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晓荷·心愿】此去 ,美景与共(征文·散文)
节气更迭,冬尽春来。
话说,五九六九抬头看柳。春打六九头。老谚语一点都没错。
立春,是春天的开始。行走在路上,你会感觉到吹到脸上的风,隐隐没有像刀子一样的棱角了,温顺了很多。白天开始变长。阳光温暖。照的人眼睛刚想眯着,哎,怎么就想再睡个回笼觉呢。应了“春困秋乏”这句成语。“春风吹又生”,新的一年,第一个季节来临了。
春寒料峭。地处腾格里沙漠边缘地带的煤城,雨水节气虽然来临,但是,雨水根本不会光临煤城。如期而至的是猛烈的春风;至于惊蛰,对于挖煤工人来说,独居一隅,听不到虫鸣,看不到冬眠的动物,没有春雷乍动的现象发生,也参与不了春耕,真正能感觉到春意春色,还得从春分开始说起。
1、春分
春分。据说应该是:草长莺飞,小麦拔节,杨柳青青。分是平分的意思。意即昼夜平分。
今年春分,在公历3月20日。直到这天,还没有感觉到春色春韵呢!
盼望花开。每日看朋友们分享的桃花杏花各种花苞,我窃以为他们是盗用了去年春上的照片忽悠人呢。不以为然。
因为我也去住宅楼下探寻去年桃花纷飞时我在其下摄影的踪迹,然而,桃树依旧,枝干苦涩,花苞全无,没有一丝春意。
我试图去墙角园地寻找蒲公英金黄的花朵,很让我失望;我想找出一朵喇叭花,证明春来到,她却不知藏到哪个旮旯胡同了,就是寻她不见;试图从槐花树找寻春的洁白芬芳,槐树用一脸无辜,睁着枯萎的眼仄仄望我,我羞愧逃遁;春燕呢喃声在耳际飘摇,迟钝的我,还深锁在冬的寂静中,在为没有一场落雪的冬天,遗憾。
我不甘心,我要努力探寻一丝春天的气息,来证明我们与春同晖。
一丝丝一缕缕垂髫青柳,在晨阳中闪耀,散发着鹅黄甜美馨香,哦,春在这里,看吧!亲爱的,这一个个绿色的幼芽,羞赫脸颊,是矿区春的使者。在她之后,汹涌澎湃的春将势不可挡。
我轻轻走近她,想和她亲密交谈,她立即调皮地摇曳着,舞蹈着,不让我抓住她轻柔的枝蔓,此刻,并没有风吹过,是什么,让她如此欢欣鼓舞?
哦!是春分来到。
煤城春来柳先知。
2、春花
路过桃树,特地去观赏她的花苞,却只是苦涩一片,心下怅然。这晚熟的北方煤城的春啊,别人都在炫耀身边春色,你没有给我一点炫耀的资本。除了耳边呼呼的春风。
昨日春分。不提。
今日的天气有些阴,微冷的春风吹过,还是让人禁不住藏起手脸,以减少风沙侵扰。
无意中,一树粉红印入眼帘。去年这个季节,我曾和这一树繁花亲密留影。恍惚之间,时光如昨。
桃花摇摆着花枝,不肯入我画景。此刻,桃花朵朵,绯红清新,我怎会轻易放弃?
我应该是第一个看到桃花花蕾初绽的模样吧!心下欢喜。用一句诗来表达我此刻的心情吧:春风十里不如你。
早。一树春,万里锦绣。
3、春雨
2017年的第一场春雨,于春分后一周,轻轻来临。
将睡时,耳听的窗外雨打窗户的滴滴声,雨水落在树叶上快乐的跳跃声,雨珠落在干涸的土地上,小草抬起头,欲破土而出的欢呼声……
一切都来得让人猝不及防,来的让人心里颤悠悠地。竟不忍心打开窗户去看春雨的模样。我怕我粗鲁的手,会打破春雨的格局,将轻灵的春雨吓跑,我希望在黎明时分,透过厨房的窗户,在灿烂路灯中,看到她亮晶晶的模样。
清晨,到底还是没有看到落雨。地面,一滩滩水,是春雨留给干旱少雨雪矿山的礼物,这一点,足让矿山儿女欢欣鼓舞,感恩雀跃。
只一夜之间,也许是春雨给了柳枝营养,她出落地更水灵了,昨天还蔫巴巴,只吐露微小绿芽的枝蔓,今儿却丰富饱满,在晨风中欢舞,愉快极了。
一股新鲜草木雨水味道,在空气中流淌,沁人心脾。一切都那么让人欣慰,那么让人留恋。不想就这样离开雨后的土地,只愿静静地站在这湿漉漉的清晨,吸附春雨的灵气,蔓延循环,滋润身心。
该怎么形容这场短促愉悦的春雨呢?想起远古一首诗: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东方,晨曦初露,晴空万里。轻薄如纱的白云,行走于蓝天,吸收春雨的精华。悠然自在,无拘无束。
春雨,是土地美容剂。趁着微风,切将春雨,一缕缕拂过地面,洗净大地脸颊,流淌进树的家园,这些树儿,一个冬天都没有尝到过雪的味道,今儿,就让她品尝,喜人的人间甘霖吧!
