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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晓荷·心愿】姥姥(征文·小说)


作者:韩连生 白丁,17.1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1757发表时间:2017-02-07 19:22:16


   这个姥姥,不是我们人类所称呼的那个姥姥,而是刚刚出生一个多月的一群小狗的姥姥,它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存活下来,而且还生儿育女。
   在大雪荒天气温骤降的寒冬,姥姥和自己的女儿带着四只活泼可爱的小狗崽,缱绻在一个不大的箱子里,它们每天相依为命,靠着好心人赏赐的那一点食物,一天只吃上一顿,或者两三天才能吃上一顿饱饭,用饥寒交迫来形容它们一点也不为过,白天都是姥姥一个“人”在尽力的向人们乞讨,尽量维持着未来的光景,然而所遇到的情形一点也不乐观,不知道老天爷会不会让它们挨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姥姥在去年的冬天定居在一个破烂车棚的挡板下面,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它拖着2个月的身孕,等着分娩它的宝宝。还好,两只可爱的宝宝顺利降生下来,它把它们生在了一处十分隐蔽的地方,易守难攻的地理位置,使它能够防范并抵御着来自人类和同类的侵犯。
   忽有一天,人们意外发现了它的巢穴和穴中的幼崽,它惊恐万状的狂吠,以示警告。来人没有恶意,给它送来了一些吃食,又往幼崽住的地方扔了几块干爽的棉布。有灵性的狗妈妈,立刻没有了敌意,马上跑出来,站立在来人的面前使劲作了几个揖,又跑回到自己幼崽的窝里,用嘴叼着那几块棉布,铺在幼崽的身下。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季,狗妈妈所居住的地方比较安全,不易被人发现,但也是被人经常遗忘的角落,它既要外出寻觅食物充饥,又要分泌足够的乳汁给幼崽哺乳。要知道它要到很远的地方才能觅到食物,又不能长时间脱离它的幼崽,因为它们需要它身上的温度取暖。狗妈妈整日饥寒交迫,身体瘦的皮包骨头,要它自己的话,几天下来忍饥挨饿倒还可以,可还有两个饿的乱爬乱窜嗷嗷待哺的可怜幼崽,它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煎熬,它为自己树立一个信心,要活下去,要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的幼崽也能活下去。
   狗妈妈哆嗦着在寻找食物,它的眼睛充满了哀怨,无奈之中流下来两行热泪,它想起自己也曾经有一个温暖的家,家的主人很疼它,每日都会给它好吃的,还教会了它给人作揖的本领。后来,主人搬到了远处的楼房,再也不可能容纳自己的跟随,确实没有办法才遗弃了自己,使自己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浪狗。可是自己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贵族生活,从来都不会外出猎食,如今为了自己刚刚产下的幼崽,却不能养活它们,想到这它非常凄惨的哀叫着,那声音传出老远,听起来就像是在告诉人们,它想它的主人,它需要得到帮助、需要食物、需要爱抚。
   它无论怎么哀叫也没有得到回音,屋漏偏逢连阴雨,出去转悠了半天也没有填饱肚子,它晃晃悠悠的回到窝里,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只幼崽,肚子瘪瘪的身子已经冰凉,去了天国。它又一次哀嚎了几声,然后横下一条心,一定要活下去,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剩下的那只幼崽,即使是千难万难。
   狗妈妈在外面觅食食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处既可以藏身,又离人们很近,而且还经常有人路过的开阔地带,它知道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具有爱心的生命体,只要是被他们注意到自己的现状,一定会出手相助的。那样一来,它和它的宝贝就能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只要能挨过冬天,它们就可以安身立命,苟活一世了。
   于是,它在一处像排水沟的地方铺好新窝,回去把那只瘦的像只耗子一样的癞巴喳子幼崽叼到新窝里,期盼着如意的算盘。
   这一天,不出狗妈妈所料,终于出现了柳暗花明,有两个好人发现了狗妈妈,它马上在新窝边上给他们作揖,不停的作揖,狗妈妈两只含着泪水的眼睛,诚恳的望着他们,他们惊讶了、感动了!
