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凝难语 ——这么久也过去了
尤记得,泛白的旧照上是一抹懵懂的笑。还是个婴儿的我,对着那闪动的照相机,呵呵地傻乐。
那个时候,母亲考我,说到什么,我就会转到相应的方向。
尤记得,梢大些的我,在房间里自顾自的玩耍,一听见广告和天气预报,就会碎步冲出来,对着电视牙牙学语。
最喜欢那件大红色的猫披风,一直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那个时候,已经开始出现熊孩子的特征。坑爹的是,我竟然把自己的成长记录本给撕了。
尤记得,才学会舞文弄墨,就在家中的墙壁下,写下一行龙飞凤舞的好诗。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念,就那样留着。
那个时候不像现在紊乱的暖冬,那个时候的雪是到膝盖的,我们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跋涉,尝一口天然的冰饮。漫天飘散的雪花,真得很美,美到让人窒息。
尤记得,我是全校跑得最慢的女生。那一天正是盛夏,背包里的可乐泛着气泡,甜甜冲冲的。当我跑完的时候,其他人早已等良久了。2分钟0分,我则成为0分的0分。
总是招黑体质,被克扣早餐钱,被诬陷,被嘲笑,那个时候的我,居然都不当一回事。也会因为头发被后坐的男生剪掉哭泣,也会因为救一条快干涸死的小鱼窜几层楼,也会把故意惹我的男生推到地上,和他们比赛捶桌子。
尤记得,总是遇到喜欢黑我的老师。好点的老师只记得小学那因为温柔不凶,被同学们气晕过去的数学老师,和初中的,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的班主任。
被老师当全班的面当成抄袭者而扇耳光,被全班围攻拷问,被说又傻又笨,被说成是全班的最懒的女生。直到最后选择离群,渐渐跌入过去的阴霾和脆弱里。
尤记得,四岁时那翻天覆地的变化,毁了我一生。到现在,这绵延我岁月的恩怨都没有平息,到现在,不知什么时候才会结束。以为可以躲起来过平常的生活,却发现难。
当那梦魇一样的时光,变成一个断层的时候,我几乎已经无法回忆起完整的过程了。我掌心纹路是裂开的,我的宿命也是。
尤记得,许多非人的遭遇,盘旋在我已经渐渐腐朽的记忆里。抑郁的心,在我回到家乡之后,变成一抹绚烂的伤口。若说我去那里是一出正剧,那么接下来就是一出宫斗剧,最后以悲剧收场。
我曾经独自在那座城市,那车流来往的高台上走路回去,我也曾经在家乡,挽着家人的手,心跳乱,在超市里昏昏欲坠。我曾经和阳阳一起,盘坐在书店的地上看小说,我也曾经独自坐在阳台上,听着搞笑或动听的广播。
什么才是我想要的结果,一切却因此而讽刺。
尤记得,当我拥有世界的时候,我只想要一个小小的角落,当我真正褪去光华后,却梦想着那早已远离我的歌声。我的心中,只留下一片深蓝的海,曾经的一切都已经幻灭破碎在这渺小的时空里。
但是不要紧,因为我虽然记得那暴风雨的肆虐,也记得明媚的初升的朝阳。
但是不要紧,因为我虽然倍受诅咒,我却拥有坚强的心跳。
但是不要紧,因为我虽然软弱,却也执著,用我那软弱的残破的羽翼,承受雷电。
但是不要紧,因为我相信,虽然我也会怀疑。
但是不要紧,因为虽然我会在这梦魇之中忘记歌唱,也会咬牙坚持着刻划出深刻的伤痕。
但是不要紧,因为沦陷和堕落的眼泪,挽救不了想要飞翔的我。
我只奢求,轮回,会给我一个合理的结局。我早已不再是那个一笑嫣然的马尾少女,眼眸里是熄灭的光。经历的一切,这般的跌宕颤栗,既像焰火般,也如夜幕一样。
我的故事,会随夏花化雪荡落,还是,在那旅人的掌心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