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毛真传
一、“阿毛的辉煌——参军”
一九五二年,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中国面对世界最强大的美帝国的侵略挑衅,落后贫穷的我们,只好以人民战争来对付他们。
阿毛被选送当兵,参加了志愿军。就在开赴前线的火车上,他们被告知战争结束了。阿毛参军敲锣打鼓戴红花有大家的欢送,安抚费还拿黄金。这些是我父辈们的聊天中听来的。阿Q参加革命有句唱词,手执钢鞭将你打……可惜阿毛参加革命,没有唱手持钢枪把敌杀。他只会默默地一个人坐到边角,傻傻地想自己的心事。但是,这段阿毛当志愿军战士的辉煌革命历史,是他一生刻骨铭心的荣耀。
如果,阿毛真的到了朝鲜,他在战争中牺牲,那么他会更加荣耀,家乡人民会年年纪念膜拜他。他是我们家乡的英雄。但是,历史和命运有着另一番按排,安排他……
二、“阿毛转业”
在我们生产队,当年唯一的工业基地就是机埠。机埠远离村舍,它是电动抽水机房。生产队内河水没了,通过机埠里的电动抽水机,把四塘江的水扬送到内河。阿毛被派驻看机房,那时候也是个绝对的好差事。可见当时的领导也是很懂政策,优待军人的啊。
一九六五年,我七八岁光景,那天跟着我家老二和表哥去那个机埠。我家老二和表哥也就十七八岁,各挑担玉米去轧粉厂加工。表哥的担子轻晃晃的,他大步行走,抬头挺胸高唱着“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歌。机埠已经扩大,盖起了几百平米的好几间房子连着的通房。在这里已经被叫作“轧粉厂”。
当年家乡的主食以自产的大麦和玉米,以及粮站配给的番薯干为主,占食物的百分之八十以上。这个轧粉厂就是用来加工大麦和玉米的。把大麦砻一下压得扁扁的,把玉米磨成粉,就这样的简单加工。没有如今什么薯条,土豆片片等深加工那么的讲究。我家如同当地人民一样,天天吃麦粞饭和玉米糊涂番薯干。偶尔运气好吃一餐白米饭。我家老二和表哥到了那里,加工完了玉米,他们两个东看看西瞧瞧,来到机埠房。阿毛还在那里,很客气地与我家老二和表哥说话。把电动抽水机介绍给他们,还实际拉了电闸,操作给他们看。就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阿毛。
阿Q,鲁迅为了塑造中国人的典型,一个愚昧落后无知的典型。把阿Q的行为内涵和外貌形象,都描写演示成丑陋的怪物。尽管或许有阿Q原型,但阿Q是虚拟的。而我的这个人物主人公恰是真实的。阿毛身高有一米八五,高大魁伟熊腰虎背。他的脸宽阔显得威严,他极富男子气的络腮胡子像萨达姆,他的微笑像赵忠祥,但还要和蔼近人。他说话很慢而且很轻,轻得几乎让你听不见。他穿灰色的中山装(叫本装),衣服还是整洁干净的。这就是我最初所看到的大约三十岁的阿毛。阿毛三十岁了还是一个光棍,窝在机埠从不出门,事情有些不妙。
这样一个潇洒健康的退伍军人,又有这样一个高级的“职位”,如果有那么一个好事的人,或者说有个好心的人,像电影“牧马人”里的那样(送个姑娘给“朱时茂”演的那个老右),送个女人到那个机埠里,给阿毛做老婆,那么,阿毛也会像“朱时茂”老右那样,细微体贴,男耕女织,夫唱妇随,生儿育女,享尽天伦。但是,命运和历史没有这样安排阿毛。
阿毛,三十岁的男人,性欲最旺盛的时候,他夜里睡着想有个女人,白天的机埠平时也很冷清的,他还是想着女人。想着女人红红的嘴唇!
