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春天里的那些花儿
春花秋月。春天,要是没有花儿,春该多无趣。
春华秋实。春天,要是没有花儿,秋一定是寂寞的。
春天里的花儿,是个美丽的存在。
一
记得几年前的一个三月里,受了春的蛊惑。深夜,独自一人背起背包,爬上火车,前往成都龙泉桃花沟看桃花。
坐地铁,挤公交,乘中巴,在繁忙拥挤的城市里,没人注意到我一个外来客。到达桃花沟已是中午。桃花沟,其实是一座山,从山脚到山顶,果然不负众望的开满了桃花。漫山遍野,灿若粉面。好一场盛大的花事。
随着上山的人流,我慢步缓行,细细地将那些娇俏的花儿收入眼底,心也跟着翩跹了。桃花丛中,总会不经意露出一张张娇艳明媚的脸庞,正含笑对着相机。一些孩子在山路上追逐嬉闹。路边,有画师正在为端坐的客人画像,围观的人安静地等待着。
黄昏时分,我爬到山顶。凉凉地山风浸透薄衫,让人无比清凉舒爽。纵目远望,山下的小镇氤氲在一片粉红的暮霭中。镇中,有一汪春水,泛着绿的光亮。春水初生,桃花正盛。这个依山傍水的小镇因这一片桃林、一泓清泉而生动。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竟是嫉妒崔护了,好一个桃花依旧笑春风。
此时此刻,桃花沟的花儿开得正盛吧,时过经年,那些美妍的花儿可曾记挂着我。
二
这些年,一到春天里便坐不住了,跟着我的同事们到处拍春景。沙河樱花谷是早春里必去的。樱花谷,实则开满了樱桃花。想想这名儿,就像《神雕侠侣》里的绝情谷,唯美而让人着迷。
那时,群山还在沉睡。从沙河镇进谷,沿着小溪流往里走,小溪两岸是高山,山上散落着农居。两三层白墙黛瓦的小洋楼,在昏黄的群山中,整洁鲜亮。
农居旁、山野里,花事也正盛呢。你看,夹岸高山上,料峭的微风中,蓝天白云下,一树树胜雪的樱桃花在黑色的枝桠上恣意绽放,犹如素袂飘飘的仙子,圣洁而泠然。
樱花谷的樱桃是当地季节里最早的水果,如南红般晶莹剔透的果实,透着婴儿肌肤般的娇嫩。因为它的早到,因为它的短暂,让人心中竟生出些许爱怜。
三
羊木的油菜花开了,一大片一大片,浓重鲜亮的黄色在平原大坝上挥洒出去,那样遒劲,那样炫目。撕开冬的伪装,成块的黄色让苍茫的群山相形见绌。
羊木镇地势平坦,有羊木坝之称。爱美的羊木人,在去年晚秋有意地将这片大坝全种下了油菜,他们在期待着一场盛大的花事。
经过冬的洗礼,今年早春里,这些油菜花儿以最美的姿态盛放,宣告春的到来。微风过处,油菜花摇曳生姿,翻卷着金色的波浪。一群红衣女子在花间穿梭,嬉笑打趣。
其实,几场春雨过后,油菜花儿便只能凋谢了。青色的菜杆上,饱满的籽实隆重的包裹在菜荚里,沉甸甸的,给人一种踏实的满足感。不久以后,在农人的镰刀下,一片片成熟的金黄将被收割。成千上万的菜籽也将被压榨成喷香的菜籽油,供人们享用。田野里,素白的秸秆朝着天空直立着,像一个个惊叹号在表白:这世界,我来过、绚烂过、奉献过。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花儿们懂得:在最美的季节绽放,让青春无悔的张扬;繁华落尽,也要洗尽铅华呈素姿,怀揣着一颗温润、慈爱、从容的心,将硕果奉献给走过的四季,让美丽丰沛而久远。
浅黛春山处处纱。移目窗外,群山已喝下了春熬制的羹汤,褪下瘦弱的昏黄。一簇簇新绿在山野里晕染开去,绿意渐次丰满,给人一种蓬勃向上的生命力,让人心生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