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当苹果遇上树
二0一六年九月二十四日,18岁的苹果姑娘跟树先生走在上海路的人行道,那是一个九月的晴天,路边栅栏里种满了桂树,满城桂花飘香,清幽又绵长。那个傍晚没有风也没有雨,甚至空气都很稀薄,所以苹果姑娘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那是苹果姑娘与树先生的第一次相遇,在社团的第一次聚餐活动上,或许在此之前他们也有过擦肩而过,幸运的是,他们终究是遇到了。
树先生穿一件白色衬衫,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那时候他似乎是餐桌上最活跃的男生了,他坐在苹果小姐的对面,最容易观察的方向和角度,苹果小姐仔细端详他的样子,瘦削的脸颊棱角分明,在橘色的灯光下显得那样好看。苹果小姐在陌生人面前向来话少,旁人看来应是个极其安静温柔如水的女子。很久的以后,苹果姑娘证实了树先生对她的第一印象的确也是这样的。不过最初印象总归是一厢情愿的自以为。
那是认识几个月以后,苹果姑娘才发现树先生是个话并不太多的男子,那日在聚餐结束回学校的路上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话却出奇的多。树先生的隐脸没在黑夜里看不分明,借着朦胧的夜色苹果姑娘的目光肆意的在他的脸上游走,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模糊了,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头,之前让苹果姑娘觉得疏离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一瞬间,她对眼前这个笑容温暖说话温柔的男子产生了好感。
年轻人打交道的节奏总是很快,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是陌生人,这时候却可以肩并肩走在一起,看着一样的灯火琉璃,走着相同的路,有着一样的归属地。
大部分陌生人最初的相识相知大概就是从QQ和微信开始,苹果姑娘和树先生也不能免俗。苹果姑娘热切的期盼可以了解他,却又没勇气太过招摇露骨。大概因为一见如故的关系,包括苹果姑娘和树先生在内的几个人在社团内迅速组成了关系极好的小团体,他们一起约在奶茶店聊天打牌,一起去博物馆走完了从侏罗纪到现代社会的上亿年历史。苹果姑娘是欣喜的,尽管每次见面的时候并不是二分之一。
来自华北大平原的苹果姑娘从小生活在没有山没有水的土地上,所以她格外爱海,他们一起去江边,苹果姑娘会像个孩子一样指着面前一眼就能看到对岸的江大喊着“海!海!好美的海呀!”树先生看着大惊小怪的苹果姑娘无奈的笑了。
苹果姑娘说,一开始对于树先生的喜欢,是无法隐藏的想要昭告天下的喜欢,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完美。那个时候她喜欢把树先生挂在嘴上,所以她旁边的人都知道了树先生的存在。
关系更加亲近该是为社团迎新晚会准备节目的时候。苹果姑娘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挑下了排话剧的大梁。很久的以后有人问她为什么想要排这个话剧,苹果姑娘想了很久,其实就是因为树先生的存在吧,跟他在一起,她就很开心。
大概,排练完这个话剧,他们会有些不一样。苹果姑娘这么想着就有了足够的动力,每天晚自习下课都匆匆赶往排练地点,像是赴一场盛大的约会。她最期待的该是排练完一起回寝室的那段路,昏黄的路灯有些暧昧,有一些光斑落在树先生的脸上,让他的笑容出现破碎感。然而排好一个话剧并没有那么简单,音乐的剪辑,服装的配置都陆续出现了问题。苹果姑娘让树先生帮忙剪辑音乐,自己去准备话剧需要的服饰和道具,在社团里小伙伴的帮助下他们他们最终完成了表演。
这期间,苹果姑娘无数次觉得力不从心,只是他说的一句“我会帮你”又让她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重振旗鼓,义无反顾的向前冲。苹果姑娘在这期间表现的并不算太好,她很多次想过要放弃,也有过不愉快的回忆,只是每次想起树先生,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温暖的了。如她所愿,经过一个月的话剧排练,一个月的“朝夕相处”,他们的关系更加亲密了。
苹果姑娘真正发觉自己的感情的时候已经是学期末了,那种喜欢与一开始的喜欢不同,她的喜欢开始变得低调了,她不再跟其他人分享树先生的故事,有关树先生的一切她只愿意自己独享。这种感觉一经发现就开始在苹果姑娘的世界里蔓延,腐蚀她的心脉,她终于再没办法隐藏自己的感情。
那时候正是期末考试期间,树先生一向贪玩,苹果姑娘以督促他备考的名义把他约到了图书馆,苹果姑娘是欣喜的,因为树先生欣然应约。在图书馆里的两个下午,苹果姑娘是无心学习的。她的心里像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一样无法安静,从图书馆出来已是傍晚,空中飘起了雨,苹果姑娘想起来他们相识更早的时候,她与树先生也曾在雨中一起撑过伞,树先生拿着伞,整个伞却是罩在她的头上的。这个下午满足了苹果姑娘年少时所有的梦境。图书馆,雨,伞,喜欢的人。听着就是足够让人羡慕的组合。
树先生的期末很早结束,却因为很早之前答应过苹果姑娘要送她去火车站而搁置了行程。苹果姑娘考完试的那天晚上,她约树先生去看电影,也说不清楚犯了什么病,她买的电影票竟是《星球大战》,这部漫长而又无厘头的电影让苹果姑娘很快开始犯困,就像曾经看过的无数青春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她把头靠在树先生的肩上,而她一直都喜欢着的树先生,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苹果姑娘最喜欢文案那句“我爱的人,是我的爱人。”那天晚上她安静的写下八个字,何其有幸,如期相遇。
二0一七年二月,苹果姑娘忘记了具体哪一天,仍是晚上,下着细密的小雨,雨落在苹果姑娘的睫毛上,痒痒的,她伸手去挡。树先生依旧走在她身边,紧紧抱着她。
苹果姑娘终是抓到了属于她的树先生。
愿所有执着爱着的姑娘都能被这个世界温柔相待。
多不想用这样的句式表达,可愿望一真诚,言语就俗套了,比如,最好的表达爱意的句子,还是那句人人可说的“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