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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最后一粒药丸


作者:宇文岩 布衣,455.90 游戏积分:0 防御:破坏: 阅读:3655发表时间:2017-03-31 21:50:05

我的上帝,这究竟是怎么了?世界为什么会变得如此浑浊不堪?死寂沉沉?
   走在荒凉而凄清的街道上,几乎嗅不到一丝活物的味道,人都死光了吗?天啊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先生,你为什么要戴上这丑陋的防毒面具?这世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蠢货!滚一边去!”戴面具的人消瘦不堪,他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久久才发出这么一声怒吼,虽然他的语言很粗暴,可声音却没有一点力道。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我招你惹你了……”年轻人感到莫名其妙,他试图为自己挽回一点尊严。
   “畜生!赶紧给我滚!快滚!我没有多余的药丸了,我还要救我的孩子呢!”戴面具的人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他没有看清楚,但看得出他的眼睛已经发出了凶光。
   戴着面具的人咳嗽着走了,年轻人皱紧了眉头,他感觉很扫兴,他朝着面具人大喊了一声:你神经病啊!
   没有人理会他,很快面具人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年轻人,求求你帮帮我好吗?我孙女就要死了,她没有生命药丸啊,求你救救我孙女好不好?我给你跪下了……”年轻人满脸惊慌地回过头,他的身后是一位衣着褴褛的老人,她拄着一根棍子,一双大手正死死地抓着他的大腿,他吓了一跳。
   “喂!你这是干什么?老奶奶你赶紧起来,折寿啊!再说你要的什么什么药丸,我怎么一点都听不懂?”年轻人再一次紧锁眉头,望着下跪的老人他满腹疑惑。
   “就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她真的快要死了,我相信你是好人!”老人嚎啕大哭起来。
   “可是……可是我真的没有你要的东西啊!你孙女是不是得重病了?”年轻人问。
   “……明知故问!你还有没有良心啊!不帮也罢,算我看错人了!”老年人拄着棍子颤颤巍巍地远去了……
   昔日繁华的城市,如今却是一片死寂,世界一片灰暗,到处都充盈着亡灵的气息,这应该像极了所谓的世界末日。
   到底怎么了?怎么了?世界怎么了?他边走边想。
   “你个婊子,你给我站住!站住!快把我的药丸还给我,还给我!”他回了头,身后一个极度消瘦的中年人正在拼命追赶一位长发女人,她已经跑丢了鞋子,脚底大概也磨破了,地上依稀看得见几点暗红的血迹。
   “孩子他爸,你就放过我吧,我不想离开这个世界,孩子还在嗷嗷待哺,我不能死,我要给他们喂奶吃啊!”女人像受了惊吓的麻雀,声音悲伤到撕心裂肺。
   “胡扯!到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养孩子?你个婊子能养活吗?快还给我!”男人怒吼着,突然他弯下腰捡起一个石头,他无情地朝女人的头上扔去,“啊”的一声女人倒在地上,他的头被打破了,鲜血直流。
   男人终于抢走了她手中的那颗生命药丸,他兴奋到了极点:我得救了!我得救了!
   女人绝望地悲鸣了一声,她捡起那块石头,在自己的头上狠狠地敲击了几下,她晕过去了!
   “喂!你怎么那么狠心啊!你抢你妻子的药丸干什么?你还是个男人吗?你!”年轻人有些气愤,他朝着那个近乎疯狂的男人吼道。
   “你想干什么?想抢我的东西?哈哈哈你做梦去吧!你个大头鬼!”男人说着又从身后捡起一颗石子朝年轻人扔过来。
   他吓得尖叫了一声:你疯了吗?见鬼!“啊!”石子已经打在他的额头了,顿时鲜血顺着脸庞滑落下来。年轻人又气又怕,倒霉遇到这些疯子,不理也罢免得自己吃亏。年轻人不再多辩解就离开了街道。
   回到家里,他突然感到胸口一阵疼痛,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见鬼!这究竟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病?他刚想到这个字就吓得脸色发白了:难道我和他们一样也得了什么怪病吗?也许是吧!怪不得人们都在争夺一种叫做生命药丸的东西。
   心口越来越疼,呼吸越来越喘,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这一刻他才想起家里的应急药箱。他打开箱子,取了几片止痛药,没有喝水就囫囵吞枣咽了下去。他感觉到身体愈来愈差,死神就要降临他的头上,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家人,他吃力地拨通了老家的电话。
   良久,电话才通了,接电话的不是他的女人而是仅有5岁的女儿。
   “孩子,你还好吧?我是……爸……爸爸!”他尽量克制自己,让声音变得正正常常。
   “爸爸!爸爸……爸爸我想你了,我一个人很害怕!你在哪快回来!”电话里,他的女儿开始哭起来。
   “我的……宝贝……宝贝不哭,有爸爸在呢不怕!你妈妈呢?”
