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爸爸离开我们已经五周年多了,虽说时间的流失渐渐地会淡漠我们对爸爸的思念,眼泪的流淌也慢慢不会那么多了,但是,爸爸的音容笑貌却时常荡漾在我的脑海里。
爸爸长得不是很高,但却很多才多艺,是单位的老会计,也是单位的老财务科长,也是我们平和县的第一个会计师,1983年的时候,就被授予会计师的中级职称了,职称授予的时候工资一下子被涨了两级。就是行政19级,月俸80元,80元的工资在平和县的干部当中,可算得上很高的工资了。这工资在我们这个县,除了南下离休的干部,就是那些老革命,是很少有干部有这么高的工资的。
当年,我还有两个弟弟在读书,这个工资确实给我们家带来很大的阳光雨露,后来两个弟弟都相继考上大学,成为今天发展的很好的企业家,其中一个弟弟,还当上市教育局局长。
爸爸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乒乓球第三级运动员,曾经垄断了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和六十年代初很多届的,平和县乒乓球的男子单打比赛冠军。
爸爸喜欢书法,他的钢笔字、毛笔字都写得工工整整,刚刚正正,跟他的为人一样,一笔一划,一勾一撇,丝毫都不糊涂,正像他记的账,他打的算盘,顶呱呱的,噼里啪啦地响,在我们那个年代,当会计,记账是用手工把数字录入账簿里的,而且人人的算盘都打得顶呱呱的。
爸爸还喜欢音乐,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一回家,就会教我学唱革命现代京剧的很多唱段,比如《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等等里面的很多唱段。
从我记事起,我们家是很穷的,可谓家徒四壁,那个时候,我们房子还是租的,隔三差五租期一到,就要像“猫移窝”一样搬房子,所以,童年的时候我们住过很多地方,是居无定所的。
爸爸一生很勤俭的,省吃俭用,穿着很朴素,也很少买其他东西吃,除了在单位食堂用膳。
爸爸和妈妈一共蕴育了我们五个儿女,三男两女,我上有两个姐姐,下有两个弟弟,我还有一个奶奶,活到93岁才与世长辞,应该说,爸爸和奶奶是我最敬重的两个人,在爸爸和奶奶辞世的时候,我是哭得死去活来的。
童年的时候那么穷,我喜欢音乐,是买不上乐器的,那时候,能吃饱饭,就是个很了不起的事啦!
1981年,我在平和县崎岭乡当县委工作队,爸爸正式在单位分到了一套大套的房子,我们就举家从远离县城19公里的平和县霞寨镇搬到县城来了,当时妈妈也调到县城来工作了。我终于有一个比较固定的住所。
我是1979年以我们霞寨镇第二名的成绩,考进平和县供销社当会计的,因为爸爸考虑到我当时身体的切实状况,那时大病初愈,很多方面,在爸爸的身边是可以得到很好的调理,所以,爸爸选择我招工的时候去平和县供销社,与他同一个单位,也可以多少照料好我的身体。
爸爸是1951年考到平和县供销社当干部的,1953年就当财务科副科长,1956年转正当科长,直至退休就没再上进了。
在我的记忆里,爸爸和奶奶一样,都很善良,心胸很宽广,像大海一样,“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这一评价,用在奶奶和爸爸的身上是实不为过的。
最值得记忆的,是爸爸很注重知识教育,和奶奶一样,都通晓教育孩子的道理,孩子的教育,接受知识熏陶,爸爸从奶奶的手上接过接力棒,把“诗礼传家”代代相传下去。
最难忘还是这三件事。第一:爸爸很惜才。
那个年头,我和爸爸在同一个单位,快到春节的时候,单位就放假,在那个时候,我会经常在春节前夕去卖春联,也叫对联,爸爸和我一样,也喜欢写毛笔字,他写的毛笔字偏楷书的,而我写的毛笔字是偏行书的,所以一个人写楷书,一个人写行书,一年春节下来,我们也可以赚到一些贴补家用的“外快”了,既可以舒展自己的爱好,又可以赚一些买鱼和买鸭的钱,可谓“双赢”!
第二是爸爸的勤俭,爸爸临走的时候,已经从我三弟厦门那边运回到漳州175医院,因为厦门一检查,已经确诊是肝癌晚期了,因为,我们有四个兄弟姐妹都举家迁往漳州市区,也在漳州买了房子,所以,为了便于照顾爸爸,我们就把爸爸从厦门载回漳州治疗,而且住进了175医院,这是漳州一间部队的医院,是漳州比较权威和比较出名的大医院,所以,到漳州治疗是最佳方案的选择。
爸爸一生很勤俭,一生就买了一块瑞士机械表,戴了几十年,后来因修了又修,确实不能用了,才换了一块电子表,爸爸病重的时候,我们日夜守在爸爸身边,期望他能多在这个人间多弥活几天,这是我们兄弟姐妹最大的愿望和期盼,所以,爸爸的那块电子表,里面的电池的电量刚好用完了,我就拿去帮他换了一个18元的电池,结果爸爸还一直絮叨说:“换5元的就可以,何必换那么贵呢?!”爸爸就是这样勤俭,想不到这块手表,竟然陪伴着爸爸去天堂那边同眠了!
还有最使我感动的一件事,爸爸病危的时候,已经不会说话了,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在175医院,他只能用手在传递着他的遗嘱了,奶奶和爸爸一生最疼我,可能也因为我的一生最坎坷,最多艰,所以,爸爸把我们三兄弟的手,用力拉在一块,而且使出“洪荒之力”在握的,因为语言传递,爸爸已经没这个能力了,爸爸只能用手比划,用这种形式传递着他的交代,他是先把我的两个弟弟的手拉到他的手心里的,最后才把我的手拉到他的手心里,然后用力地握了握,而且,眼睛殷切地望着我们,似乎在等着我们回答,最后我的两个弟弟读懂爸爸的意思,那就是:“你的哥哥现在比较穷,你们要多多接济他,你们三兄弟要紧密团结在一起,互相帮助,共同谋取发展!”我的两个弟弟很快就读懂爸爸的遗嘱的意思,就用头向爸爸鞠躬着,连续鞠躬了三次,我也鞠躬了三次,最后,爸爸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我们三兄弟的手,脸上露出宽慰的、也是理解的笑容!
爸爸最后还是离开我们,去到他应该去的地方,爸爸走的时候,我是哭得最惨的了,简直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声嘶力竭、死去活来。”但是我再怎么哭,也已经无法挽回爸爸留给我们的那些音容笑貌,那些谆谆教诲。但是有一点,我们是可以向爸爸的在天之灵保证的:“我们三兄弟将永远记住爸爸的养育之恩,团结一致,克难攻坚,去完成和实现我们活在人间的人的使命和理想,而且百折不挠,契而不舍,坚强地走完我们生活的未竟之路!
爸爸,您就安息吧!放心吧!我们将会把您留给我们的那些最优秀的东西,最传统而又闪光的东西,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去,继承下去,并使它永远发扬光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