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檀香】父亲和牛,还有童年(外五首)
◆父亲和牛,还有童年
父亲耕地的犁,浸泡在冰冷的土地
清香的泥土爬到老水车上
一圈一圈地转进了我的童年
小时候,牛在前面犁在土里
鞭子在父亲的手中,我背起箩筐在犁航里
一个个被虫咬过的洋芋被翻了出来
在老牛的泪珠里滚动
一双手在洋芋的缺口处被冻成一枚小小的枫叶
犁是善良的农具
鞭子是赶时间的号令
鞭声响在天空,父亲的疼痛在心头
在傍晚,老牛,父亲,童年
正深一步浅一步地走进一个春天
◆故乡的夜
天空被父亲的镰刀
割开了一个口子
几束光懒懒散散地走了出来
我坐在故乡的岩石上
天空,我用赞美的语言书写你
你却用一只独眼看着我的村庄
我以神秘的眼神把一云白朵
长成了我眼里的国画
秋风颜色在在母亲的双手上渐渐地模糊
我对着今夜天空等不急的月光说
明天让温暖的阳来得及时一些
◆铁石心肠
不痛不痒,亲人就在那里
你一颗铁石心肠,任你有多无奈
也无济于事,信息时代,人是活的
我拖过清风
我拖过云朵
我拖过月牙
向故乡倾诉我的哀愁
明天,将近年关,你便开始迷茫
你何去何从,像风一样没有方向
与原来一样,不痛不痒,铁石心肠
◆在今夜,我们都不想入睡
就在冬天,想象一盆热呼呼的洗脚水
水里的热,温暖温暖的心
窗外的树木都在装死,枯草的衣裳
我们都知道,太单薄
在夜里,我们都不要想入睡
这个冬天,前年穿过的棉袄今年还在穿
棉袄开始破了几个洞
寒风从破洞里钻进了来,吹起旮瘩
昨天,家里的亲人发来短信,满山都是雪花
可以堆雪人,打雪仗,还可以当白糖吃
只是那味道不甜,是冰的,痛了牙齿,凉透了心
今天,我们多穿了几件衣服,可是
那无赖的风总爱打我们的脸,我们无法抗拒
只有晚上,躲进被子里,我们都不想入睡
怕梦里只有雪花,没有温暖
庆幸的是,明天没有课,可以往点起床
等明天的寒风走了,我们赶在后面不被打脸
只是明天过去,就要考试了,今天还在背书
在今夜,我们都不想入睡
◆在一个冬天的夜晚
在一些语言里,我想你不会这样去想
一个热爱生活的人会悄悄地在夜里哭泣
把一些文字用诗的形式排列组合
这样可以把冬天当成一首诗,一棵树
也会在大地悄悄地沉睡,只是没有叶子
它很孤独,树杈指向天空,树根扎入泥土
只希望另一颗树陪伴在它身边一起看雪
有些时候,你看不懂,也不明白
有些尚未消失的风景在你路过的小店里彷徨
在黄昏,我只想带你一起去散步
哪怕吹着寒风,下着小雨
把一些忧伤抛在风雨中,再也不想看到它的踪影
而在路上,你的模样越来越清晰
你的双肩背包里,装着许多诗人不知道的秘密
到了深夜,我总会想起你在黄昏说起关于冬天的故事
一朵雪花飘到了你的窗外,世界晚安
◆假如,在月光下,只是我和你
假如,在月光下,只有我和你
请拿一张纸叠一架纸飞机
让你我的遐想飞上天空,与群星碰撞
然后在夜里数着零零散散的碎片
把它当作冬天里飘来的雪花
假如,在月光下,只有我和你
请给我讲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你有我
还有玉兔和故乡的庄稼
这样我就不会孤独,不会悲伤
在下雪的夜晚,月光越来越明,雪飘越来越大
假如,这个冬天,我忘记了回家的路
请你写给我一首诗,诗里有一枚小小的车票
时间,地址,还有你的温暖和月光
母亲站在月光下的雪地,抱着双手,带着微笑
等着萝卜白菜下锅,我们从月光中走来
你带着诗,我带着你,母亲带着我们
月光带着母亲,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