   狗妈妈的执着努力,终于换来了人们的良知和慈善。它开始有一些食物吃了,好心人还给它买了火腿肠,把下馆子吃剩的食物打了包拿回来,它精瘪的肚子开始鼓胀,那只可怜的幼崽也能跟着狗妈妈吃到食物了。可是幼崽先天的营养不良,发育非常不均衡,都到了满月还像一只大耗子,它走路蹒跚,四肢无力,晃晃悠悠,肚子吃的像个尜尜,一点也不招人喜爱,因为长了个地包天的嘴,人们都叫它丑小鸭。
   要知道,再丑的孩子在妈妈的眼里也是心肝宝贝,它对这只丑小鸭不离不弃。由于搭理它们的人越来越多,各种食物基本上都能满足它们的一日三餐,有时候还有富余。狗妈妈的日子好过了,天也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它的丑小鸭营养也上来了,身体长得匀称了,也招人喜欢了,有人又给它改了名字,不叫丑小鸭,而叫爱爱了。
   然而,爱爱天生的惧怕生人,警惕性极强,从来都和人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哪怕你是来喂它食物,也抓不到碰不到它,这样的生存法则,可能是它妈妈教给它的,随时准备逃生。
   狗妈妈格外心疼这个死里逃生的孩子,凡是有人送来食物,它都是先在食物面前闻一闻,然后退在一边,并示意女儿爱爱先吃、多吃,等爱爱吃剩下了,它才吃些残渣剩饭,如果食物较少,爱爱又没给它剩下,那它只能又饿着肚子,但它依然无怨无悔的陪着爱爱打滚玩耍,它要让自己的孩子充分享受快乐和幸福。
   雨季来临,原来的那个狗窝建在下水道排水沟,不能再用了。好心人找了一只纸箱子,在能避雨的地方给它们临时搭了一个窝,后来又有好心人把家里的小书厨子拿来,给它们做了一个永久的窝。
   就这样,狗妈妈和爱爱娘俩在好心人的帮助喂养下幸福成长、快乐生活。每天清晨开始,它们就寻找着温暖的太阳,狗妈妈对帮助过它们的好心人转圈作揖。一天,人们在闲暇中,看到狗妈妈和女儿爱爱面对面坐着。一会儿,狗妈妈站起来,抱起前爪做出作揖的动作,而且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做。它是在向自己的女儿传授作揖的要领,它要让女儿知道,在这个社会里想要生存,就必须学会一技之长,没有本事是寸步难行的。
   怎奈自己的女儿冥顽不灵,就是不学无术,把妈妈的苦心都当成了耳边风,狗妈妈教了几天也没把女儿教会,索性不教了,随它去吧,儿孙自有儿孙福,树大自然直。
   不知是爱爱的良心发现,还是什么原因,它不再胆小如鼠见人就躲了,凡是它认为是好人的人,就会听见招呼,蹦蹦跳跳、扭扭捏捏的跑到人跟前让你摸它一下它的屁股,然后非常警觉的闪身就跑。
   人们对它们母女俩还是存在着偏见,有一个小伙子从超市里买来火腿肠,只喂给狗妈妈,而不喂给爱爱。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自己的女儿怎么办,它太不懂得生存之道了,必须和人交朋友。人们都喜欢怜悯乖巧可爱的小狗,你这样不学无术可怎么成呀?得想个法子让自己的爱爱有一技之长。
   狗妈妈就在后来的几天里,又向女儿传授怎样作揖,它耐心细致的传授作揖的动作。它太仁慈了,眼睛充满了期望,动作是那样的执着。怎奈那个没有正行的女儿,望着妈妈一遍又一遍的做动作,就是不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我有妈妈在,就不愁吃喝,再说,这里的人都很善良,不会眼睁睁看我挨饿的。”
   狗妈妈教了几天的作揖,最后还是没有教成,它无计可施了,真想揍爱爱一顿拳脚,可还是忍下了,也没有对它发火,依然非常疼爱它。狗妈妈知道这个孩子从小受尽了饥寒,差点儿就死了,它能活到现在还很健康,就已经不错了。不学无术也罢,冥顽不灵也罢,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它挨饿。
