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柳】春雨 (随笔)
挽着女儿走在街上,谁家店铺放出震耳的音乐,歌手情意绵绵唱道:情人节快乐……
我们进了达芙妮店,女儿一眼看中一款银灰色包包,买下它作为节日礼物送给我。而之前买护肤品商场赠送的一枝玫瑰,被女儿插在手提袋里,只露出花苞一星娇红。她说要拿回去给爷爷,再让他作为情人节礼物送给奶奶。
老爸老妈春节前回四川老家,然后去成都乐山峨眉山玩了几天,昨晚返家。今早打电话才知道,火车上老爸从卧铺上铺摔下来,万幸没有大碍只是肌肉疼痛。女儿一听急得快哭了,催着出门一起回家看爷爷。药店先买了治跌打损伤的膏药和喷剂,想着有必要的话就陪老爸去医院检查。
敲门老爸开的,见他老人家行动自如神态安然也就放心了。看女儿乖觉地帮爷爷喷药贴膏药,再听老爸细细讲述摔倒的过程,跟他说:还好有惊无险,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您必要高寿了……
老爸还絮絮讲起此行和老妈生气的情节。带笑听着,心里想老爸老妈真的一天天老了,越来越孩子气地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地拌嘴斗气,一会儿恼一会儿好的,讲给我们听,很类似我们小时受了委屈向大人告状……
老妈买菜回来,女儿拿出玫瑰,逼着爷爷送给奶奶。老爸还没从跟老妈怄气的情境中解脱出来,坚持不肯送花,终是拗不过孙女,绷着脸走过去对老妈说着“烦你还来不及呢!”,将花别在老妈的围裙上。
女儿心急,将爷爷摔了的事告诉还在西安的爸爸。那头心急火燎打电话回来询问,一再告诉他不要紧放心好了,他半信半疑,不断追问是不是真的摔得不重,又叮嘱许多琐碎。
之前他发短信来祝情人节快乐,一条条很长,说自己生病后性情的改变,说其实很爱我和女儿要好好照顾我们,说要我和他同力经营好这个幸福小家。并不煽情的句子,读了却眼泪一下涌出来。想平日在家两人的磕磕碰碰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责任,有时的确对他不够关心有些忽视。看来要感谢分离,空间相隔更利于顺畅交流内心感受;距离太近了反倒欠缺冷静理性,更多言语刺伤或是冷漠以对彼此。
朋友们的短信也纷至沓来,新奇别致的祝福,热辣活泼的问候,让人倍感节日的温馨。想来,心中有爱,认真爱着身边的人,便是幸福的吧?
情人节快乐。
春雨
两个多月没下一滴雨一片雪,天一直阴晴交替着,每天晨起拉开窗帘,都希望外面是雨漫漫或雪茫茫的奇迹景象。
今天一大早天色就阴沉昏暗,让人有说不出的窒闷压抑。中午窗外风声呜呜,气温也一下降了好多。黄昏时分有清晰的滴答声响彻雨篷,兴奋地从阳台探头出去,看外面竟真的落雨了!地面湿漉漉的雨迹,空气里弥漫着雨打浮尘的呛人气息。渴盼已久的雨,今春的第一场雨,终于落下来了,尽管它如此地姗姗来迟。
朋友请客吃饭,老公打电话催快点。赶紧给女儿炒好她要求的泡菜肉丝。米饭早做好了,还蒸了女儿爱吃的广式香肠。她说自己等会儿再用浓汤宝烧个鸡蛋汤。
快出门想起外面下雨,取出闲置一个冬天的雨伞,飞跑下楼。吃饭的地方很近,就在小区住宅楼后面,绕院墙半圈就到。老公电话又来了,挂上没两分钟就到路口,他正等在那里。将手里的伞移过去,他却头一闪让开了,说就是要淋淋这贵如油的春雨。
吃完饭我们一群人往回走时,小雨还在淅沥下着。稀薄的雾气潮气随夜色一起袭来,我们撑开雨伞,伞面上即刻跳动斑驳的光影,还有闪闪的雨珠。这样清新湿润的空气,这样微寒安静的雨夜,真叫人打心底里喜欢。打电话给曾,和她分享此时内心的轻松愉悦。她情绪迅速被感染,说马上带孩子下楼去体验感受古人春夜喜雨的情怀。
晚上九点多凌妹打来电话,她随夫回来参加侄儿的婚礼。快一年我们没见了,只偶尔电话短信联系。现在听到她声音就想立刻见到人。笑着问她:想不想现在见到我呢?她连声:想想想。用了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和老公一起去见凌妹他们两口子。
在侄儿正布置的新房,纷乱的人堆里我们见面,自是欢呼拥抱和争着说一大堆别后种种。我说凌妹你真了不起啊,一冬干旱,你一来就喜降甘霖。她嘿嘿着大言不惭:就是就是!
夜深了我们告别凌妹,约好第二天婚礼上见。雨已经停了,路上人车稀少,春雨洗礼过的街道尘土全无,白而发亮的一道道是阑珊灯火映着一小坑一小坑积水,似在传递春的消息招摇春雨来过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