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云】母亲的手(散文)
母亲是农村妇女,她用宽大的手支撑着整个家,用勤劳的双手养育着三个儿女,充满着艰辛和苦难的岁月,那一段段记忆和一幕幕回忆浮现在我的眼前。特别是过年时,正是母亲忙碌的时候,那一幅幅画面在我的脑海中巡回放映,是多么温馨,多么幸福!
走在大街上,商品琳琅满目,商贩叫喊不停。车水马龙,人蜂涌动,车声、叫卖声、声声入耳。置办年货的人们心急如焚,汗流浃背,有买水果、买鱼、买灯笼等等。忽然,我看见一位母亲模样的女子,弯着腰,背有点驼,脸冻得红红的。手四分五裂,一道道血痕,横七竖八的躺在手上,血静静的流着。她用另一只手牵着女儿,看到温馨又难忘的画面,一股股心酸涌上心头,心情沉重,不得不想起我的母亲,特别是母亲的手。
前几天,母亲来到我家。她伸开自己变形的手,是那样粗大,手掌心多出一部分,又红又肿。手指头关节,弯弯曲曲,手纹粗大,一道道血痕映衬着艰辛的岁月,她的手像松树皮,摸起来干干的,发出沙沙的声音。每到冬天,寒风刺骨,雪花飞舞,母亲的手要受到寒风的煎熬,遍地开花。手指上的皱纹,好像老人的脸。但母亲要做家务,在水里泡着,湿手一出门被寒风一刮,更是雪上加霜。又增加一丝丝血纹。每天晚上,母亲先抹上胖胖油,再用塑料纸缠住,经过一晚的捂,第二天,血纹会好转,减轻疼痛。每次,看到母亲的手,曾经芊芊玉手被时光无情的抛弃,厚厚的老茧躺在母亲的手里,起了褶皱,变得粗糙,僵硬。我摸着母亲的手,泪眼朦胧,看在眼里,疼在我心里。我放声大哭,让哭声代替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心中品味着母亲的艰辛与不易,感受着母亲的不易。
记得从腊月二十三小年开始,母亲用勤劳的双手准备年货,摞灶饼,洗衣服,拆洗被子,做花布鞋。每天忙忙碌碌,一刻也不能休息。年前准备好正月吃的馍馍。小时候,家里穷,从二十七、八开始,蒸馒头。提前要用搅好酵子,找一个大盆,里面放好酵子,倒入温开水,均匀撒上白面,放在离锅台近的地方。边撒边搅,等到上面发出白泡泡,说明酵子好了。下来要和面,去一大盆白面,倒些酵子,用手来回搅拌。冬天天气冷,隔夜酵子很冷,母亲的手放进面盆,冰冷冷的,有时会打寒颤。但坚强的母亲从来不埋怨,认真用心的发面,等面揉均匀之后,放些发酵粉,开始蒸馒头。为了美味可口,她要做花卷,把面擀成一大块,上面撒上盐、油、花椒粉,再一层层的卷起来,用刀切开,上下一翻,放在蒸笼上,注意火候,十五分钟左右,一笼花卷就做好了。那一个个花卷眯开眼笑,吃起来五色俱全,口感很好,软软的,香香的。有时会蒸地软包子,先把地软洗干净,用开水泡开,在锅里煮一会儿,里面放上调料,再放上豆腐、粉条,把面擀成小小的圆,放上馅儿,四周包好,放在蒸笼上,十五分钟之后,包子就好了!我非常喜欢吃地软包子!母亲的味道是那样香甜,吃地软包子全是母亲的味道。想着想着,泪湿衣襟,我多么再品尝母亲的味道啊!但过去的岁月,不再复返。
