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香.某人杯】亲人笔录(组诗 征文)
一、父亲
北方有结霜的句子,
像父亲骷髅的身板,
每走五步歇两步,节奏感的词语,
满地都是。
越是急于翻墙,越是自怵,
无地自容。
花朵也有风残的时候,
目睹南方来去自如的麻雀,
穿透父亲伪装强魄的身体,
把我带入,
一条预先拟定好的河流,
在河面,我每洗刷一次身子,
就会有一层“忏悔”剥离肉身。
二、母亲
我一挂上自由档,
母亲就会下驾,与我拉家常,
词语到她嘴边,
打磨得像庄稼一样的油腻,
略带甜味的呵护,
在她眼里,我永远是个太阳。
我经常,把母亲称为月亮,
基于母亲老是说:
“自己就这么一点亮光”。
这句子本身的厚度,
就像月光长出的谶言,那么长的一匹布,
遮掩住跃雀的私语。
三、自己
偶尔,我会在“天窗”临画作诗,
某一刻,我会失眠的,
因为实质性靠近南方,
只为找一个光点,
为陨落的物象,
作一次精神的拜别与礼赞,
大可以到父亲,小可以只是爱情。
我首先感谢,由来已久的种花人,
赐予我无数次的肉身,
还有两渠偶尔掉泪的清潭,
让我为你们的到来和离去,
写一章《亲人笔录》,
但凡落笔与阔别,
一生之中,何须华彩与否?
入木或者入骨三分,又如何呢?
四、妻子
你是具体,又是非具体的,
亲爱的,当你被呼唤时,
会不会,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晕圈、颤抖的,
我们之间爱的烈度,
称得上十二级别的飓风与地震。
当一切恢复旧貌时,
在一个小我的世界里,
你一样可以像蜗牛,肩负起各色的爱:
小点的爱,可以是靠化妆变化的容颜,
……
大点的爱,可以是毫无遮掩、炽热的泪花。
五、儿子
把你当成一粒核仁,
我们认同一祖宗,拜同一座山。
虚壳之外,姓氏并不气派,
我唯独敬爱,
桃花林,以示它的广度。
至于你的名字,
从未与父辈办理过交接棒。
我们这拨人,被微小的血脉相连着,
比起你被她们溺爱,
以纯金打造的小性子,来得还快几倍。
我抡起拳头,止不住替你,
处身设想:
一切的原罪,
不再归咎于词语的轻重,
而是镶嵌在母亲与妻子,
之间妯娌般的关系,
这本身,比泡出的咖啡因子,
还略显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