想着女人细白的大腿!想着女人圆圆的屁股!他想得心跳,想得脸红,想得疯狂,偷偷地一个人想女人。他会手淫自慰吗?不,那可是小人,不正经人才那样。堂堂大男人退伍军人怎么好那样呢。鲁迅的阿Q比起阿毛来要幸运,因为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个吴妈,因此,他有难得的机会,天赐良机,阿Q跪下来对吴妈说,我要与你困觉。可惜阿毛命苦,不要说没有一个吴妈,就连小尼姑也没有了一个。有的是身着草绿色军装,个个手捧红宝书,个个像早晨七八点钟的太阳的革命小将,不爱红装爱武装的民兵青年。所以,他没有像阿Q那样,有福气有胆量可以在女人的脸上捏一把,过过瘾。
也许,阿毛生长在今天,只要到网上商店里去逛一下,各种各样的性玩具,什么冲气娃娃,粉红女郎,翘臀宝贝等等,应有尽有,买一个两个回去,保证让他的欲望得以发泄消除或者得以缓冲。这样的好事真让阿毛死难瞑目。世门宾馆面前就有此事。据说有个七八十岁的老头,拿退休工资用不完,就安排自己每月消费一次打“野鸡”,呵呵,他染上了性病传扬开来,被他的家人大骂。
事实是阿毛住在机埠,远离村舍,很少有人来光顾的地方,他内向,他害羞,他没有朋友,他没有社交,他就一个人独守机房,他就这样年复一年。
可是,天性生理的迫切需求,性的强烈冲动,对女人的长期渴望,被压抑的这些需求渴望冲动,使得阿毛精神恍惚,神志模糊了。这种需求冲动渴望,在高等生灵身上显得如此神秘,如此难以抗拒,以至人类自身有时候很难自我控制。所以,才有世上那么多的强暴案,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怪事,叫什么红颜祸水等。也难怪么,你看,在道路上两只野狗恋起来那么有技巧,苍蝇也背在一起脉冲,就是蚕蛾雌雄交尾紧密配合,它们可没有被什么酒廊情歌煽情,没有被艳舞美色的诱惑,没有被黄带黄碟所刺激,他们是天性的上帝造就的。同样在我们所谓的高等生灵人的体内,具有自发的难以遏止的生理需求。什么爱情什么感情,没有这些铺垫,没有这些基础,人同样需要发泄,需要满足,尤其是男人,尤其像阿毛这样健壮的独处的中年男子。阿毛是个烂老实得畏惧每一个人的怯懦之人,与他的长相外貌,形成强烈的反差。他见了女人羞红脸,更不用说去寻花问柳,或者说追求爱情找伴侣。一边是怯懦害怕交往异性,一边是强烈的渴求,于是,造成思想精神的冲突,阿毛的大脑近乎崩溃。
三、“阿毛下岗要务农”
而阿毛的工作位置,人们早就垂涎三尺了。因为他出现了精神不对劲,大队干部也就有了借口,终于把他从机埠挪走了。
这里我该交待阿毛为何处人也。他是浙江省三北人。当时,他也处在广播喇叭里“慈溪人民广播站”的声波包围下的人。作为一个人民公社社员,他就要下地参加集体劳动了。
他在紧靠行水边,小队仓库面前不到一百米处搭了个小屋(凡南北向的直河叫“行水”,这条行水是下海公社与大海公社的分界线)。
我也在十岁的夏天,与几个小伙伴玩到了小队仓库,玩到了阿毛的小屋边。这是我第二次见到阿毛。他的家,他的房子是这样的:屋顶草盖的.这没有什么,当时绝大多数人家住屋是草房。矮小到不能再小了,就像田地里的瓜棚,我往屋里面望一望,很充实么!整整就放下一张独人床。连凳子椅子也没有,就有也放不下了。仅有一个木头疙瘩当阿毛的“金交椅”,它紧挨着阿毛拖着稻草的“龙虎床”。在门口靠墙壁的地方,直接从地上搭了个泥头灶,比居民用的煤球炉稍大点点。小屋外挨着东墙,阿毛种了些韭菜和青菜。当时,与我一起去阿毛行宫的有好几小伙伴,也有几个半大人已经在那里。那么,连阿毛本人也只好钻出小屋,为什么叫钻呢?因为小屋的门比阿毛矮多了。舍命陪君子,他在屋外与我们玩。阿毛行动迟钝点,穿着潦倒点,但是基本上还是个人。当时围着他聊天,他觉得应该拿什么应付,对待我们。他顺手折了棉花杆杆,断成六节,然后,拿棉花杆在泥土地上划出一个大大的口,再在口中间划上米字型的线条。
