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聚首
一张三十多年前的黑白照片,一个个稚嫩的旧面孔,把我拉回到三十年前。
那时候的学校生活没有现在这么紧张,活得很惬意。记得学校有一个西门,没事的时候我经常偷偷溜达出去,回家的时候就到礼堂附近的烧饼店买个烧饼吃,一毛钱或者二两粮票加六分钱能买一个烧饼。一个烧饼对于经常吃窝窝头的我来说已经很奢侈了,走在回家的路上,烧饼的香甜一直陪伴着我。十五里地,一个半小时,一个人在乡间的小路上穿梭,说不上寂寞,说不上快乐,更说不上什么思想。我就是我,一个简简单单的少女,不善言辞,不善思索,随小鸟一起飞翔,随麦苗一起成长。
那时候还是计划经济,学生买饭票得用粮条或者粮票。农业户口的我只能用自家的粮食到乡粮站换粮条。有时候需要用到粮票,我就在卖饭票处用粮条换一些粮票。这样回家的时候就可以享受烧饼了,就为了少花四分钱。
不知为什么,学习的事情却没什么印象了,也许学生对学习太习以为常了吧。反而生活上的一些细节记忆犹新。记得有一次一位女同学生病了,韩老师为她做了一碗葱花挂面汤端到宿舍,我们周围几个同学那个羡慕劲,简直没法用语言描绘出来。三十多年了现在还能想起来了。那时候人们生活太苦了,学校的饭不是疙瘩糊糊,就是白菜游龙汤,或者没有一点菜只撒了几把盐的焖了很久的面条。我们每次回家来学校时就带一瓶自家腌制的咸菜。
简单的学校生活,同学们单纯又快乐,无忧无虑。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除了几个同学外其他都不知去向。偶然的机会一位同学加上了我的微信,又回到了阔别多年的队伍。一张毕业照,第一眼我竟然没有找到自己。爱人一把夺过我的手机,也想看看当年的我啥模样。我又不甘心,又夺了回来。我一边找一边说,我找不到自己了,同学们帮我找找。(第二眼其实我已经找到了,就在顾老师的左边。)有同学说,你挨着我呢。我说,我不知道你在哪。
其实我早忘记了谁是谁了?三十多年了,生活中有多少名字,再加上遗忘规律的影响。只好从记忆深处使劲挖,一个个名字和形象逐渐显露出来。
三十多年前我们是无知的少年,十五六岁的花季,如今我们已步入中年,鬓发斑白。不管现实中承担着多少责任,经历过几多磨难,回到这里我们又重新年轻了起来。听到“归队”,“回到组织”这样的词语,突然有一种兴奋而悲壮的感觉。让我联想起地下党几经周折返回队伍的镜头。是呀,回来了,三十多年了,同志们有的已经“牺牲”了,我们活着的同志更应该珍惜宝贵的生命和来之不易的相聚。
中年了,健康快乐,应该成为我们生活的第一要义。地位高低,金钱多少,都无所谓。只要我们有一颗乐观开朗,宽厚仁慈的心,比什么都重要。心态决定一切。地位权力金钱,都是过眼云烟,繁华落尽,留下的只有寂寞与孤独。
再聚首,感慨万千,虽然时隔三十多年,同学间的情比过去更浓烈。像酒又像茶,浓烈亦清香。岁月可以改变我们的容颜,却无法击垮我们那颗年轻的心。让我们再次挥洒青春,谱写壮丽的诗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