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德国的豆豆是本群的群友，我们相识N多年了。要说起她上网撰文之路，还是因为我的引荐。那时，我化名浪三子；而她化名做了“文海飘香”的斑竹。之后她便在那个文化论坛上开始展露出超人的才华和组织能力……
　　 最典型的是当年我们曾经就一个主题进行过很有意义的探索。比如“男人与女人”的文海思辨。我大致提出论述“身为女子不是女子的错”，而她更出格和“偏激”。这种偏激不是语言和行为，而是某种骨子里的“思想”。
　　 对，正是这样的思想而行动，便有了她远涉重洋，在中国以外的国家；在西方的城市，在他国的城市的城市生活着……倘若她有回来的消息透露，更多发人感兴趣的是物质的产品。比如许多人只知道“德国的刀具”和“德国的美酒”之类。所以，索要刀具酒品的不少。而且差不多都是本土文化pz类人物吧。
　　 而我想到德国，则是德意志的文化。比如歌德、拜伦、尼采、弗洛伊德、马克思……更极端则是希特勒。但是因为“德国的”诗、“太人性的”自由、太极端的异想天开的思想——超越的意识总会让每一个文人被人崇敬。这种崇敬不是供奉为神，他们也不相信神，而是他们在那种“太德国”的文化氛围中你可以自由地、无拘地将自我的灵性完全释放，并且用自己的“文艺的、哲学的、音乐的……”方式影响世界文化本身，而且也影响了世界格局的文明进程。
　　 其实，就文化思想领域而谈，德国，太德国，后德国。各种思路接踵而来，又依稀而去。在经典的印象中德国“只有”一个城市叫柏林。而柏林被学者定义为“宽容之城”。后来在我们的闲聊中，她便谈到亲自参加一个“女性社团”的活动。作为女性，她有千万的理由比对中德妇女的现在。勤劳的女人，明睿的思想、放纵般的自由……已经到位。宽容在毁灭和新生之中，宽容在能够容纳更自由和民主；乃至不更“民粹”的更极端的纵容就是世界的福音了。
　　 零零星星地从她那里获得了许多感谢的真实的印象。
　　 比如她用手机发送过来的，呈现给我们群的那些破败的教堂——废墟般的城堡，斑斓的城郊，高贵的金属制品，精美的酒器，更随性的民间音乐娱乐——一边是思想的无疆，一边是奢侈至极的生活。其支撑这种生活的根源，正是对灵性自我的最自由的享受；这种放浪至极的背后，这种和煦的表象背后，则是反映了“高贵”“自信”和“创造”力。
　　 所以，我开始了调侃的节奏。这也是我的网络聊天习惯，不管是论坛、博客、空间、公众号——
　　 我说，我要烟。（这当然是调侃。）
　　 她说，德国只有万宝路。（她的回答很俏皮，有点德意志风。）
　　 我说，那就弄几本歌德、尼采的原作回来啃德文算逑了。（我继续玩笑着，在群文化的聊天中，一本正经是最行不通的。适度的幽默调剂着淡得鸟味的生活现实来……）
　　 豆豆， 你就不要装了。我来两年了，德文一百个字都不认识……
　　 我说，不是诗人也得撕书，不是诗人也得卷起旱烟（德国的诗意和三峡的烟味）那就是妙，妙不可言……其实，德国出产的并不是诗意，而且这种诗意传统里早就不知不觉地吸收了中国的元素。至少在歌德的诗歌里就呈现出来了。
　　 我想道，他们出产了一种产品，那就是思想和极端的思想，行为和极端的行为。哲学家用一个个绝顶聪明的头脑为我们展示了一幅无比瑰丽的“祥和世界”，也用他们极端的行为为我们展现了一个血淋淋的世界。极端的天堂和极端的地域；彻底地影响了世界，也彻底地撕碎了人性的面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头颅在思考什么，会作出什么。但是他们至少总是知道为什么，并且周而复始。
　　 这些东西，已经生活化，也就是艺术化。呈现出一种来自生活本身，并且享受生活的“自我”到“他我”的生活态势。
