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棵老杨树
我家房子附近一株有几十年树龄的老杨树死了,是让人剥了皮而死的。
儿时,我就对这株老杨树很有感情,也是看着它和我一起长大的。当然,那时它还没有后来那样高大和巍峨。我家住的地方是一片平房,那株老杨树就长在我家那趟房子的东边儿。每当夏季,老杨树巨大的树冠撒下大片浓荫,给人们带来清爽的凉意。每当微风吹来,无数的叶片儿互相碰撞着婆娑起舞,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为树下乘凉的人们轻轻地祝福和歌唱。
紧挨着老杨树的那家,住着一位老婆婆,60多岁的样子。每当开春儿,老杨树的花絮漫天飞舞,落在地上一片银白,这种情景老婆婆尚能容忍。但当秋季来临朔风萧瑟时,枯萎的树叶落满她家的门前和院落,她就会絮絮叨叨地向人们讲述打扫树叶的麻烦。有人建议她把树叶收拾起来当柴烧,这不失为一种好办法。即收拾了卫生,干净了门庭,又能取火做饭,可谓一举两得。
然而,这位固执的老婆婆后来的举动令人大失所望。她嫌打扫树叶麻烦,要用镰刀剥树皮,欲置大树于死地。她不顾左邻右舍的反对,依然我行我素。此时,老杨树长得直径近一米粗,可谓是根深叶茂充满生机。
老婆婆个子不高,但凡她手举镰刀能及的地方,她都想把树皮刮掉。但老杨树的树皮很坚硬,刮起来很吃力。老杨树似乎感觉到自己要遭劫难,拼命用坚硬的“盔甲”保护着自己。但老婆婆也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镰刀所到之处,在老杨树身上留下了累累伤痕。也许是天意吧,每当她举起镰刀挥向老杨树时,天上不是电闪雷鸣就是狂风暴雨,迫使她多少次放下手中的“屠刀”。然而,架不住老婆婆成年累月的“努力”,老杨树英俊的面庞日渐枯萎。最后,终于寿终正寝了,死在老婆婆无情的镰刀下。望着老杨树巍峨却残败的身影,我不由得黯然神伤。我想起了过去的岁月,她曾多少次陪伴我和小伙伴们在她的身影下捉迷藏;多少次和朋友在她的绿荫下谈古论今。而现在它却满目疮痍,失去了它往日挺拔的风采。
老杨树啊,你听我说:“我知道当初老婆婆用镰刀剥你皮的时候,你一定很痛很痛。其实,镰刀刮在你的身上,也痛在我的心里。我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没有拯救你的生命,我一直在暗暗地责备自己。”
老杨树死了,它曾经的巍峨已经枯萎,它曾经的的绿色也已不复存在。它旺盛的生命在我的视野里彻底地消失了,只有残败了的粗壮的树桩还顽强不屈的伫立在那里。
哦,老杨树,曾经用那庞大的身躯给我们带来大片绿荫的老杨树,你会镌刻在我记忆的年轮里;哦,老杨树,曾经用繁茂的枝叶托起过我儿时甜美的梦的老杨树,你会升华我对生命的绿色畅想。即使你在我的视野里消失了,我也会在心里为你奏响一曲生命的赞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