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春天了(散文)
印象中,春节一过,天气紧跟着就暖和起来,花该开的开,草该绿的绿,春天就正式拉开了帷幕,这一年依旧。尽管岛城的天气预报了怎样的冷风和大雪,为此人们做足了过大年的准备,但老天还是出乎意料,这个春节无风亦无雪,只是下着滴滴的小雨,从冬至那天就是下雨,冬天里下着春天的雨,尽管我不知这是否属于罕见的自然现象?但却相信无论雪还是雨只是形式上不同而已,只要最终能融化为水即是好兆头,因为岛城虽然拥有一大海的水却也是一个十分缺水的城市。
时光的脚步匆匆,自己的脚步也紧跟着匆匆,但纵使自己的脚步再匆匆,却又如何能赶得上那时光的脚步?所以常常独自在流光的影子里惆怅;过去有许多事情未了,未来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完成,所以今天站在时间面前总有一种负罪感;生活没有彩排,过去必须断裂,所以,放任自己健忘再健忘,直至断了回忆,似乎成了一个没有过去的人,或者过去就像前世来生一样徒留在他人的传说里了。
腊月二十八,一大早,锣鼓声还有谁家的鞭炮声合在一起敲醒了我的梦。和往年一样,红红的“福”字贴起来,辞旧迎新,莫忘初心,踩着鼓点,也努力紧跟着过年的气氛应时应景欢喜起来。
相信《你的房间,就是你的生命状态》,亦曾手持扫帚誓言:写好一个“妇”字,当好一个“厨”娘。清扫房间从厨房开始,系上蕾丝镶边的白色围裙,把橱柜里的盘盘碟碟全搬了出来,除了从前剩下的几只青花瓷小酒碗儿(因为实在喜欢舍不得换掉)以外,其余全是清一色的白色金边餐具,白如玉、透如镜、薄如纸、优如脂,握在手心里感觉那是在洗碗?简直是在把玩着艺术品。忽然耳边响起门铃的声音,透过可视窗口只见“顺丰快递”抱着一只大纸箱。打开房门,接过来,拆开包装,竟是雪一样白的馒头映入我的眼帘。霎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是故乡的亲人蒸了馒头从千里之外邮寄过来,只因先生不喜山珍海味而独爱这一口。在故乡,过春节家家户户有蒸馒头、包饺子的习俗。而我包了饺子,却不会蒸馒头。一直以来总感觉年味还是故乡的浓,回家过年才叫过年,可奈何这一个春节因为一些事情只能待在原地。取出馒头,几十个摆放在餐桌上,像堆砌一座雪山,隔着一天的路程,竟然还冒着热气似的,霎时,年味裹着亲情、乡情弥漫了整个房间。
收拾妥当厨房,继而又打开衣橱。光阴一闪,孩子们都已经长大,只有衣服和鞋子还停留在原地陪伴着我静静的等候。特别是女儿的衣服和鞋子应该全部退役了,想一想,我眼中的小不点儿,此时却与我隔着千山万水,再过几天就是她十八岁生日,据说要行成人礼,在异国他乡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她的homestay说届时会给她举办party,并邀请我一起参加,问我能否过去?我沉默了许久,才作了委婉拒绝并深深致谢。天知地知我又何尝不想过去呢?拒绝并不是因为漂洋过海的空间距离,而是因为时间,奈何这时间来不及啊。早已和同仁们相约,捐衣物向贫困山区,所以将整理出来的衣物多是毛衫,分类打成包裹,先存放在储藏间,过了节就寄出去。想那些孩子们一开春正好可以穿上新的旧衣服,愿只愿,这些新的旧衣物能给他们的春天增添一点温暖和美丽,心田增添一点色彩和喜悦。
走进书房,思绪恍如飞向了天堂。天时地利人文,天上人间,沧海桑田,喜怒哀乐,一切的一切,或明或暗皆记录在这些书籍里了。又忆起三毛的话:“读书多了,容颜自然改变,许多时候,自己可能以为许多看过的书籍都成了过眼云烟,不复记忆,其实他们仍是潜在的。在气质里,在谈吐上,在胸襟的无涯,当然也可能显露在生活和文字里。”而我读书,不为别的,借用我先生的话说“只为好这一口”。是的,我喜欢读书和他喜欢吃故乡的雪白的馒头一样,并无过多理由,不过嗜好而已。先生单位年终奖了二千元购书票,那天他将书票送与我时说了四个字“知你喜欢”,我更是欣然接受,这感觉不亚于雪中送炭,因为朋友刚发我一张必备书单共计50本好书呢,心里正核算不知多少书款?2017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怀揣感恩之心,不表感言,只想行动起来,这一年就先破了这50本吧。