　　 然后她开始讲述一些德国日常生活的片段——
　　 豆豆，周末，露天舞台经常有民间自愿组成的歌剧表演……
　　 我说，你介绍一下你有机会经历的过程，享受我们很难享受的那种“味道”。即使我们去旅行也没有办法享受来自德国乡村的那种艺术氛围。因为，我们的艺术已经偏激，也许偏离艺术本身……
　　 她很乐意，我说——我们的艺术文化已经被官僚资本和资本经济垄断——夹缝中的草根的种子还是草根，文化同理……
　　 豆豆，旅游？时间不够的，无法真正感受他们的文化氛围……这里最大不同很多国家就是艺术表演方面特别多。比如有玫瑰节、南瓜节、鬼节等等，我都不知道名字，基本都是民间自发组织的。
　　 我继续我的话题，我说——其实，作为思想极端的的马克思主义也好，希特勒的做法也好，他们从两个极端呈现了人类文明活动的方式，但是他们的终极目标竟然是一致的，只是做法都极端了点。而且当今世界，xxxx主义其实有三种解读，我们似乎只能相信一种——早年我阅读之后，还是觉得我们应该“师承唐文化乃至以前的东西”。（这样说，十分极端，但是却恰恰说明问题，我们需要什么样的文化思想，并且用这样的文化思想引导自我达到一个崭新的境界。）
　　 豆豆，认同。中国整体还是太偏向物质主义了……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我说——我们被囚禁，无知真相而已。当然，我们不能妄自菲薄的。大诗人歌德的《西东合集》里面的许多诗歌的源头都是来自中国的唐诗（辗转翻译了多次之后）。这里说的唐诗，代表了一种相对于他而言的“神秘的、文化的、艺术的”并且与之思想完全不同的东方文化概念……
　　 豆豆，精神信仰这一块的建设还是滞后了。嗯。具体差就差在艺术方面。
　　 我打断了她的话。我说——不？也是皮毛，艺术是思想的皮毛。
　　 豆豆，德国、意大利、法国在艺术成就方面确实是世界最高的。
　　 我说——艺术仅仅是呈现的方式，而思想的滞后才是根源，也许，我们已经习惯了“被禁锢”和“心甘情愿”做“奴隶”。
　　 豆豆，我的观察多数德国人活在吊儿郎当和虔诚之间。
　　 我说——百多年前的中国精英已经写得清清楚楚，无需解释。
　　 豆豆，教堂里你会看到对生命的虔诚与敬畏。舞台上你看到他们的吊儿郎当……
　　 我不禁笑了，我说——哈哈，外在的表现之内，骨子里还是有种优越感，这种优越感是天生的人性的自我尊重，不像我们讲的儒学，那是对奴隶的，行的是厚黑。
　　 豆豆，多数人一天，都是笑呵呵的……
　　 我说——我们缺少自我的尊重。看不清看不起自己的人也会看不起他人，所以，我们就是一盘散沙。很多人以为我浪三子狂傲，其实，我还没有表现出来三分。还不是被奴役了的结果？
　　 话题一会儿，转移到信仰二字了。
　　 ……
　　 对国人谈信仰，基本上是对牛弹琴。
　　 信仰不是来自真心，信仰是一种最道貌岸然的装饰品（犹如外套），甚至可以搭配。即使说国人以中庸为内核，信仰孔孟之道，以“仁”内核的“自圆其说”的一套，但是究其行为，总是让人难以信服。即使是信仰孔孟之道，姑且不说这种信仰对不对问题。即使是有信仰，也是趋向表象化的——仁义道德之男盗女娼，利己而无“利他”，克己的己而针对本人，而是针对被奴役的人而已。
　　 ……
　　 我们就这样天南海北地神侃着。当深夜，我疲倦至极的时候，她才在黎明中刚刚醒来。强烈的对比，我们活在不同的时空里，也活在文化的激活状态中。——文化的创新，需要的是思想解放；艺术的享受，需要的的大众自发的参与；文化的追求，更多来自整体氛围的良性环境。
　　 我关闭手机，拒绝一切干扰，酣然入梦；而她，则在别人的城市忙碌着。
　　
　　 2017年4月12日傍晚写。