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说征文】沔阳陈武
陈武,家住沙湖滩湖四组。哥仨。陈武老幺。大哥,二哥,均已成家。土里刨金,种田为业。分出单住另过去了。母亲早亡。陈武与老父同住。家道一般。勉强维持生计。
陈武老父陈梅生,昔日可是一方人物。队长,大队长,贫协主席都搞过。陈梅生烟瘾又大。曾有一首歌谣,单道陈梅生抽烟:“陈梅生,好抽烟,鼻子烧了大半边。”可见这烟瘾大到个何种程度了。世道变迁,物事轮回。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陈梅生终是退居二线,回家养老,抱孙子去了。至于那外面的风景,也只有颠起脚尖,隔岸遥看了。再想要成为风景中人,也只有再睡次摇窝,重新参与了。陈梅生又有一大爱好。抹牌赌博都来。色子灵钱宝都行。寂寞的岁月,陈梅生就靠这些,来打发那漫长无聊的日月。陈武也秉承父业,精研此道。后来,就以此为业,聊以存身了。
此为后话。
陈武个矮,脑中,五官一般,却也适得其所。倒也耐看。看后,也不叫人心生厌烦。笑起来,倒也春风和煦。只是有一点,陈武不能露齿。倘一露齿,陈武的美好形象,就此破坏了。倘陈武懂得笑不露齿,袖不露肘,该多好啊!但生成的相,泡就的酱,装的了一时,却也装不了一世啊!本相示人,倒也令人心生爱怜!
陈武高中三年,满以为可以高中魁首,金榜题名。却不想,福薄命浅,祖坟埋错地方,也就冒不起青烟了。陈武凄然回家,虚度光阴去了。
也是机缘巧合。村小差人,陈武走马上任,吃起粉笔灰来了。先教一年级。再是二年级。一步一步往上升,直到六年级,蹲窝不动弹了。
这时,主任一职空缺,陈武去搞教导主任了。
主任还没搞热乎,陈武又觊觎上校长一职了。
校长,还是原来的老校长。姓王。王校长家与陈武家可谓紧邻。仅一墙之隔。据传,有段时间,两家相隔地段,并没得阻碍。两家仅有蚊帐之碍。这样,自然生出不少的事端来了。陈武的母亲一死多年,陈武的父亲陈梅生并未再续弦。陈梅生又恰值壮年,如狼似虎,自然饥渴难忍。自然就与王校长的老婆勾搭成奸了。天长日久,自然捉奸在床。陈梅生却并不为耻,反而还四处扬言,说不光要搞他老婆。就是那校长一职,也要跟他搞到手。
王校长听了,自然也就听了。有气也只敢在心里发泄了。却也不敢提刀上前,与陈梅生当面拼命。不为别的,皆因王校长前无杀手,后无来兵,镇不起这个场子来呀!一个人,搅不起碗大个花来呀!现在见陈武来势汹汹,不可一视,王校长也就以退为进,主动让出校长一职来。遂了陈武的心愿。好在苦尽甘来,王校长已转成公办老师了。也不担心陈武斩尽杀绝,连老师也不能当了。
陈武当了校长,心中那个得意呀,自不用提说了。
日子又趋于平静了。光阴,也在粉笔的沙沙声响中流逝了。
陈武课余,喜到村医务室去蹓跶。
这个医务室可了不得。别个的医务室,门可罗雀。医生闲的都在拨指甲壳子,打发时光。这个医务室的医生,却忙的屁火烟起,连屙尿的功夫都没得。病人自然是走了一拨又来一拨。病人也是躺着来,诊治一段时间,竟能扑达扑达走回家去了。
这个医生,河南人。当兵三年。尽得师傅真传。针灸,推拿,中药,甚为了得。蛮得患者称道。室内的锦旗都挂满了。
且说在这众多患者中,有中邦来的一对母女。母亲患病,姑娘照护,倒也悉心。这个姑娘长的倒也周正。
陈武来了几次,看见了,眼前顿觉一亮,也动心了。几番试探,倒也有了交言。几经深谈,双双坠入爱河。等其母病愈回家,双方已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说有缘千里来相会,一点都不虚假了。
年底,自然洞房花烛,小金榜题名了。
娇妻姓宋。宋氏女从此在家,操持家务,等待陈武放学归家。转年,宋氏女产下一子,单名一个浩字。
陈武家中,学校两头忙,两头都不耽误。
九六年,民师取消。不过,在取消的同时,还有个优惠的政策。就是够条件的,参加民转公考试。通过了,自然就有正式编制了。那下半生也就不愁了。
陈武教龄不够,只有回家相伴妻儿了。
回家之后,陈武又闲不住了。一家人的开销哪来?做事吧?身材没得扁担长。想了多日,陈武一拍脑壳,有了,重操旧业。赌博。专做皇帝。老父的家传,总不能就此消逝了啊!
几番探查,毕竟庙小水浅,兴不起这大的风浪来。陈武并未就此心死,仍在多方访探。后终得准信,他一同学,在武汉开公司,正在广纳贤才,以期做大做强。陈武大喜。亲去。双方一拍即合。同学差的就是陈武这样的英才。陈武回家,举家搬迁过去了。
从古至今,还没有听说,哪个靠赌博发家致富了。似乎也只有澳门的何赌王是个例外。至于陈武是不也在这例外之中,就单看陈武家老祖坟上冒不冒青烟了。
至于结果如何,也只有慢慢去探询,才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