4、春影
阳春三月,落雪。算不算倒春寒呢!
是的,在三月的尾巴上,落了一丁点雪。雪花连地面都没有润湿,可是天气却冷得要命,气温一下降到零下7摄氏度。
煤城的天气就是如此任性。兰州、白银、靖远都在飘雪。平川就不紧跟潮流,偏要呼噜噜刮风,刮得天昏地暗,帽飞发乱,灰头土脸。反正煤矿人皮实、脸上的煤屑,任你七级大风也难以动摇根基,怕你不成!
风雨过后总会见到彩虹。三月,风雪之后,保准会有一个明丽的春。
平川的春,来的晚,来的羞涩,来的缠绵,来的含蓄,来的格外有风情。
说来的晚,她一般是三月末四月初才显露出春的色彩,一缕缕一丛丛,如调皮孩子的眸,躲在地埂墙角,明亮闪耀,萌动人心。
说她羞涩,一点也不为怪。她总将花朵包含在花苞里,颤颤悠悠,含苞欲放,欲开还羞。看着一点点粉红,走近,她却轻轻摇曳着,躲闪着你爱慕的目光,不让你碰触到她的心田,可害羞啦!
她的缠绵含蓄,是从春一直蔓延到夏季的。招引得蜜蜂蝴蝶翩翩飞舞,花海如潮,激起你心底无限柔情蜜意,她却似乎毫无擦觉,然后落红一片,宣告使命的完结。
春,自是风情万种。
站在春,满眼清净。我觉得古人对大自然的每一种植物都赋予了最恰当的比喻: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柳树,是春的使者,最是体现春的美。当一条条柳枝一天天从干枯的灰色转变为水嫩的鹅黄、翠绿,枝条像烟雨一样垂向地面,燕子鸣叫着掠过柳条,春阳在枝条上涂上金子般的色彩时,春,已经肆无忌惮地侵袭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好一个“烟柳”。
桃红梨白春,如今还没有尽意绽放。但只要时机成熟,触动机关,她们便哗啦啦袭面而来,纵使你有三头六臂,你休想拦住她。
5、春醒
水泥浇铸的缝隙里,冰草一叶叶开始苏醒,将枯黄形容悄悄换上了绿装。
此刻,春阳将温暖涂抹在她细长的身子上,她深吸一口气,将春色吸进身体每一脉络,光合作用的神奇力量,终将绿色盎然。
梅花瓣一样的苦苦菜,秀气地拥坐在温暖的土地上。阳光,使她腿去了干枯的黄色,一抹绿,打开春天的味蕾,任尔煮、烫、炒、拌,我这就我,初衷不改。
锯齿状的蒲公英,也不甘落后。她层层叠叠地抱卧在田间地头,只待春风最柔时,她多汁的颈部,就会开出金黄的小“菊花”,我朴实的用途,想来妇孺皆知,在这里就不必赘述。至于我坚强的灵魂,早成为小学教科书上的铅字,影响着一代代人的思想,也包括在阳光下拍我靓照的这个女人。
槐花树还在静静想着心事,在蓝天白云下一动不动。多情的鸟雀在她的怀抱里嬉戏鸣叫追逐打闹。天空那么蓝,白云那么纯净。云端里,隐藏着槐花甜蜜的纯白。对了,朵朵白云,就是槐花开在蓝天的影子,只待清明过后,这影子就会返回树枝,和白云融为一体。
如丝如织、如烟似雾的柳枝,是春天永恒的话题。她柔美的枝条,像画匠手下工笔画一样唯美。而且,此画匠专喜爱金色,喜爱律动,你看啊,那纤细妙曼的身姿,怎用一个“爱”字形容尽!