拂净书架,摆齐书籍,恰有音乐传来,高山流水古筝一曲……是的,人生难得一知己。夜未央,花无眠,谁人与共?唯有书伴;一丝轻乐,一本好书,足不出户,万物入心,夫复何求?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来看,恰又应了此刻心境,林清玄散文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光》。
那天机场送客归来,曾经路过花市闲逛起来,每每来看这花市的花总是一年四季不分春夏秋冬的开着,映照出买花的卖花的一张张笑脸,又忍不住带回几盆,粉的杜鹃、红的海棠、白的仙客来,置放在车的后备箱中,谁料豪车也遮挡不住春色,那棵杜鹃居然不畏严寒伸出车箱,花枝招展了一路。回家后,干脆把它置放在钢琴旁边,看像一幅定格的画,听似一曲流动的歌:寒冬腊月哟盼春风……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放眼望去,似乎只有竹子绿意盎然,但俯身一看,牡丹、无花果、樱桃树都萌发了新芽,更神奇的是靠墙的那一株四季蔷薇,居然俏俏的开出两朵小黄花,可见冬天里也有春天哟。两天前菜市场买回的芹菜、小香葱,剪下寸把长的根须,随便植于盆中,只浇水不施肥,居然生生又拔出寸把高来。好吃与否不是目的,年初种下的发芽蒜瓣,至今还弱弱的长着蒜苗呢。我想我最大的收获是感悟种植的过程和生活的乐趣。大年初一的中午,和老乡聚餐回来,小雨下个不停,一个人默坐在沙发上,任光阴荏苒,发朋友圈:雨一滴一滴滑落,终于又迈过一年坎儿,请许我饮下这片刻的寂静和安宁,为应对明天的喧闹和奢华……
如果虚度的光阴才是我们自己的,那么这一个春节有大把的光阴任我虚度。每天沿着海边和先生一起散步,东至崂山脚下,西到栈桥,从白天走到黑夜。冬天的海水,沉淀了太多,清澈见底。那天的海滩上,捡到一奇异的贝壳,白色的壳面上有规则的图案,酷似一个美女的头像。是的,想起遥远的你了……我在想这世上所有的相遇都不是无缘由的,就连这一个小小的贝壳也注定会带着特别的记号与我相见。
那天傍晚穿越八大关走向五四广场,尽管寒风透过棉衣和围巾浸入骨髓,却也阻挡不了我看风景的心情,只是一路行行摄摄,一双手冻的僵硬。途径传说中的“一杯沧海”咖啡店,停留半天,不为咖啡的芳香,只为店前高高窗台上的那两只猫,纯净的白色,在狭长的仅容下两只爪子的窗台上,头对着头,旁若无人,吃得起劲。许是职业的缘由,越来越愿意靠进猫的世界,越来越喜欢猫的聪明、细腻、谨慎和顽强,当然还有会生出无限的乐趣。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五四广场那把火炬标志建筑红红火火,那么醒目那么耀眼,不远处的奥帆中心清晰可见,诺大的广场,任由我和先生踱着方步。这一天感觉紧跟着大青岛的美,从白天走进了黑夜。也联想起一海归朋友站在此处的感言:这儿真美,赶超纽约的夜色美了。其实,生活中只要你用心去发现,美也无处不在。
初五,起一个清早靠进大海,看一轮红日如何从海平面缓缓升起?也让自己的心灵乘着万道霞光奔向诗意和远方吧。
明天的明天,法定假日结束,新一年轮又将开始旋转起来。这一个春节即将闭幕,打开朋友圈,看看都在分享什么?有接老人从北方到南方过春节,像带孩子似参加各种娱乐,短短几天,看老人们都至少年轻了十岁;有晒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父子干杯亲如兄弟,夫妻干杯亲如朋友;有踏上圣地之旅,追随耶稣的足迹,感悟大爱无疆;还有云南的云、雪乡的雪……不同的形式,丰富的内容,相同的主题——大家度过了一个平安吉祥的春节。而我一直待在原地,听风读雨赏景,独乐乐焉如众乐乐,所以记下此文,请许我趁着岛城明媚的阳光,也晒一晒好心情,因为,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