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水】母亲拾穗(外一章)(散文诗)
◎母亲拾穗
收割后的麦田,仍遗有麦穗,年迈的母亲在捡拾。
母亲的腰,对着土地弯了又弯。她弯腰的过程与姿式,沉重缓慢,郑重虔诚,象是对土地鞠躬行礼,对土地感恩。
一只只麦穗,被母亲捡起,聚拢在怀里,并被她紧紧地抱住。象抱住一怀金子,抱住失散的儿女。
日子好过了,一只麦穗在我的手上,是那样的微不足道,毫无份量。可它在母亲的手里,她能掂量出很沉很重的份量。这种份量重过灾荒年月受饥挨饿的后怕,也积淀成她一生节俭朴实的习惯。
在母亲的努力捡拾后,麦田变得干干净净,一如她身上那件穿了多年洗了又洗的衣衫。
看母亲拾穗,我满脸羞愧。母亲呀,你是一面教我做人的旗帜啊,再一次漫卷了我的灵魂!
◎一片冬天的叶子
起初,我以为它是一只鸟。
后来,才看清是一片叶子。
时节己至深冬,一片叶子怎么还不肯落下来?它那枯黄的叶柄,紧紧地抓住枝头,它那卷曲的叶面,牢牢地依附于枝叉。风吹来,它同枝头一起摇愰,风息止,它又像一只鸟儿栖在枝叉上。
一片叶子不肯落下来,是与枝相拥相抱的爱恋不肯罢却?还是卓意坚持,亲手把自己这面旗帜交给新绿?谁能说得清一片叶子的前世今生呢?
一片叶子不肯落下来,一定有它不落的原因。我的臆想和猜测,又如何洞析与抵达一片叶子的心路?
一片叶子不肯落下来,它的勇敢,它的坚持,它的执着,己经有了别的叶子不曾有的经历与体验,它已不再是一片平凡的叶子。
一片叶子不肯落下来,已是让我感动感慨,也让我为之感激呀!是它让我看到逆境中奋斗者的身影,是它让我看到了逆境中奋斗的希望啊!
一片叶子不肯落下来,我为它鼓掌喝彩的同时,也悄悄地将一颗心悬起。因为深冬至新春还有一段历程,天更冷,风更急,对一片叶子的考验将会更加残酷。然而,从它那紧抓枝头,牢依枝叉的样子,看不出丝毫坠落的迹像。这让我对它有了更多的期待。
一片正在穿越冬天的叶子,不畏风霜的欺凌,不惧冰雪的摧残,它像一只展翅飞腾的雀鸟,从春天起飞,它要飞抵另一个春天!
知我者,莫若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