柔情蔓延,春光满眼。
春天,正在一点点苏醒。
6、春柳
春风杨柳千万条。
阳光晴好,又是一个明媚的春日。
干一会工作,抄写一会笔记,静静地发一会呆。看阳光透过办公室窗玻璃,将亮光洒落满屋。桌面,地板等都被阳光照耀地闪闪发光,脸上也热乎乎地,开心极了。
下楼。呜呜的电锯声传来,抬头,看见单位职工趴在树端修剪树枝。有一句话是说:十年树木百年育人。树和人一样,要时时去除歪枝多杆,让它减轻负担,挺直向上,茁壮成长。
习惯性地走过去,看有没有遗落的烟头、纸屑、塑料袋等物。近几年精细化管理,形成了惯性思维,只要经过区域,总想走过去捡拾起一些东西,哪怕是掉落的一块墙皮,也是有收获的。
春风拂面,空气清新。杨柳纸条在微风中,就那样悠悠荡荡,轻歌曼舞着。
一枝柳条,顽皮地拂过我的面颊,像是和一个时常见面的老家伙打招呼一样随性。她轻快地说:老东西,看你糟乱的黄发,眼角的皱纹眼屎,鼻孔的鼻屎,暗黄下垂的皮肤,变型的身体……哎,老朋友,你又老了好多。
我下意识地狠狠捏了捏鼻头揉了揉眼角掐了掐脸皮,老眼昏花地看向她。我的个神,只一天没见,她的嫩绿的细叶就从每一个芽苞里蜂涌而出,有条不紊,毛茸茸地飘逸在春风里,像是在追赶一场春天的宴会。
说是春风吹绿了柳枝,还不如说是柳枝妙曼的舞姿唤醒了春风更恰当一些。不信,你瞧,那如烟似海的柳枝,摇摆着,飘渺着,歌唱着,像一个个单薄窈窕的少女,水袖淼淼,青丝飞扬,眼波流转,尽情欢舞,激起蓝天悠悠,舞动白云纤纤。云起风生。
被锯掉的柳条,躺在地上,一样风情万种。纵使逝去,也保持不老的情怀,在春风里绽放,生命里最美的时光。
来年,当春风吹过,这突兀着的躯干,会重新在春雨里吐蕊,在春阳中成长,在春风里歌舞,在烟雨里涅磐。
“万条垂下绿丝绦”。古人的诗句,总是如此贴切迷人。
春风拂柳,渺如烟雨。满眼迷离,心荡神移。哦!你可曾是诗人笔下的烟柳?从万古时代走过,带着远古阳光气息,携抚摸歌吟过你的故人,袅袅婷婷,如梦似幻,艮古不老。
7、春梦
去年夏天,回家探亲,养了四年的红掌(也叫一帆风顺的花),香消玉散。
春光大好,心情愉悦。偶然翻出存留的红掌照片。嫩绿青翠的叶子,鲜红欲滴的花瓣,鹅黄的花蕊,还有一只可爱的七星瓢虫,在火红的花瓣间旅行,火热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似要闪瞎人的眼睛。
届时,这间办公室是作为单位图书室用的。图书室归我管,这也是我儿时的梦想的大升华:儿时的我,立志长大后当一名新华书店的售书工人,没成想,三十好几的我,却来了个“大器晚成”一下成为图书管理员,超额实现了理想。何幸之有!
一把明晃晃的钥匙,让我这个土皇帝,时时可以宠幸一屋子“后妃”,心中窃喜。
这盆红掌是别人送我的。搬到图书室时,只有一根大拇指粗的枯黄的杆,突兀地插在结块裂口的泥土里,病歪歪毫无生机。送红掌的人说:这花怕活不了了吧。
我将它搬于我的办公桌,放在靠窗户的地方,让它充分吸收太阳温度,时时松土,不几日,从杆部长出几个卷曲绿色的小叶子,慢慢地,叶子越来越大,又从叶子中发出几个绿油油的细茎,从茎顶端冒出一个紧卷着的红点……从此后,这个红掌就在图书室红红火火地开放着。
因喜爱图书,喜爱红掌,怕它们有所失误,出门时,总会下意识锁了图书室的门,因锁门,被督导组硬性罚款,暂且不提。
做了一个梦,梦见红掌依然在桌子上红艳艳地开放着。早上上班,忙着分类整理一桌子报纸,好像还有一个重要工作要干,这时候,又有同事来还书,借书,正忙着,督导组来了,嫌我报纸没整理整齐,桌面上的灰尘没有擦拭,他们就用手摸了一下桌面,用眼睛余光看我,说,办公室不整齐,桌面有土,罚款,款,款……
不做辩解。任何解释都无济于事,即使你将桌面擦出原色,说有土便有土吧!无需说一句话:认。
就那样子惊醒了。原来是春梦一场!
那好,索性闭上眼,继续做梦吧。有梦做,青春不老。
走进了清明。回到了依山傍水的故乡。天气晴朗,春色正好。在桃花烂漫,槐花如海,槐香如蜜,山风阵阵,水流潺潺中,跪于亲人坟头,敬献山花点点,点心果品。撒一壶老酒于坟茔,燃起一束香烛,点燃绵长的思念。轻呼一声:爷爷奶奶,可好?
四颗长青松依然挺立;青油油的麦苗,开始拔节;牛铃声声清脆,牧童笛声悠扬;炊烟如织,狗吠鸡鸣,呼儿唤女;遥远的呼唤,自心中升腾,温暖幸福。
看见了!山花烂漫,笑魇如昔。来吧,亲人,喝一杯杏花老酒。从此,天长地久。
年年肠断。清明时节,泪雨纷纷。
千里孤坟。心香袅袅,春梦悠悠。
“杨花落尽子规啼”,柳絮飞花,杜鹃夜啼,谷物茁壮。
4月下旬,谷雨至,初夏来临。和春分相距整整一月。
此去经年,良辰美景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