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打狗
儿时的我小学1-2年级是在村小读书,三年级是在村三里以外的完小读的。去完小必得穿过一个小村庄,村头有户人家养了一只性情暴烈的母狗,每有人经过都要扑过来狂叫不停,常有胆小者被吓哭逃跑甚或被咬伤,每遇此情,这狗的主人“胜仂师傅”却丝毫也没愧疚或负罪之感,反而在别人面前炫耀他养了条好狗。
“狗吠何喧喧,有吏来在门”,可我一读书娃,却常常因这恶狗的咆哮甚或追赶而心惊肉跳!
记得有一天,因值日扫地,村里的同伴都回家了。外面阴雨面绵绵,我只好撑起雨伞急匆匆地往家赶,此时脑海里时不时地却闪现出那张牙舞爪的恶狗。可真是应了那句“怕啥,就来啥”,在我“悄无声息”自以为脱离了危险区的时候,突然“胜仂”家的恶狗如豺狼“嗷!嗷!”从我身后直冲而来!“妈呀!”容不得多想,逃命!眨眼,恶狗扑到了身后,我的小命危在旦夕!说时迟,那时快,我纵身跳下离岸四尺的水田中,“咚!”水田里便无端地躺下了一个天外来物,周身湿透,全身也被烂泥粉刷得差不多了!岸上的狗露着几个獠牙依旧不停地狂吠,站立在它身边的主人“哈!哈!哈!”地笑得前仰后翻!这笑声如尖刀般刺入了我的心里……
我擦去眼泪,闷声不响地回到了家,妈妈问起,我并没有透露真相,只是说我自己不小心掉水田里了,此时我心里已暗暗有了个决心。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记得那是在四年级的下学期,一个刚入秋的中午,我匆匆吃完午饭后,便迫不及待地跑去竹林摇起一根烟斗粗细的小竹子,去尾梢留底端约1米半长,夹在身体右侧像个地下工作者似的,悄悄踏上了上学的路……转眼间来到了“胜仂”家门口,可能大多数人都在午休,正午的小村略显安静,只偶有零星的鸡叫蝉鸣。我故意使劲跺了几下脚,不出我所料,那恶狗从柴垛旁一边狂吠一边飞快向我跑了过来,我紧抓手中“长烟斗”藏在背后,面向恶狗,边跺脚挥手挑逗边慢慢往后退,恶狗亦步亦趋,不知是不是我个头大了些,还是它嗅到了不妙,恶狗并没有猛扑过来,只是“嗷!嗷!”地一步一步向我逼近。待它离我一米左右时,我迅猛地亮出大烟斗,电光火石之间,一道优美的半圆弧划向了恶狗的左前腿,狗的肘关节与弧线精准地相交,它瞬间发出撕心裂肺的狂嗷,便往前一倾!我自知得手,顺手一甩,把长烟斗丢进了十米开外的深水沟,回头再看时,只见恶狗嗷嗷直叫,吊起左前腿一跌一撞地往回逃。
第二天,便听到了胜仂撕心裂肺的咒骂,可我听着感觉特爽!自那以后,恶狗似乎成了哑巴狗,我再也没听到它的吠声了,再向它跺脚挑逗时,它也只是悻悻回头。直到我小学毕业时,它还是一瘸一拐,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威风了!它的主人,不久因得了一种怪病,在不知不觉归中去西天取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