   “妈妈不在家,她昨晚给我打电话了,她说她要去外地出差,得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可是,我想妈妈了,我一个人睡觉我害怕!”
   “宝贝不哭,有爸爸在呢!那妈妈还说什么了?”他忍着疼痛问道。
   电话那边停顿了片刻:妈妈还说今晚姥姥会来找她的!
   “姥姥?为什么姥姥要找你?”
   “妈妈说叫姥姥来陪我,她还说奶奶会给我带药吃,妈妈说我最近生病了……”
   “……什么?!”他打断了女儿的声音,猛然,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宝贝,那你大叔怎么没有陪你?”
   “大叔家的哥哥也生病了,大叔昨天早上给哥哥抓药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
   “爸爸!爸爸……爸爸你快回来,我一个人很害怕……”
   “嘟嘟嘟……”爸爸挂了电话,女孩的耳朵里传来一阵刺耳的忙音。
   难道是她老人家?难道是大哥?是二弟?
   为什么我一点都不认识他们?为什么?疑惑是我想多了!
   到现在,他心里还是记恨着他的妻子。从去年开始,他发现他的妻子竟然出轨了,她廉不知耻地跟着她的上司鬼混去了——那男人很有钱。
   他气愤的是,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她却说出差了!我呸!这是什么骗人的鬼话,她准是和那小白脸共度良宵去了吧!他恨得咬牙切齿,他使劲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你这个无耻的婊子!”
   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女儿的生命了。
   可他真不知道哪里有什么生命药丸呢?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他连自己都觉得力不从心了,他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算现在手里有一颗药丸,自己也无力送到女儿的身边啊!他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砰砰砰!”
   突然,门敲响了:有人吗?
   是个女的,他听的很清晰,可就是没有力气回应,半晌,门开了,一个身穿制服的女人进来了:“请问这是文岩先生的住所吗?您的药丸到了!”
   “……我是文……文岩先生,我的……我的药到了?!谢谢……谢谢你!”
   “先生!时间来不及了,赶紧把药丸服上吧!快点!”说着他蹲下身子,抱着年轻人的头准备给他喂药。
   “……谢谢!我不需要!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别说话了!赶紧服药!”女人已经拿出了药丸。
   “不!我不需要!”
   “可是……”
   “帮我送到这里,谢谢!”说着,男人吃力地写下了女儿的地址,他叫女人把药丸送到那里。
   女人走了。年轻人终于笑着合上了眼。
   不知什么时候,他迷迷糊糊听到有人在呼唤他,他睁开眼睛吓了一跳:怎么是你?!
   “快把药丸服下,快!”她已经哭了。
   “你哪来的药丸?”他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位女人——他的妻子
   “快别说了,时间要紧!”她握着他的手,泪水打湿了他的脸。
   “……为什么?你是在赎罪吗?”男人没有张嘴,他轻蔑地瞪了女人一眼。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了,你赶紧吃药!”
   他淡淡地一笑,挥了挥手:不必了!如果你还有良心的话请照顾好我的女儿,我把我的药叫人送给女儿了,只要她好,我死而无憾……
   “什么?可是女儿已经有药了,今晚我妈妈就会给她送去的!”