现如今,生活水平提高了,不蒸馒头,但要炸油饼,发面过程和前面的一样,只不过是要用油炸,把发好的面揉光滑,滚成小圆棒,用刀子切均匀,一个人擀,一个人在锅边夹,夹起来感觉轻,就说明熟了。可以炸些麻花、麻叶子,果果子等,为了祭祖做贡品。但每年炸的很多,一直吃到正月十五左右,炸油饼需要一天时间,累得人腰酸背疼。每次炸油饼之前,先要把一桶油倒进锅里,用木头慢慢加热。我仿佛看到母亲用灵巧的手忙绿着,往锅里倒油,砍柴,烧火,一个个美味可口的油饼在热油的煮沸下,发出惨叫,那一圈圈油晕向四周扩散,油饼疼得跳拉丁舞,真是让人难以接受。母亲沉思着,用手夹着油饼。油饼代表着年味,那一道道油晕代表着岁月的辙痕,也代表着希望。母亲用勤劳的双手给我们创造美好的未来,油饼是母亲手的杰作,是一种亲情,是一种团聚。想起油饼,就会想起母亲的手,是那样坚强,那样刚劲有力。
母亲用坚强的意志和顽强的毅力战胜困难,用宽大而布满血丝的手书写着人生的泪痕,代表着一种岁月。我有这样伟大的母亲而感到骄傲,她用宽大的手呵护着自己的女儿,写到这里,我已珠泪涟涟,多么苦命、坚强的母亲啊!
大年三十晚上守夜,守着艰苦的岁月,守着母亲的手。她忙绿了一天,开始包饺子,把肉在案板上一点一点剁碎,撒上葱花蒜泥以及各种调料,再放些白萝卜丝,开始包饺子。先擀饺子皮,把面揉成长长的圆胖胖,用刀切开,一个手拿着面,另一个手来回擀,边擀边转动。母亲是擀饺子皮的能手,速度快,薄厚适中,用力均匀,包起饺子来,得心应手,一股股香味迎面扑来,是多么香。
看到一个个精致的饺子,我感到浓浓的年味,饺子是一种希望,来年收获满满,身体健康;饺子代表着沉甸甸的母爱,用特殊的方式表达对儿女们的爱!看到雾气腾腾的饺子端在我面前时。我热泪盈眶,咬一口饺子,慢慢咀嚼母亲的味道,再想想母亲的手,我心情沉重,好像打开“五味瓶”,各种情感涌上心头,我哽咽着,扑到母亲的怀里,抚摸着母亲结满老茧、松树皮般的手,静静的躺在母亲的怀里,任眼泪往下流,这就是母亲平凡而伟大的手。
吃完饺子之后,母亲去煮肉,她烧一锅开水,把肉放在里面,放上各种调料,开始用火时慢慢煮,母亲坐在锅台前面打盹,她忙碌了一天了,而火光映衬在她的脸上,是那样苍白而衰老啊!母亲的额头上刻满了许多皱纹,曾经乌黑的头发转眼间染上白霜。轻轻推开岁月的门扉,透过时间的帷幔,经历岁月的雨雪风霜,饱受生活的苦难,而她的手既红又肿,在大火的烤佛下,发出痒痒的感觉,她不停的挠痒痒。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母亲的手在岁月的洗礼中,磨练出一把利箭,她用微笑面对生活,用忍耐对待痛苦的煎熬,从不无病呻吟,我的母亲是多么善解人意啊!
想着想着,我进入梦乡,梦见母亲的手变得光滑而细腻,我惊讶的看着母亲,她微笑着给我们端来香喷喷的下酒菜,洗水果,摆干果。儿子的叫喊声吵醒了我,睁开眼一看,桌子上堆的满满的,有热菜、凉菜、水果、干果、饮料、肉等。五颜六色,搭配合理,一家人坐在热炕上,大摆宴席,诉说心里话,其乐融融,母亲面带笑容,这个场面永生难忘。而母亲的手仍然是那样粗大,血痕累累。
母亲的手是宽大、变形,松树皮般的手,她用这样的手养育整个家,它代表着苦难的岁月,充满着艰辛和泪痕,那一段段往事和一幕幕记忆终身难忘,我要用心去体会,母亲坚强的一生,用感恩来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