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荷塘“相约春天”征文】春天的舞步(散文)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桃红柳绿,莺歌燕舞,鸟语花香。
在农村的一个小院里,锣鼓喧天,欢声一片。芍药、菊花、牡丹、红玫瑰……随着春风舞动,动感十足,香沁肺腑,争奇斗艳。小商、小贩到了门口,情不自禁,马上关掉高音喇叭,驻足观看,啊,原来这里有一伙妇女,在随着低音炮的音乐节拍在院子里跳舞。
她们都是通过手机微信联系,组织一起自娱自乐。芍药、菊花等都是她们美丽的网名,负责组织是我的媳妇她们的群主。妻子为了组织这伙乡村舞蹈队,可没少耗心血。农闲时她自己在家一是为了锻炼身体,二是为了消磨时间。用手机收来广场舞,随着音乐跳,后来摸到了窍门,跟手机老师一步一步学。这样还不行必需得会歌曲,才能跟随上音乐节奏。一有空闲她就抄歌词,学节奏。一天又唱又跳,好吗!忙的不亦乐乎。
没跳舞前她就是一个更年期终合症患者,动不动就发火,弄得我和老闺女俩大气不敢出。看到我和老闺女俩没事就拿着大平板智能手机手机看,心里憋了一肚子气。后来大闺女接连给她拿了几部苹果手机,有了身份与权力的象征心里美极了。没过几个月,苹果啃够了,吃顶住了。咬牙切齿地说:“我再也不吃你们啃剩的苹果了,我要拥有一部自己的智能手机。”
自从去了一趟城里大闺女家,和城里老姐妹们学会了一段广场舞,临回来时姑爷还给她买了一部新款大平板智能手机,回来后不舍得用和老闺女换了一下。老闺女给她登上了微信,下载了爱奇艺。好嘛这个老头一来,没黑没白稀罕不够,看完了电视剧,看小品。那种痴迷劲像一个沉迷动画片里的孩子。后来真正让她着迷的是广场舞,刷碗唱,拖地跳,家里变成舞厅练歌房!
慢慢的来串门的看热闹的,都情不自禁加入进来一块跳,人越来越多,小的三十左右岁,年长的七十来岁。
刘凤琴、冯淑华和我老伴都是好朋友铁三角,平时闲着就凑在一块,来了情趣就跳上一段,开始都不好意思,音乐跟不上,胳膊腿不随和,慢慢就好了,从屋里跳到外面。
李荣是一个舞蹈爱好者,一次来我家串门,人们再三鼓捣她跳,她说没心情跳。因为家里丈夫脑血栓瘫痪在床多年。自从丈夫得上脑血栓病后,脾气一直不好,嫌她整天见不到面,忙的时候她就得出去打工,挣点零花钱,把他托付给儿子照料。一旦回家,见到她的面就骂,在他眼里做啥都不如意,怎么伺候都不见好。家里大事小情,缺吃少烧都得她去跑,自己不动行吗?他整天饭来张口,水来张手一天不愁吃不愁喝。累了一天还让他损个鼻大眼小。让她心里挺郁闷。大伙就坐一块开导她,她是病人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自己一个人在炕上一直那么躺着郁闷,屋里在没有个说话心里觉得空,得了血栓病人脾气都不好,想一出是一出,从不为别人着想。人在做天在看,他骂你给他个耳朵就行了,在背后谁不夸你好啊!只有自己做到像电影里说的不抛弃不放弃,把他伺候到位,不渴着饿着,衣服脏了给他洗,让他感到你才是他身边最贴心的人,就是木头人也会感动……
经过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解劝,她的心结终于打开了。舞蹈队里她是最有天分的一个,她可以随着音乐,随心所欲跳各种舞蹈,肢体动作协调,舞姿优美。
孙尚敏在大家的鼓动下也加入了舞蹈队。她在农闲时常玩点小麻将。她麻将玩得好,输的时候很少。可是一天坐下来,烟熏火燎不算,累得腰酸背痛。刚来时是看热闹,后来她架不住这帮人你推她搡。结果第二天就早早来报道,在她的邀请下赵红丽也加入了舞蹈队。
赵红丽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婆婆瘫痪在床多年,公公年过九十。都说两代人有代沟,可是她们从来没有红过脸,感情非常融洽。对婆婆照顾得更是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在村里有口皆碑,所以她在村里人缘特别好,舞学得特别快,跳得也特别棒。
邻居五婶老伴已经过世几个月了,表面装得若无其事,乐乐呵呵,心里一直对老伴的思念,如同坠一块石头,其中的痛楚只有自己知道,她一直来看热闹,在人们劝说下,她也跟着舞曲跳了起来,那舞姿简直好的没法说。66岁的人了身体绵软的像20岁姑娘一样,手、眼、身、法、步,一看就懂一学就会。
来学跳舞的人越来越多,屋里搁不下就在院子跳,可以摆各种造型,一字型、如无数只大雁扇动着翅膀在天空吟唱;十字型、仿佛五彩艳丽风车,随着春风转动……
她们感觉白天跳不过瘾,晚上还要跳,可是晚上外面冷,崔桂秋就让这伙舞友去她家,屋子大正好老公和儿子在外工作,不用考虑打搅影响谁,在屋里可以尽情地跳。
她们真的喜欢上了跳舞,开始跳觉得胳臂腿不得劲,两天过后这种感觉没了,身体感觉精神,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腿脚走起路特别轻松,吃得香睡得好。坐在一起,李荣最有感触地说:“昨天我们家那口子,在炕上又打“粑粑泥”了,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心里真打怵,觉得这啥时是个头啊!自从和你们在一起蹦呀跳呀心里敞亮多了,干起活来也不像以前愁眉不展了,看自己的老头也不烦人了,照顾他也有信心了,明个天气暖和了借个轮椅,推他出来散散心……”
我也觉得我们家“领导”自从迷上跳舞以后更有女人味了,整天眉开眼笑,走起路来都有一种音乐节奏感。更年期中合症敢情是个胆小鬼,不知什么时候被欢快的”武”步吓得偷偷卷铺盖卷走人了。
那段时间我无心心写稿,简直成了她们铁杆粉丝,舞迷花痴。她们开玩笑说:我和妻子才是绝配一对,文武(舞)双全,让我写一篇关于她们跳舞的文章,我微笑应允。后来她们换了场地,倒是给我留了写作空间,可是我又开始了报名网站应聘编辑,应付考核,实习呀编辑作品写编按等等,答应她们的事一拖再拖。如今忙里偷闲写写她们,她们的一张张笑脸,一个个迷人的舞姿像一道靓丽的风景,如一副动感十足的画面,再次浮现我的眼前。那时我负责用电脑收集更多更适合她们的广场舞节目然后下载。拍照录像排练对比,忙得不亦乐乎。后来我对广场舞“大王让我来巡山”的歌词做了改编。“大王让我来巡山,(我到新农村转一转),打起我的鼓,敲起我的锣——生活充满了节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