他把刚才的棉花杆往一边各个交叉点放三节,另一边的交叉点放三节,然后他指着地面说:“这样就可以下棋了……”他说的这叫什么棋我忘了,但是,我看有点像围棋的走法。从中我可以印证,大人们在阿毛变成野人,变成异类以后,说他年轻时候很聪明,说他会吹笛子,会拉胡琴.这话没有错。
人民公社集体所有制,集体劳动集体分配。但是,有一点我很不理解:即在集体生产劳动当中,所需要的基本农具不是集体配备,集体提供的,要社员自己购买置办的。而三北地区上半年种麦子蚕豆为主,下半年种棉花为主。
种这两类农作物,所需要的农具就很多很杂。一般来说,社员的这些农具由上一辈传下来,自己再逐步逐年添加一些新的。你一个单身社员,一下要置办齐全所有劳动工具实在很难,要花大钱,多少呢?我看一个劳动力一年的报酬所得去购置也不够哇。所以对阿毛来讲,他要下地劳动而没有工具,就遇到了一个大难题。“绞象魔恫!还是在机房好。”阿毛第一次念念有词,骂出一句,骂完,心里顿感痛快。从此,这句“绞象魔恫!”就成了阿毛的口头禅,或咒语了,每每遇到不顺心的,遭受愚弄的时候,他就骂一句:“绞象魔恫!”这句“绞象魔恫!”是何意思呢?我琢磨它的原意,应该是:“刀牲马镫”即刀下的牲口该死,马鞍下的马镫是让人踩的,一句狠毒的骂人的话。三北人家大部分人说绍兴方言,这“刀牲马镫”口语被读作了:“绞象魔恫!”呵呵,这样的方言变音,我都半百年纪的人了,说或听了一辈子,终究还有一些不明白其原意出处是什么的!鲁迅是正宗的绍兴人。他的笔下个阿Q口中,怎么样就没有出现“绞象魔恫”这一句?而是“妈妈的”。
看人家阿Q这句骂多简练,多明了!但是,看官们,这两句的骂,其功能作用是一样的,别无区别的。拿以自卫,渲泄,排解。可没有攻击伤害人的意义作用。
回过头来,列一列这农具的繁杂。开沟用的叫行撬,行镟,挖土平地用的叫铁耙,—大中小四件,运输用扁担簸箕,箩筐,粪桶等等。还有大小矛刀,大小竹秋笼(主用于装棉花),施农药用的喷雾器,锄草用的刮子等等。
全部列齐,我看那阿毛的金窝窝,根本装不了那么些个农具。就连部分也没处放。那么,阿毛出身一个大的家族,本家兄弟很多,他们过得也可以,人丁兴旺的。按理阿毛可以去向他们借用些。但是,头一两回去借还勉强给你,不久他便让人感到厌恶了。
“绞象魔恫!”阿毛最要面子,怕难为情,因而羞于启口借农具,他索性不下地,下岗了,一个人赖在家,整天做他的白日好梦,想女人的大奶子……“女人真的绞象魔恫,诱惑。”
四、“艳遇突发阿毛疯”
那年秋天严重干旱,阿毛小屋靠东的行水早已经干枯。行水江面大约有十米宽,两三米深。水大的时候,来往的船只很多,它们是送石头去杭州湾海边给海塘抛石用的。行水的东岸为大海公社。与阿毛隔江相望住着一户人家,女的叫何姐。何姐正在月子里面。她早就知道阿毛是个烂老实的死疙瘩男人。这年月商品极度贫乏,何姐姐生了孩子快要满月了,竟连白糖也没有吃过,想给小孩做衣服,这是第四个小孩了,大的几个也穿得破破烂烂的,公公婆婆小姨大姑一大群,手头没有钱,更重要的是,一家人连布票也不够用。在商品极度贫乏的年代,国家为了限制群众消费,限量供应所有商品,采取凭票购买。所以,当时的人们家家有布票,粮票,酒票,油票,火柴票,糖票,香烟票等等票证。虽然它们票面没有价值规定,但是因为稀缺,它们与人民币一样值钱。这些票证,到现在已经成为收藏者的抢手货。
话说这何姐姐正愁没布票买布,给小孩做衣服呢。忽然,她想到了对江的阿毛!
