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流年】输了你,我输了全部(散文)
“欲持一瓢酒,远慰风雨夕,落叶满空山,何处寻行迹。”曾一度很喜欢杜甫的那些“吟酒诗”每一句都触动心弦。
背上行囊,磕磕绊绊,走过几许风雨,几度夕阳?却永远无法到达你站着的彼岸。
一壶土酒,谁能与之品尝?落叶满径,凄凄风雨,迷离了寻找的方向。也许转身,就能把你遗忘,可是,我的灵魂却在前方。
当我们的故事经已成为过往,当我们的缘分成为昨日遗失的风景,当一曲曲箫声,只在空山回响。
然后,我像是多么的潇洒!多么的看淡世事无常、从容面对!多么的大彻大悟,了无牵挂!
打点行囊,行走在阡陌路上,纵使躲不过秋风卷下的几片离殇。纵使风云变幻,沧海桑田,也只当是造物主的安排,大自然的规律。当岁月的浮尘被过滤,当沿华尽洗过后,三千繁华,也只是浮光掠影。
一个人,一支箫,孤身只影,笑傲江湖!
同一支箫,不同的人吹出不同的音韵,不同的时间吹出不同的韵律,不同的心情吹出不同的韵味。
记得那一年的那一个晚上,在横档岛上,你的一曲《十五的月亮》,引来那些在方圆几里内吱吱喳喳的男男女女顿时鸦雀无声,齐齐围拢过来。当我被人群挤出你的视线以外之时,你的箫声戛然而止。然后你说:从今以后,在只有你我俩人之时,我的箫声才会响起。
凡尘世事,变幻莫测,所有的过往化作流水淡烟,浮云泡影。多么的想能与你一起,爬上泰山之巅,再听你的一曲《笑傲江湖》。然而,却只剩下我独自一人,在无人的角落、清溪河畔,或在空寂的山上,吹一曲哀泣凄怨的《孤星泪》,只有风在呜呜咽咽的伴奏。你?听到吗?
若然真有来世,你还会和我合奏一曲《笑傲江湖》吗?我每次都问,再静静的等待你的回答,然而,却总是被风的呢喃遮盖了你的灵魂的回音。然后,我下次又再问!
我像是完全脱离情感和名利的绳索束缚,淡然的行走在红尘陌上!背上行囊和鱼竿,垂柳下,夏雨中,寒冬秋月里,在溪涧边河畔上,静坐垂钓。自以为钓的却不是鱼,钓的只是醇香的美酒,是孤傲的情感,是郁闷却不苦恼,是孤独却不寂寞,是淡淡的忧伤却并不悲伤,是幽静却不凄寂。
就这样,一支箫,一壶酒、一壶茶,一支鱼竿,一个行囊,陪我走过落叶满径,陪我云中往来,陪我头枕石块,陪我江雪独钓,陪我半生漂泊!四海为家!
或者,爬上人迹罕至的山顶,隔断世俗的昏暗和喧嚣。俯瞰山河美景,仰看天际云海翻腾。一曲箫声,贯穿群山,划破天际!
再打开行囊里的一壶青酒,与青松对饮,与“你”对饮!你才知道,这沉湎的醇香究竟为谁而生!
掏出背包里的一壶白茶,半袋饼干,邀请一群蚂蚁来作客。想想,这么半块饼干就开心了这万千蚂蚁,其实,生命何其简单?
在两棵青松之间绑上一张吊床,头枕背囊,星月之光作被,虫鸣是美妙绝伦的催眠曲,萤火虫在四边守护,将所有浮沉世事隔开。在这茫茫荒野之中,守着自己的心,让心灵纯白无暇,安然无恙!
又或者,在某个明月清朗的晚上,从某条小路,爬上莲花山上。走上空寂无人的莲花塔顶层,与明月清风对饮,与“你”畅饮!记得你曾读给我听的一句杜甫的诗:“百年浑得醉,一月不梳头”,好吧!举杯畅饮吧!
凌晨三点,行至莲池。听说莲花晚上花瓣合闭,凌晨再开。听说莲慈悲清醒,早已修成正果,净化为最有灵性、最有佛性的洁物。听说莲与佛在很久以前就做了莫逆之交,佛坐在莲台之上俯瞰众生,对世间万物众生,不分贵贱,施与慈爱。
我掏出背包里的一壶白茶,向莲池洒上一杯,问莲:“我曾想修炼成为佛前的一朵青莲,奈何我总不明白,酒本是白米所做,为何佛祖要所有僧人戒酒?是否佛祖害怕僧人会像一些世俗之人一样,喝完之后,愁者更愁,悲者更悲,痛者更痛,苦者更苦,伤者更伤?”
确实,一些不会喝酒的人会一口将酒吞下,还没有品出酒的味道是酸甜苦辣咸,却已经被酒的烈性所伤,被酒的毒辣所迷倒,沉醉其中。又或者推杯换盏,豪言壮语,醉倒之后做一大堆可能的错事、坏事。酒桌上,又有几个真的能自量,随量?
再打开行囊里的一壶白酒,向地上洒上几滴,我问莲:“我从不酗酒,每每只是轻吻浅尝,品味酒的醇香,品酒的淡雅、迷离。又或者说,喝的只是一种感觉,一份情怀,一些回忆。是缕缕的愁思,是点点的心痛,是淡淡的忧伤。即使三五好友相聚一堂,也只修禅,只谈佛理,只随意品尝。酒量好的小口、小口的浅尝,酒量差的用舌尖轻吻。从不狂妄胡言,不吆五喝六,不轻诺寡言,不酒后乱性。即使如此,戒酒始终列入五戒之中,我此生下世,是否永远无法修炼成为佛前的那朵青莲?”我静待莲的回答,而等到的却只是一片片花瓣的无声伸展,我在想,也许是蛙鸣将莲的声音遮盖。
其实,我错了,莲根本不曾回答我,风也根本不曾回答我,你更是没有回答我,我一直只是自欺欺人!
我输了!输给了莲,输给了风,输给了酒,输给了箫曲,输给了钓竿,输给了茶!
所有这些一切都只是假装潇洒,强作淡定,只是看似平淡似水,波澜不惊。可其实,连呼吸都是多么的痛!
我的人生,注定是残缺的,上苍曾经给过我美好事物,可是太过于仓促,令我措手不及,无法捉住。只紧紧抓住一些美好的回忆,用来医治疼痛。
当一曲曲的箫声响起,你我就在梦中遨游天际。当一曲曲的箫声停止,梦也就碎了。当箫被塞进行囊,我还得孤身独影,只有月亮和影子相伴。你那缥缈的灵魂,永远无法触及,就像一地落叶,永远无法再回枝头。
我彻底的输了!输了你,我输了全部!失去你,我的日子过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