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给儿子
一
亲爱的冬宝:
应付过接二连三的工作之后,妈妈终于能静下心来和你谈谈一些心里话。中午你又急又气有些失态,但妈妈一点也不怪你,因为妈妈觉得那是你渴望被尊重、被欣赏的表现,那样说明你是个追求上进的孩子。你受了委屈会通过一些方法排解,没有让不良情绪积郁其中,这一点你比妈妈强。妈妈和你年龄相仿时何尝不是满腹苦闷,家里一天鸡飞狗跳,自己前途渺茫,弟弟妹妹缺衣少食。妈妈曾有多少次想颓废堕落下去;曾多少次欲哭无泪;曾多少次想向人倾诉却欲言又止;曾多少次想像你一样发发脾气——多少那个年龄不能承受之痛我都藏在心底,倔强地闭起嘴巴。
现在回头想想,那些自己认为天大的事情跟别人说说又何妨。如果时光倒流,我再也不会让那些不好的情绪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让那些忧郁、不安、羞涩伴随多少年。还好,你讲给妈妈听,虽然你是扯开嗓子喊,有点不着调的蛮横,还伴有斯文扫地的嚎啕大哭。
不过你终有一天会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离开家,妈妈希望将来有第二个,第三个更多的人愿意聆听你、理解你,亲近你。妈妈因为毫无保留地爱你所以即使不快也愿意陪着你。别人呢?
别人也会,但是前提是你也愿意靠近他,聆听他,理解他,宽容他。阳光只会照进打开的窗户里,打开心灵,让别人走进来,你的磁场就会越来越大,你的幸福指数就会越来越高。
妈妈和朋友聊天的时候,特别羡慕他们的坦诚率性,而我大概是对少年时代经历的影响总有顾忌。为了克服这个缺点,为你和弟弟做出表率,妈妈走出家门,走近各种各样的团体尝试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不要抱怨,抱怨是一剂毒药,是把责任推卸给别人为自己开脱的挡箭牌。与其抱怨别人,不如上前扶他一把,获得双赢。
对于别人的指责,妈妈这样理解,多数人指责别人是掩盖他的缺陷和不足,他的内心其实有很多不安全感,我们试图帮助他。极少数人是不怀好意的,我们不必在意他。想想三十年前的同学,哪个同学胖、哪个同学黑、哪个同学丑谁还记得呢,记得也因为那是区别他人的记号而已。我们为别人随口的一句话耿耿于怀全然在乎,不是浪费感情吗?如果真有人恶意攻击的话,不妨告诉他,你伤害了我,我很难过,然后转身做你该做的事,总有一天他会发现:哦。原来这家伙很强大!
二
谈谈生死
儿子,那天你发高烧,妈妈开玩笑说烧这么高会危及生命的,你惊恐无助地连声问我:不会有事吧,不会有事吧。再有几次你一生气就说:我想死,我想死。知道吗,儿子,你对死的恐惧和说要死随便都超出了我的想象,都让我对你有一种莫名的担忧。
在妈妈40岁的人生里,无数次见过婴儿的新生和各种各样的故去,生死都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一生只有生死两种状态,非生则死,非死则生,别无选择。而且生者可死,死却不能复生。既然来到人世如不尽情恣意地活一场就因一时意气死掉那该多亏。
活着不易死而易。活着需要我们面对生活给予我们的一切,能承受的不能承受的,已知的未知的。放弃努力地活选择一了百了的死的人都是不愿接受困难的挑战、不堪忍受未知迷茫的懦夫。
坚强地活着本身就是勇者,是一种负责任的生活态度。我们每个人的成长都浸透着许多人的毕生心血。生命与生命之间因为彼此有割舍不断的联系需要几十年的相互陪伴、扶持、守望。随意地去死是对其他生命的亵渎、逃避、伤害,是犯天下不可饶恕的罪行。所以既然我们来到这世上,就要自由地呼吸,坦然地活着。
当然,我们也不必谈死色变。活着都不怕,还怕死吗?况且凡事都抱“大不了一死”的心态去做,世间就没有爬不过的山趟不过的河了。妈妈小时候姥姥常说“三分胆子七分福”,现在想来这句话并不唯心,因为胆子大,我们或许会获得更多的机会,机会多了福分不就多了吗?因为胆子大,我们可以获得机会;因为胆子大,我们可能涉足一些新奇的领域;因为胆子大,我们可以交到有远见卓识的朋友;因为胆子大,我们的生活会有许多预期之外的惊喜与新奇。
活,坦然地活着,大胆地活着,抱着“不怕死”的心态活着。儿子,妈妈期待有一天你会对我说:妈,您说的也许还真有点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