   这娘俩,每天坚持在太阳出来的时候,端坐在光线能晒到的地方,看着上班的人们走向厂房。只是当一个人走来的时候,它们总是一前一后,欢呼雀跃着跑到他的脚下,前呼后拥。狗妈妈给他作揖,爱爱给他添手,伸出前爪子往他大腿上拍打,就像是对自己的主人一样亲热,作揖没学会,倒是学会了鼓掌。
   这个人对这母女俩的偏疼照顾,已经超越了对自己家的宠物狗的照顾,甚至还要周到许多,几乎每天都要给它们带些吃的,有时间的话,还特意用火炉把食物热一下,甚至直接从食堂给这对可怜的狗母女打来饭菜吃。他了解狗的习性,知道它们可以几天吃不到食物,但是不能几天喝不到水,一看到水盆没有水了,就给它们接来清水端过去喝。
   这对狗母女很通人性,也知道感恩,它们把他当成了主人。如果是主人过来的时候,它们会主动跑过来亲近,一个作揖,一个蹦跳。下班的时候,它们一定要送出来百十米,直到主人拐弯了才回去。
   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这个人每天都要给它们送吃的,越是雨雪天他越是要去。他的爱人都觉得这个人上辈子很可能是狗托生的,要不然不会对狗那么好。她说:“我上夜班,晚上吃没吃饭,他都不会问一问,倒是对狗无微不至,关怀到了极点,真有点令人发指。”而他却振振有辞:“你这么大人还和狗争什么?你是大人了能够自理,那小狗又不会做饭,人要是不喂它们,还不得饿死呀!”
   他不会因此不理睬那对狗母女,仍然坚持给它们送吃食,尤其是节假日、公休日,更是让他牵肠挂肚、寝食难安的惦记着它们,当他拿着一袋子食物出现在它们的视线里,它们就像久别重逢的亲人一样,欢蹦跳跃、前呼后拥,嘴里还撒娇似的吱咛着,那狗妈妈一边跑到前面立正作揖,一边围着他转圈跑,跑几步再立正作揖,那个频率就像秧歌场上的鼓手,有节奏的上下敲打。那小狗爱爱乐不嘻的舞着两只大爪子,像是要立起来拍巴掌,但是爪子印全落在他的腿和脚上,这就是不学无术的表现。
   当他打开食品袋,敞开里面的食物时,爱爱的妈妈只上前闻了闻就退到后面,依然让它的女儿先吃。它来到那人的跟前给他作揖,还用舌头添他的脸和手,像是在说:“谢谢你,你可来了,再不来我女儿就快饿坏了。”它的眼睛含着泪水,温柔的能让人觉得,它太仁义了,就像我们人类在亲情方面的大慈大爱。
   在狗妈妈的悉心呵护下,爱爱吃到了充足的食物,得到了健康的成长,而狗妈妈总是怕女儿挨饿,把剩下的食物给它留着,而自己的肚子经常是瘪的。
   很快,爱爱到了它的第一次发情期,它没辜负上帝赐给它的这次机会,与邻居家一条与它同龄的小公狗,发生了进一步的行为,并且成功受孕。
   狗妈妈快要做姥姥了,它很兴奋,把它们的房子腾出来给女儿爱爱做产房。爱爱就快生了,它有两天不吃不喝,看样子很焦躁,当天夜里,它经历了一生中的第一次阵痛,它娴熟的咬开刚刚产下的胎儿包衣,一个个湿漉漉的小生命,张着小嘴儿吱吱叫着,爱爱一个接一个舔干它们身上的羊水,然后跳到产房外面的水盆边,“塔塔塔塔”喝了好一通的水。
   初次做妈妈,它便具有天生的母性,对小狗崽们无微不至寸步不离的悉心照料,它的母亲同时晋升为姥姥。姥姥把女儿的宝宝视为己出,每天都守侯在女儿的产房前,警惕的防守着来自外面野狗的进犯。
   刚开始,有好多知情的人过来看小狗,小狗的产房前好不热闹,他们给做妈妈的爱爱送来好吃的,这一下子,食物又有了多余。姥姥依然把最好吃的让给自己的女儿,知道它每天都需要大量的食物来补充乳汁,来喂养自己的小外孙宝宝们,姥姥自己仍然吃些残羹剩饭。
