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梨花,灵魂之花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唐•白居易《长恨歌》
梨花,是伤感与离别之花。
梨花,是能到达灵魂之花
梨花的花语:是纯情、纯真的爱,一辈子的守侯与分离。
今天清晨,我在窗前,看一眼烧香港岸的梨花,比前两天白了,真有一种“忽如一夜春风来”的感觉。
江南三月,西风午后,湛蓝的天空下,飘着朵朵雪白的云,我走在小河边的乡间小道,急匆匆地向烧香港南岸走去,穿过一片绿油油的麦苗,走过一片黄澄澄的菜花。
梨花开了,开的是那样洁白动人。一朵朵,精致,一瓣瓣,皎洁,好似片片雪花,沾满了千树万枝。
钻进梨园,林子里疏光斜影,云烟袅袅,暖风吹过,梨枝摇曳,梨花颤颤,婀娜多姿,醉了看花人。
一朵娇小洁白的梨花,包裹着那害羞的花蕊,点缀着黄黄的花粉,搭配得如此协调的花,芳香四溢,含苞欲放,如此娇美的梨花,开在了这饱经风霜的树枝上,反倒更显其娇美。
静静地走进梨花下,嗅着它的香味,清淡中透着高傲,恬静中透着狂野,含羞中映着奔放,绽放中带有忧伤。
淡淡的梨花香,勾起诱人的往事,淡淡的梨花香,让哀伤变得如此动人。一曲萧音诉清肠,一曲恋歌诉哀伤,犹如一个抚琴的女人,在梨花下,焚唱相思。
梨花,开在清明,而清明的记忆,幽深圹埌,魂归故里温馨而祥和,一个人孤零零的梦,在他乡,在异域,升腾。
人世没有抵达的路,梨花,即能抵达,能抵达一个人的灵魂。
漫步于梨花的柳岸,阳光漫过青砖黛瓦的屋檐,一曲悠扬温婉的笛音,唤醒了风中那一缕模糊的记忆,站在绚丽多彩、温馥叠鲜的春里,心,却常常盘旋在一种梨花素白清逸之中,或许是因为喜欢梨花清雅卓绝的冷美吧。
每每念起梨花这个寂寞成烟的名字,脑海里总会生出一串惆怅而又美丽的故事来,我,也便成了故事里的角儿。
我带着前世的情,穿越百年的哀愁,来到今生的红尘,来到与你相约的地方,四季轮回,情思辗转,南岸边那一树树梨,几经岁月的沧桑,依旧清雅卓然的伫立在原地,于红尘古渡口见证着世间的冷暖悲欢、聚散别离。
我不知如何找到来时的路,更不知只影该向何处去,痛楚的思绪伴着梨落纷飞,我在前世随着一江春水悠悠飘去,你在今生的水岸,可否打捞起一点点前世的记忆?可否看得见我思念未央的花瓣在水中游荡,依然是洁影依依,香魂依依。
“梨花一枝春带雨”,描写她泪流满面,痛苦的心境。
梨花,是等待,是别离。在梨花树下行走,闻香,赏花。蓝天白云下,梨花怒放。“惆怅东栏一株雪,人生看得几清明。”梨花季节,一场春宴,一年繁华,过眼云烟,人生能有多少这样最美的季节?
西风慢慢地吹着,夕阳落下,我依旧一个人站在梨园。夕阳红,梨花白,是那样的美,此时的我被西风吹拂着面颊,暗自伤情,怜惜梨花开的是那样短暂。梨花树下是谁一袭素衣,临风而立,一曲梨花雨,芳魂零落成泥碾作尘。
悠悠古韵,吹出了最美的年华,一场花宴上,那曼妙的旋律,叮咚了谁的梦想?扰乱了谁含情脉脉的视线?又蛊惑了谁的芳心缱绻?
翻开一页信笺,回忆那些跌落在尘埃的碎片,只等相知的灵犀燃尽沧桑,风雨不再。谁不想一腔柔情化为绕指柔?谁不想枕着一怀风月看春暖花开?谁不想搁浅流年里的慌乱和卑微?
过往的胶片,握不住时光,是指缝太宽,时间太瘦,岁月又太长。红尘不停地上演别离与擦肩,生死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可是一朵花开花落的时间?
一曲“梨花雨”,纵有千般美景,繁花似锦后,还是负了春天。仿佛花雨已然吐尽了最后的力气,终于安然地拥抱了尘土,繁华终要走出历史的舞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无数人都是时光的过客,这支曲子是梨花雨的过客;而我是谁的过客?
试问:红尘中的你,又是谁的过客呢?也许驿动的心,早已在等待的马蹄之下堕入荒原。假如时间可以倒带,不要拒绝一树鸟鸣,让自己落入单曲循环。
一江春水碧如镜,两岸梨花秀风清。原来,这个尘世上,只有开在心灵深处的花朵才会永不凋零,只有心灵深处的梨花,才会似雪纯净,只有心灵深处的花韵,才会唱响春的永恒。
风,肆无忌惮,看,天色已晚,回家吧,只留下那空寂的梨园,被月光笼罩着。
看一眼月光下的一树梨花,蓦然间,心突然被那粉妆玉砌,暗香飘逸的夜梨花所打动,不禁又想起席慕蓉的那首诗《一棵开花的树》: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长在你必经的路旁。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当你走近,请你细听,那颤抖的叶是我等待的热情,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朋友啊,那不是花瓣,是我凋零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