的衣服,王老师就拿来了自己的军装。从小身材单薄的我,穿上那样的衣服就像长袍。于是老师就把衣服腰里那一圈折叠着扎在腰带里,我就穿着这样的军装,在大家羡慕嫉妒的眼光里也算闪亮登场。学校后面是一片果树园,我们经常在下午自习课的时候偷偷跑那里去玩。老树枝干粗壮,斜出的分枝也有拦腰粗。我们一人爬上一个枝丫,躲在浓浓的树荫后面,高谈阔论,开心不已。王老师来找我们,我们就集体噤声。老师上上下下找不见我们,只好疑惑的回去,我们更开心了。
自从小学毕业,再也没有见过这些可爱的老师们,他们像一朵朵美丽的花儿,永远开放在我童年的时光里,开放在历久弥新的记忆里。时光荏冉,如今她们都已经不再年轻,不知现在的她们可都安好?路边小店里范玮琪那略带忧伤的歌声轻轻飘来,恰似我此时的心境。
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儿
在我生命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啦……想她
啦……她还在开吗
啦……去呀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