   “岳母?她怎么会有生命药丸呢?”他对着她苦笑。
   “那是我的一颗!今晚我母亲就送到了!”她肯定地说。
   “那这又是谁的一颗?”男人疑惑地问道。
   她说这是我在别人手里抢回来的,你看!我的脸都被打肿了!她指着发青的脸笑着说。他看了她一眼,莫名有些想哭的冲动。
   “为什么这个时候想起我?我真憎恨老天爷,为什么对你这般无情的女人就不得病呢?不公啊!”男人还是露出了恨。
   “我命大,我死不了的!”女人瞪了一眼男人,笑道。
   “你真无耻!不要脸!”男人突然在她脸上啐了一口唾沫。她没有理会,趁男人不注意强行把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
   “不要——”男人被呛了,他使劲咳嗽了几下,药丸已经送进喉咙了。
   女人笑了。开心地笑了。
   吞下药丸,男人气虚地躺下了,像个死人。女人赶了一路,她累了,想静静地睡会,她躺在男人的身边睡着了。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男人的身体竟然神奇地好转了。等他醒来之时,女人脸上一片苍白,她浑身在发抖,她的鼻息很微弱!猛然,他的脑袋“嗡”地一响,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在骗我,她也得病了!天啊!
   他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激动起来,他抱起她使劲呼喊她的名字,不一会,她醒了,张开眼睛,眼珠子没有一点光芒。
   “你醒了!感谢上苍!”她微闭着眼笑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你怎么这么傻!”他急的大吼起来。
   “也许,只有这样我的灵魂才会解脱!对不起!她不是你的亲生女儿,那是个孽种!你吃下去的药丸,是我在半路上从那个送药的女人身上骗回来的……”
   “什么?你在说什么……”
   “……一切都是真的,小白脸也就要死了,他的药丸我骗回来给了大哥……”
   “什么跟什么?你说清楚……“男人激动地吼叫。女人没有回应,嘴角微微一笑。
   “那姥姥送药怎么回事?”
   “……其实,我把我的一颗给了我母亲,哈哈哈哈……”她苍白的脸上挂满了幸福。嘴皮已经没有了血色,她吃力地伸出舌头抿了抿干裂的嘴唇:
   “你骂我无耻没错!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那个畜生灌醉了我,鬼晓得那一夜我的噩梦开始了,是那个禽兽破坏了我们的幸福。我明白无辜的是女儿,但毕竟那是个孽种,我不希望你一直生活在欺骗当中……原谅我的自私和残忍,只求你好好活下去,我爱你……”她吃力地抬抬头,深情地看了他最后一眼,想伸手摸摸他憔悴的脸,可惜,她没有一点力气了。
   手垂下的那一刻,女人带着微笑闭上了眼睛,她离开了这个人世。
   一滴热泪滑落脸颊:为什么才告诉我?!他痛不欲生。
   当男人再次踏出屋门的时候,大街上,一个男人的尸体横躺着,已辨认不出他究竟是谁。
   难道是他?他歇斯底里里朝着尸体吼了一声:畜生,见鬼去吧!
   抱着女人,他悲喜交加。沿着故乡的路,他一步步走回了家。
   望望天空,云层稀薄了,他想,明天应该是个晴天,他一定要为女人好好安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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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杜撰的一场虚幻灾难,却在臆想中将一幅天崩地裂的情殇,演释得柔情四溅缠绵悱恻般惜怜。忽然想起2012年流行的古老的雅玛人预言,假如就到了世界末日的那一天,星辰暗沉日月无辉,人与人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有何种的意义?还有什么样的价值存在?在这篇虚幻的小说里,年轻的夫妇因表象不耻而生怨恨,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坦露真心,只可惜为时已晚,空余悔恨。但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事实,人们啊,为何就不能笃心诚待,非要往复杂里弄,搅起哀肠恨怨。其实,生活真的也很简单,红尘无私、大肚能容,世间万物也不过一味笑谈。构筑一场虚幻,只为澄清一份情缘,作者用心良苦,菩萨心肠尤见。推荐阅读。【编辑:古月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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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楼        文友:古月银河        2017-03-31 21:50:46
  感谢朋友赐稿系统栏目。期待您的更多精彩。问安朋友。
差不多共和国同岁,历经大跃进、文革、改革中沦为下岗失业人,闲来无事码点文字,消费时光,见证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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