何姐姐三十岁上下,是个地道的农民公社社员,会干农活,朴实憨厚没有什么坏心计的普通女人。她为了给自己的孩子们做衣服,打起了阿毛的主意。所有票证,生产队是按人口发给的,不管你是小孩大人,不管你劳动不劳动,一人一份。阿毛当然有他的一份。但是,阿毛这么个大男人不抽烟不喝酒,不劳动了,衣服也不会破得快。这样,他手头自然有各种票证包括布票啊。“阿毛。”随着一声女人的叫声,一股女人特有的奶香,竟然飘进阿毛的鼻子里。做梦吗?不是。阿毛面前来了这位何姐姐,还端来了一大碗面条。何姐姐坐在阿毛的床上,阿毛坐在木头疙瘩上,手里端着碗面,嘿嘿地笑了。阿毛的笑皮肉动作很小,呆滞的笑。还在喂奶的何姐姐的高耸的胸脯,近在阿毛的眼睛面前,尽管何姐姐没有如今女性那样美容,按摩,护肤,没有胸罩,没有艳丽的着装,没有涂口红,没有穿高跟鞋,没有。但是,女人就是女人,雌性的特征体味,已经足够把阿毛熏得飘飘然!小屋外面是晴天白日爽朗秋风,小屋里面的阿毛胸口火样的热烫,男人的原始冲动,把何姐姐推到床上扯开粗布内衣,阿毛的身体像一块门板,不,像座大山压向何姐姐……
真那样?那就不是阿毛了,也没有今天这个故事了。上面是阿毛的幻觉罢了,影视里叫“蒙太奇”?文字可无法演示幻想的境界。
阿毛手上的大碗早已不在,她面前的何姐姐早已不在,但是他的两只手,竟然还像捧着碗的样子,固定在他的木头疙瘩上坐着。他不知道放在床头下他的各种票证已经不在,他并不看重,他所激动狂想的,是何姐姐的胸脯和她的奶香。终于他从幻想中恢复,“绞象魔恫,女人!”社员们下午收工回家,路经阿毛小屋时,咦!怎么阿毛的小屋被推翻,床被捣烂,阿毛光着身子站在当中纹丝不动。阿毛心智错乱,疯了。
所以,“绞象魔恫”应该为“婊子生,妈妈的”。
我见过一极苦之人,是我爷爷的堂弟,我叫他毛施爷爷,一个疯子,没有房,没有衣,没有食,靠人接济而生活。可以说我对他是很熟悉的。因为他的疯和对人的毫不设防,没有害心和冬衣夏穿的独特模样而成为了我家乡的一道风景。孩子们都喜欢逗他玩。"嗨,驾驾。"孩童们呼喊着,手里握根细竹竿。象赶牲口一样赶着毛施爷爷在土路上漫跑,那个大孩子手中的竹竿还不时往毛施爷爷身上抽几下。毛施爷爷赤着脚一边跑一边回应身后孩子们叫他跑的吆喝,他"噢……"呻吟着,脸上温和带着幸福似的微笑不断向前跑。不管大人小孩,不管熟人生人,谁的吆喝,或者指使他都乖乖地微笑着带着点幸福模样地照着做,顺从。比机器人还听话。我也曾看他这样被孩子追着跑,看着有趣,我也会笑出声来,但心里还是同情他。毕竟他是我的本家爷爷。他曾到我的二姑妈家及我的外婆家要过饭。一次,我就在外婆家,毛施爷爷身子往外婆家大门框上一靠,一脸和悦平静地对我外婆说:"阿云姆妈,吃碗饭。"阿云是我大舅舅的小名,与毛施爷爷年岁接近。他认得我外婆啊。我外婆心地很好,听到毛施爷爷要饭,旋即装了一大碗米饭,盖上点菜,一手送碗饭,一手递去筷子。毛施爷爷哗啦哗啦三下两下就吃完了,转身就走。外婆还曾送鞋给他穿。