   每当自己的女儿出了产房,去吃食或者方便的时候,里面的小狗崽有的正叼着乳头,没来得及撒嘴就给带出了窝外,姥姥会及时上前来,把小狗崽用口轻轻的给叼回去,自己随即进到窝里代替自己的女儿为它的后代保温取暖。小狗崽立刻围拢过去,寻找乳头。姥姥的乳头干瘪干瘪的,狗崽们瞎啃一阵子,啃不到乳头,急得乱撞吱吱的叫唤。
   外面很冷,小狗崽们却没有冷到,它们的姥姥在用自己怀里的温度为它们驱寒。这时,两条较大的黑狗来和爱爱抢食,姥姥怒不可遏冲出产房,用尽全身的力气扑咬来犯者,捍卫自己女儿的利益和周边的安静。它拼了老命左右的扑咬,慈祥的面目变得狰狞,来犯者被吓跑了,再也没有来过。
   姥姥对那个经常给它们送吃食的好人非常友善,见了面除了没遍数的作揖,就是在他面前来回的奔跳。当来人把食物摊开后,它还是不吃第一口,只是上前闻一闻,等待女儿爱爱先吃,它则进入产房替换着爱爱为小狗取暖。
   小狗崽到了十四天以候,纷纷睁开了眼睛,模样非常可爱,亮晶晶的眼睛像一对小绿豆。几个小狗崽又过了几天之后,长速很快,已经能够跟头把式的爬到窝外去玩。有人趁爱爱外出吃食的时候,从里面掏出了一只小狗崽,拿到一边去玩,姥姥知道那个人也时常给它们食物吃,便没有阻拦,只是追过去,冲着那人一个劲儿的作揖:“那意思是说,它还小那,经不起您这样玩耍,先把它放回去吧,求求您了”。
   姥姥此时的眼睛充满了焦虑、不安还有无奈,因为人在它的眼里简直是太强大了,他们对自己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我不能得罪,我们还需要在他们的屋檐下苟且偷生。它的眼泪已经落下了,一直不停地给那个人作揖。
   那个人也没有一点恶意,只是他喜欢的方法确实很武断,让姥姥极度的不安。他看到了它的眼泪,看到了它的真诚,不一会儿就把小狗崽放回了窝里。姥姥一直跟着他,看着他放回了狗崽儿,然后再一次追上他,给他连连的作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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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母爱是一种本能”!文中的姥姥是一只狗,它努力的得到人们的怜爱,以期得到更多的食物来养活自己的孩子,可孩子却不学无术,连自己的宝宝也需要姥姥来帮助喂养。文章以狗喻人,成功的塑造了母爱,道出了人世间的无奈,很好的讽刺了啃老现象,既有寄人篱下的凄凉,也有世间的温暖,而我们终究不能靠怜悯来活下去,活着,并且有质量的活着,是我们每个人的义务。母爱只能保住我们一时的周全,就像姥姥那最后的一击,它以死捍卫了自己晚辈的权益,可这仅仅只有一次,在人世的长河中,看不见的血腥无处不在,我们在享受母爱的同时,也应让自己强大,来成为母爱的保护伞。感谢老师赐稿,很好的作品,值得阅读。【编辑:清粥小菜】

大家来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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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清粥小菜        2017-02-07 19:23:51
  阅读后引发思绪,当今啃老的现象尤为突出,是时候了,我们都该强大,不能靠“母爱”成为一种道德绑架。
2 楼        文友:清粥小菜        2017-02-07 19:24:19
  感谢老师赐稿晓荷,期待老师更多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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