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 花 (散文)
一
在我们休息间的门口,就是在过安检门的台上,不知几时更换了一盆假花,恰恰那前后的几天,我便是早早地离开了车间,自己还幻想过永不再来就好了。还是生活的爪子紧紧地抓住了我,让我明白了面包才是真实的。
这些天来,每次过安检门时,我都会拐过头来,趁特保扫视时,我会在近距离看它几眼。那几束青绿的叶子,像几条不同姿势的竖起来的帆船,几朵紫蓝的花朵,一溜弯似地坠在枝条上。我虽不知它叫什么花,可我是真心喜欢它了,那娇小的叶片,那玲珑的花瓣,似神若韵,如花仙子下凡了。
想起从前也逛过几次假花店,可那时怎么就没感觉到假花也这么好看了。那是一年的春节,我早早请假回了家,母亲买回的那张放在客房中间的桌子,我就感觉桌子太大了,中间可以放两三盆假花,这样就显得这张桌子不那么荒芜了。
我也是说做就做的一个人,寒风里一个人骑着摩托车来到了市里逛了几个假花店,都是摇摇头出来了,那些看过的花朵,不是太浓了就是太单一了,最后还是买了三小盆,回来就放在新桌子上,感觉还是蛮不错的,父亲摇摇头说,这真是浪费钱了。
转眼之间,那张桌子也旧了,那几盆假花也不知早扔到哪去了,母亲说这都是为我结婚准备的,可这一切已经物事人非了,不过才两三年的时光,就像墙壁上贴着那幅海滩的壁画,海滩上的点点滴滴都是岁月的斑点。
这盆假花好像有一种莫名的引力,牢牢地牵住了我似的,在时空里叹息了一回,像梦似的沉醉了。
当我惊醒来的时候,特保很礼貌地对我说:“靓者,可以走了,”看到后面还在等着的人,我便低着头走了。
二
经常路过的小道的边缘有那么一排似花非花的小树,小小叶片,树个儿不高,开出的花朵像一个长了长毛的小球,是很红很红的那一种,一把抓上去柔柔的,细细如丝,看上去有些像红色的蒲公英,因为轻风吹过,它能飞去好远。
我每天清晨走过这样一条的小道,每每投去几瞥,总是有些羡慕,它们能这样自由自在地过日子,不用像我每日忙碌在车间里,日出而进,日落而出,对着无言的机器长长的一日,就像停止的时钟,我都不知作何感受。
它是长于冬季凋于初春,就像北国的雪梅一样,属于冬季花了,在繁花丛生的南国,一年四季如春,一年四季都有花开,像花都的十里花街,我虽没去看过,可从书本上、电视里看不少次了,对这十里花街充满了无限的憧憬和向往。
城北有个竹仙洞,那里的桃花此时该又盛开了,金台寺的山上,再过些时日,想必那里的满山的鲜山红也是一绝的。
说起桃花,我就想到小时候的事儿,记得在我家门前有一棵桃树,它是那种会开花又会结果的桃树。小时候,因为乡里很穷,很多时候我们是吃不起水果的,吃得起的都是自家有的,如果是哪家孩子嘴馋,去摘些吃也是可以的。
那时我家的那一棵桃树,它的花开得不仅好看,结的桃子也很好吃的。每到桃熟的日子,临近的小伙伴都会不约而同一窝蜂涌来的,就好像神话里的潘桃会似的。时过迁境,那珠桃树冻死在一个大雪之夜,那时,我正由小学升到了镇上的中学,对赏花也有了一些认识,可惜当我想观赏时,它已经走了,直至如今,也只有忆往的口味了。
三
在我们换鞋处的墙外有一处空地长着一株荆棘花,它像树藤一样沿这墙壁爬得高高的,枝枝蔓蔓布满了厚厚的青翠的嫩叶,如此的遮掩手段,很好地伪装了它自己,只有它开出的很红的一大朵花儿出卖了自己,因为它全身长满了剌,花朵又开在高处,是无人可敢去采摘的。
它像四季花,叶子四季里都是常青的,花也是四季里常开的,所以换鞋处也常常是蜂蝶出没的地方。
每每的饭后休息,我总是一个人面对它而坐,有时候是微风的阴天里,大都时候是晴朗的阳光下,那绿油油的一片,真像一处碧绿的海洋。
它也像一个静心林了,每有心事的时候,我只要在它面前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下,那些莫名的忧愁便会慢慢消退的。
我很欣赏它那大红的花朵,五瓣一朵,稀落在绿叶丛中,就像在荷里的翩翩起舞的小仙女似的,亭亭玉立,楚楚动人。
尤其是在充满月光的晚上,如水的月光洒落在它身上,就像舞女穿上的广袖琉璃裙似的,在清风的抚动下,闪闪如烁,惊若翩鸿,宛若游龙。随着轻风抚月,我心中那淡淡的忧愁,就像点点的星光在迷雾中消散而去。
皎洁的月光下,面对着这株荆棘花,我的思绪是文静的,像一股清雅的流水,慢慢地溶进了月光里……
回忆的是桃花,现实则为一盆假花,而最后的那株紫荆花却是唯美的,但是它也是有刺的。三个自然段、三种不同的描写,真是让人有一种淡雅、有一种想去田园生活体验的心情。谢谢老师能够写出如此精彩的文章,祝老师在新的一年里佳作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