因为毛施爷爷与我家亲缘近,所以来叨唠我家的时候是很多的,我奶奶对他尤其好,总是又是饭又是菜地盛给他。毛施爷爷虽疯了,心还有一定的善,我小时候有一次在桥头他给我一把人家给他的硬币。我拿回家给妈妈看,妈妈就生气了,说不能要毛施爷爷的东西,叫我去还他。我出来已找不到他了,于是就把这些白闪闪的硬币扔在了稻田的一角。也不太懂究竟怎么一回事。这硬币最后肯定有人捡去,那是他幸运,捡到钱了。可知这钱里也含着一点毛施爷爷对我的关心。说到毛施爷爷,妈妈告诉我一个故事。种地那会儿,我家的榨菜大多卖给萧山酱菜厂。为了争取他们给个好价钱,每次他们厂里来人,妈妈都要好饭好菜招待。又一次他们要来时,妈妈做好了准备,煮好了提膀肉(猪腿肉)放着,却转眼不见了这一大团肉。好奇怪啊,好好在家中放着的,丢失得好快啊!找来找去,忽然抬头看见毛施手捧着热腾腾的肉站着,还没敢吃。于是妈妈好言对他说:“毛施啊!这肉是我要招待客人用的。你还给我吧,我另给你饭吃。”毛施也算听话了一次,把肉还给了妈妈。于是第二天照常招待了贵宾。可惜萧山来收榨菜的贵宾做梦也不会想到那次他们吃得津津有味的肉是可爱的毛施爷爷双手捧过的。连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妈妈事后才说的。要我啊,不会要那肉了。可是妈妈节约,并且没有时间再去买。收割榨菜时节是最忙的农忙时节。就这样,把毛施爷爷到手的肥肉又生生地夺回来了。毛施爷爷这样的疯子是越老时越苦,我到北京读大学后就极少见到他了,一次整个暑假都没见到他,我就问妈妈毛施爷爷呢,妈说他死了。据说死时小腿肿得比大腿还粗,真的是苦死的。说起来,毛施爷爷是我爷爷的堂弟,和我也有亲缘关系。我们家也是照顾他的,但怎么照顾也不可能把他接进家里来住。因为他还有一个亲哥哥都不管他的生活。政府的照顾也是少的,所以,毛施爷爷真的是惨苦一生。但小孩们都有些喜欢他,都喜欢逗他玩。当然到他老时,小孩子都不想理他了,因为他又疯又脏,也不再有趣了。这样悲苦的人实是我所见最苦的人之一。我希望毛施爷爷能有解脱之福,我也为他祈求,愿他的灵魂能享安乐。我时不时地还想起毛施爷爷来,看过他的苦,大多数的人真的都身在福中,我知我也是幸福的,我要知足而安,也希望世间的流浪者都能有个安乐窝。神怜悯悲苦的人,神大施慈爱,我们都会有幸福的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