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水】昨夜的一场东风(组诗)
1、昨夜的一场东风
冬天顽固地以为,自己的季节还很漫长
遂遣一阵东风,把门窗震得山响
我瑟缩床脚,掖紧被褥,熄灭屋内的灯
一刻前,我还在观看影片,门外鬼哭狼嚎
影片讲述了一位老妇,垂死挣扎着
对逝去青春的回忆,和儿子的不幸夭折
影片的色调是灰的,让人震怖
恰似此刻门外的风。说实话,并不想在二者之间
找到联系、产生联想
但此刻,我瑟缩床脚,脑壳被打开
那些鬼魅不经意地闯进来,从窗缝
从门壁的间隙,把温暖逼退,把春意扼杀
2、它惊着了我的猫
它惊着了我的猫。猫迅捷地扑向床沿
往被窝里钻。它把头蹭向我的手臂
发出“喵呜喵呜”的声响
我的猫通体发灰,没有一丝杂质
平日里,它最爱守候在门边,坐镇在
门边地垫上。又或者贼溜溜地瞪大双眼,看着四周
从没见它如此恐惧,也未见它如此迅捷地
来找我。此刻,窗外有风,肆虐的风,怒吼的风
我只有我的猫,它在蹭着我的手臂
3、我的不安逐渐放大
一阵冷风钻入,冰凉刺骨
被窝里仅存的温暖被释放。我手脚冰凉
还好有只猫,它陪着我
但还是不安,我当心粮食,当心蔬菜
当心明天的生计,当心一条刚爬出洞口
便被冻死的虫子
说这是春天,谁都不信
东风还在怒吼,冬天也并不可怜
杨柳枝头的麻雀耷拉着脑袋
一个女人朝我走来,身后满是萧瑟
不见一点温存。还是蓄积点能量吧
趁着夜还不深,趁着天还没亮
4、心里装着不安,便不敢随便睡去
我告诫自己,一定要在天亮之前睡着
否则,明天一天都没精打采
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不能失眠
我开始数数,数羊,数骆驼
我尝试催眠自己,各种方法都用了一遍
只听见墙上的挂钟“嘀嗒”前进,呼应着心跳
风在窗外怒吼,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春天还睡在摇篮里,便与东风苟且
生出一个叫“倒春寒”的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